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舅兄跑到家門口來示威的態度,閔嵐笙是鄙視的!
他自問自己一個讀書人,總不能因爲這麼點事真和蘇春來這個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人較勁吧?
於是憋着一口氣,直伺候的蘇夏至忍不住叫出了聲,兩口子才雲收雨停。
把已經累的昏睡過去的娘子撈進了自己的被窩,閔嵐笙將被腳壓嚴實,躺在枕頭上,瞅着自己單獨睡在娘子被窩中的小嬰兒,他偷偷地笑了:“和爹爹爭?呵呵……呵呵……”
……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番忙碌。
蘇夏至蓬頭垢面衣衫凌亂地站在炕邊上爲一一換尿布。
小傢伙顯然沒有睡醒,一邊不滿意地哼哼着,一邊雙手攥了小拳頭舉在胸前閉着眼繼續睡。
穿戴整齊洗漱完畢的閔嵐笙端着一盆溫水進了屋,見到娘子的樣子就抿嘴一笑。
“笑什麼?”蘇夏至橫了他一眼,接過他遞給自己的布巾,彎腰給女兒擦拭着小屁股,口中也不閒着:“我這麼憔悴,這麼醜,都是你們爺倆兩個的功勞!”
“不醜。”閔嵐笙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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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口是心非!”蘇夏至轉身將布巾扔回盆裡,手腳麻利地給女兒歡好尿布,又給她往炕裡放了放,隨手用枕頭將她三面都堵好,防止孩子意外掉到地上去。
一回身,她便被閔嵐笙伸臂摟緊了懷裡,連帶着,他的兩隻手也伸進了她的衣衫,在她的後背上撫摸着……
“真的不醜。”閔嵐笙低頭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娘子這模樣也只有爲夫纔看得到,你纔給一一餵飽,衣衫凌亂的模樣很讓我心動……”
“我喜歡這樣的娘子啊,這是隻屬於我的風情呢!”
他說着話,口中呼出的熱氣不時地吹到蘇夏至的臉頰和耳邊,讓她覺得心慌意亂……
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處,聽着他沉着有力地心跳聲,蘇夏至幸福的只想笑!
她信秀才說的話,也知道他是真的愛自己。
“來,今日爲夫爲你梳妝。”看着外面的天色尚早,閔嵐笙扶正了她的身子,親手爲她整理好衣衫之後,牽着她的手走到外屋的書案前,扶着她坐了下去。
描着金合歡的妝奩又被拿了出來,閔嵐笙支起了裡面的那面小銅鏡,然後俯身在妝奩下面的小抽屜裡找木梳。
蘇夏至坐在椅子上,不錯眼珠地盯着銅鏡看,裡面映出的正是秀才那張色如春花的面容。
只是銅鏡映照出的面容稍顯模糊。
知道她正看着自己,閔嵐笙在拿起梳子後突然一擡頭,對着鏡中的她一嘟嘴,口中發出‘啵’地一聲輕響,竟是來了一個飛吻!
“呀!”他這突來的舉動讓蘇夏至一愣,隨即‘哈哈’地笑了起來。
她抱着他的腰嘻嘻哈哈地說道:“你還會這個啊?”
“這算什麼!”秀才任她抱着,而他自己則伸手在解她頭上凌亂的髮髻:“爲夫這個不成體統的模樣也只給娘子你看……”
“嗯。”蘇夏至緊緊地貼着他,雙臂用力,只想把自己揉進他的身體,只覺得只有和他成了一個人纔好:“我也喜歡這樣的秀才,這樣的你,也只有我才能見到……”
秀才忙碌的手一頓,繼而如玉的手指撫上了蘇夏至的下頜,逼着她擡起頭仰視着他。
閔嵐笙俯下頭去想去吻她……
蘇夏至側頭避開了,非常小聲的說道:“我……我還沒有洗漱啊……”
秀才的手上微微用力,又把她的頭扳向自己,而後毫不遲疑的吻了上去……
當蘇夏至以爲時間都靜止了時候,閔嵐笙才擡起頭:“什麼樣的娘子,都是我的……我都不嫌棄,你爲何要嫌棄自己……”
……
用了早飯,閔嵐笙坐了衙門的馬車與高越一起去了平縣。
蘇夏至牽着嬌嬌的手準備送她去學堂。
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盯着自己瞅個不停,纔開了院門的蘇夏至停了步,回頭正對上閔青蘭探尋的目光。
她擡了擡眉,給了對方一個疑問的眼神兒。
“沒事兒。”閔青蘭如夢初醒似的對着她說道:“我就是覺得今天你有哪裡不一樣了!”
