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交代下胡林在外面等會兒,她先送了小南到學堂前,小北也要去送哥哥,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看門的人自是認得素有神童之傳的小南,當下就放了他們母子三人進去。
這纔剛進去,倒是瞧見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李蘊看着前面相併走來的兩個人,男子她不認識,沒印象了,這姑娘,可不就是他們家小姑子——青梅。
“青梅,你怎生在這裡學院裡頭?是來看小南的?”
“娘,我今日纔來學院,小姑怎麼能是來看我的?”
小南在一側提醒李蘊,心中想着,他娘,這記性啥時候能好起來啊。
“嫂子,我的確是來看小南的,中秋節我沒回去,想着小南何時來,我便瞧瞧他,沒想到聽夫子說,小南還沒來,我正打算回去呢。 我來幫嫂子一起拿。”青梅說着話,臉色紅似火燒,眼神也不敢直視李蘊。
李蘊記性差了些,腦子又不是不能轉動,“青梅與小南的夫子,舊相識?”
“嫂子說什麼呢,我與小南的夫子怎麼會認識,只是碰巧……。”
青梅不知如何說,她是農戶人家出來的姑娘,目不識丁,容貌長得也不及嫂子二分之一。而那人是個讀書人,將來是要考取功名的,她豈能因爲他說一兩句話,而動了心思。
許青梅有自知之明,知道這等有學識、有抱負的男人,並非自己所能嫁,心中喜愛又如何,當真不會嫁。
今日前來,不過是回絕個心意,前幾日答應給他縫製的荷包,順帶給了他而已。
方若笙站在青梅的後側,聽到她這般說,瞬時懂得,方若笙是個讀書人,自當是清高帶着點傲氣,一而再得對一個姑娘示好,表明心意,卻被她給拒絕,也生了幾分孤傲的氣節。
他對青梅看了兩眼,隨即對李蘊道,“既然是送學子上學,送到這裡就好,學院內部,鮮少有非學子之外的人進入。”
“是,夫子說的對。”李蘊索性把東西都給了方若笙。
小南皺眉,許青梅也有些不高興。
方若笙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學院裡啥是有這項規定了?方纔她進來的時候,怎麼不見他說?嫂子一來,他卻這般而說,瞧不起誰呢?
小南心思就簡單多了,他對李蘊點點頭,眼神中帶着不捨,卻跟着方若笙去了學堂內。
李蘊與許青梅出了學院,姑嫂二人,到了學院之外,李蘊才拉着青梅的手,嚴肅的問她。
“方纔可沒對我說實話,青梅,你是有什麼事藏着不說呢?”李蘊問她。
許青梅猶豫嘆息一聲,當下說道,“嫂子,你當真沒認出來,方纔那個男子?”
“是誰?沒什麼印象。”她還真沒記住。
“那日我們在成衣鋪子,就是他撞着我們的,那個丟了荷包的年輕男子, 奇怪的是他不知從哪裡打聽到了我的行蹤,找了我,說要讓我幫他繡個荷包,我倒是沒拒絕,誰知道,他還有別的心思。”
李蘊見青梅雖是說着這話,卻沒什麼情感,興許是不中意那男子。
“那你今日來這裡是爲何?”
“荷包繡好,給他送來的,也是今日才知道,他原來是小南的夫子,姓方。嫂子,我萬不該獨自來的。”
“你本是好意幫他繡荷包,但,一個女子,不管是未婚還是已婚,都不可與男子私相授受,這點做的不可。”
“青梅知道,方纔已經回絕了他的心意。想着明年開春,就央了嫂子,趕緊幫我找個門第相等的親事,省的惹了不該惹的人。”
“爲何這般說?你對那男子有情?”李蘊站在門角處,拉住了許青梅的胳膊,仔細的問。
許青梅臉紅,頓了下,搖頭,說道,“本就不合適,那讀書的男子,定是瞧不上我的。嫂子,我知曉,我這農戶出身的身份,大抵找個門當戶對,不差的就行,可沒想着去攀高枝兒。”
李蘊緩了下臉色,瞧着她道,“可也不敢低就纔是。成了,既然無心想嫁,今後便不再相見便好。今日繡坊裡可忙?”
“倒是不忙,現正是秋忙加上中秋,集市上的人也不多,玩偶鋪子裡的人,也是不多。”許青梅瞧着李蘊沒再繼續剛纔的話題,這才說向其他,。
“嫂子,你可知道,樑掌櫃,他想讓我們做一些頂好料子的玩偶,說要賣到皇城去。像是、與什麼大人物合作了。”
李蘊聽她講着,“你怎麼知道的?”
“不是我一人知道,是整個作坊裡的人,都曉得了。還有啊,現在我們這些繡娘,都是被樑掌櫃家的樑娘子管的。前幾日還出現了個事情,我說出來,都覺着有些騷得慌。”
李蘊淡笑,被青梅的話,帶着來了幾分八卦。
“什麼事?我倒是沒發現,我們家的小青梅,在鎮上呆了一段時間,話都說的爽利了不少。”
“見天與她們講話,怎麼能不成話癆,我也只敢在嫂子跟前這樣說,要是被娘知道,我說這等話,不得用棍子打我。”
青梅笑了下,在鎮上繡坊裡做事,倒是把這姑娘給養的白生了許多。
“樑掌櫃與我們繡坊裡的一個小寡婦勾搭上了,被樑娘子抓了個正行,那小寡婦被打了出去,樑掌櫃這繡坊的事,也都全部交給了樑娘子。”
“道是有這種事啊?那我這與樑掌櫃合作的事,也不敢再說,只等過了些時日,找了人送過去消息,我也省的去找他了。”
“嫂子別去了,你若是有啥事,我與樑娘子說,也不知怎地,她卻把我帶在了身邊,倒是時刻跟着她,你說什麼話,送什麼信,只管給我就行。”
青梅毫無心機。
李蘊聽到她的話,自當是想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樑娘子怕是青梅會勾搭上樑掌櫃,這才放在自己身邊,安心。
許青梅這膽子,可不敢做那下作事。
李蘊盤算着,也別等過年了,等到十二月份就趕緊接了青梅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