這一聲“值得”,讓靳宛百感交集。
想不到沈玉溪居然如此信任自己,這樣一來,若是她再婆婆媽媽,倒顯得矯情了。
於是靳宛徹底沒顧慮了,豪爽萬分地道:“既然玉溪認爲值得,那麼我也就不客氣了。說實話,你這個得力助手我是真不捨得,想想你之後會跟着主上回烏國,而我則需要另外找一個好幫手,我的頭就大了。
“畢竟我是想着要在帝都闖出一番大名堂的,這些我之前在來的路上就同你說過了。那時我一再試探你的想法,也是想趁你還沒走,抓姦時間多榨一榨你的價值啊哈哈哈……”
沈玉溪腦門上滑過一排黑線。
這個掌櫃簡直有毒!
“行了,我知道你在心裡罵我。”靳宛不屑地哼哼,“不過我的性子就是這麼直,有事兒絕不藏在心裡,也不會故意做一些讓人誤會我是個好人的事兒。”
聞言,沈玉溪心中苦笑,這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嗎?
他承認,自己對掌櫃的,是有那麼一點兒男女私情。但他很聰明,知道自己根本沒這個資格,而且太子殿下對掌櫃的也無可挑剔,和太子殿下在一起,掌櫃的是不會受委屈的。
既然如此,那他就默默祝福他們。至於自己之所以希望留下,卻不是因爲這份心情,而是因爲他由衷的相信,跟在掌櫃的身邊,總有一天他會到達一個令人仰望的高度。
就當他,是爲了有朝一日能沾掌櫃的光吧!
靳宛的態度一開始就擺得很正,她與沈玉溪只是上下屬關係。而今夜,靳宛也給了沈玉溪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他不認同這層關係,那他現在就自由了,靳宛是不會挽留他的。
可一旦沈玉溪選擇留下,那就意味着,從今往後他只能把靳宛當做“掌櫃”。當然,靳宛說視沈玉溪爲友人這話是算數的,可也僅限於此。
以後如果沈玉溪覺得靳宛對自己好,那也有了一個合理的原因,那就是她把沈玉溪當做朋友。其它的就別多想了,她沒那個意思。
雖然在處理沈玉溪的問題上,靳宛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不過,若沈玉溪要長久跟着自己,那一些原則性的問題就必須搞清楚。
否則以己度人,要是敖千身邊有一個曖昧不清的“得力女助手”,靳宛心裡能舒坦嗎?想想都知道不能忍好吧!既然心思不對,那就導正,導不正就走人,這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現在沈玉溪這邊的隱患消除了,靳宛也就安心地繼續任用這個得力助手,在飯桌上又把自己想在帝都開酒樓的想法重申了一遍。
“帝都不比王城,我們想要在這裡站穩腳跟,恐怕不容易。”沈玉溪若有所思地說。
靳宛又何嘗不知這其中的艱難?
可再難,靳宛也得幹!
“酒樓方面我也不要求高了,只要能在帝都有一席之地就成。還有,我覺得能在帝都開一家酒坊和醋坊,這樣就能把金達記的分號也開到帝都了。”
對此沈玉溪倒是沒意見,贊同點頭:“開酒坊醋坊,可行。原本只靠母國的那幾家釀造坊,就有些供貨困難了,若掌櫃的想在帝都開酒樓,那酒、醋這兩樣的作坊是必不可少的。”
不開釀酒坊和釀醋坊,難道要千里迢迢地從烏國,把酒醋運來?那不是腦子有坑麼。
以前靳宛在湯國之所以這樣幹,那是因爲湯國不是自己的地盤。如果在湯國開了作坊,那麼就有技術外泄的危險,靳宛纔不幹這種傻帽的事兒。
不過帝都就不同了。
雖然帝都臥虎藏龍,到處都是達官貴人,但架不住她有一座大靠山吶!太子爺在帝都的影響力那是毋庸置疑的,誰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唔……除了帝君。
不過,帝君應該不會這麼幼稚,跑來跟她這個晚輩搗亂吧?要知道,她的東西就是太子爺的東西呀,帝君沒道理坑到自家人身上了。
想到這裡,靳宛突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到帝君面前刷一波好感。看樣子,明天的朝會她確實是必去不可了。
“玉溪,這樣吧,這幾天你到帝都打聽打聽,看看帝都的地皮都什麼行價。”我也得回去再清一清小錢庫,免得到時候買地的銀子都不夠。
那就太寒酸了,被帝君知道還有臉嗎?必須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但一想到芥子空間裡那成山的絲綢,靳宛又安心了。實在不行,就在朝會後把絲綢賣了,帝都不缺有錢人,她就不信這些絲綢換不到足夠的資金。
——直到此時,靳宛依然沒有找太子爺要錢的念頭。
因爲前世的靳宛從來就沒缺過錢,即使想要什麼,她受到的教育也是靠自己去爭取。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靳宛是不會向太子爺“求援”的。
儘管太子爺本人,在此事上樂意之至。
吃了飯又商量了未來的生財大計,靳宛這一天就過得差不多了。同爺爺說了會兒話後,回到房間讓人送上熱水沐浴梳洗,靳宛神清氣爽地上牀睡覺。
在靳宛陷入夢鄉時,東宮之內的某爺剛聽完衛甲的彙報。
半晌,一道陰寒的笑聲低低響起:“捆人?關門?‘誒嘿嘿嘿嘿’?呵呵……”
衛甲硬生生被笑得打了個冷顫。
殿下……此刻好可怕!
片刻後,某爺恢復了淡漠平靜的神情。
“衛甲,既然羽王子有如此嗜好,你今夜便代本宮替他了此心願。”
衛甲:“……喏。”
爲什麼殿下吃醋,要讓他來受罪啊?對一個男人玩“小黑屋捆綁”的遊戲,實在很惡寒好不好。
內心苦逼的衛甲悄無聲息出了皇城,又悄無聲息地摸到了目標人物的房間。
用了迷煙把人放倒後,拿出繩子同情地對昏迷過去的人說:“誰讓你惦記着殿下的女人呢?殿下的醋意之濃,可是我等凡夫俗子遠無法理解,只能算你倒黴了。”
這一晚,某些人註定了過得不平靜。
直到第二天清晨,伺候羽王子洗漱的下人進了房間,才發現羽王子被人吊在了房樑上,時間長達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