“哦?”蘇夏至伸手一撫自己的面頰,低頭問仰着小臉看向自己的嬌嬌:“哪裡不一樣了?”
除了髮髻是秀才幫自己梳好的,連衣裙穿的都是昨日的那件,蘇夏至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是不一樣了。”嬌嬌在她臉上掃了一圈之後肯定地點點頭:“舅母好漂亮啊!比舅舅還好看!”
在嬌嬌的心目中,世上最漂亮的人就是閔嵐笙。
而最有本事的罪厲害的人是蘇夏至!
方纔她那樣說話,逗得蘇夏至張開嘴‘哈哈’一笑並大言不慚地說道:“舅母壓根就比你舅舅好看!”
“……”眼看着自己的閨女和弟媳婦領着手出了門,閔青蘭走過去關了院門,想着蘇夏至剛說的話不禁一撇嘴:“真不害臊啊……”
……
一下了自家的臺階,嬌嬌就鬆開了蘇夏至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到她的前面。
等到這娘倆個一前一後地進了學堂的院子,正在打掃院子的小廝趕緊提着笤帚迎了過來:“東家,今兒是去平縣麼?”
平時送嬌嬌過來上學的大多是閔青蘭,偶爾蘇夏至來送,一般都是要套了車出去,因此小廝一看見她便以爲東家是要去平縣查看鋪子。
“腿怎了?”心裡正盤算着一會兒怎麼和安逸談話的蘇夏至,見小廝走路有些扭捏,便隨口問了一句。
“沒……沒事……”小廝的臉‘騰’地紅了,忙低下了頭。
話一出口蘇夏至就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於是她決定打個哈哈趕緊繞開這個話題:“呵呵,沒事好,沒事就進屋去趴着吧,不要四處走動了……”
小廝又‘騰’地擡起了頭,臉紅脖子粗地結結巴巴地說道:“東家,我,我真沒事兒!”
蘇夏至擡頭望了天,覺着自己是個白癡,說話都不過腦子了。
“忙去吧,今兒我不去平縣。”直接越過這個尷尬的話題,蘇夏至提步往學堂裡走去:“我找安先生有點事情要談。”
“呦,找我啊?”安逸的聲音從東屋飄了出來,緊接着房門推開,細高細高地他從屋裡笑眯眯的走了出來,蘇夏至一看見這樣的他就會情不自禁的想到狐狸精!
“哎?”待到他人走近了幾步之後,蘇夏至也笑了,望着他面上的幾道子傷口幸災樂禍地說道:“吃了素,燎泡果然是下去了……”
這話明顯的話裡有話,小廝已經羞臊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而安逸卻渾不在乎地說道:“怎麼地吧,我就是被媳婦撓死,也高興!”
“行行行!我沒空管你們兩口子的閒事兒,我來是問正事的。”蘇夏至擺擺手,懶得聽他扯淡。
心裡暗自想到:囂張什麼啊?再過一兩年,有你哭的時候!
提步上了臺階,往學堂裡一探頭,見裡面已經稀稀拉拉地坐了幾個孩子,蘇夏至只好停了腳步。
“東家,進屋說吧。”小廝察言觀色,知道她當着外人說話不便,於是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掃帚,推開了東屋半掩的房門。
“好。”兩個大男人的臥房,蘇夏至是硬着頭皮進的。
上一世住宿舍的時候,她最不愛進的地方就是男生宿舍,感覺那裡的綜合了汗味、臭腳丫子味道、以及各種臭味的綜合味道真是‘妙不可言’!聞多讓人能產生想死的*。
安逸和小廝住着的這間房子是出乎她意料的乾淨!
蘇夏至對於愛乾淨的人是有着特殊的好感的。
當初她之所以一眼便看中了閔嵐笙,還真不是他生的有多漂亮,而是他的乾乾淨淨!
當然,殘酷的時候證明那時的蘇夏至眼瞎!而那時的秀才是完全的驢糞蛋表面光……
不大的東屋因爲屋裡的傢俱出奇的少而顯得很寬敞。
牀上的被褥疊的整齊,橫平豎直的碼在一起,兩個枕頭壓在被窩垛上。
牀是閔家的舊物,因此蘇夏至瞅着就眼熟,她偷眼瞅了瞅架子牀上雕刻的花紋,竟也被擦得乾乾淨淨沒有一丁點塵土!
“東家,您坐!”屋裡只有一把椅子,而兩個男人的牀東家是不能坐的,小廝忙把書案前的椅子抽了出來擺在了屋子中間。
“我去沏茶。”他說着話對安逸使了個眼色,便準備躲出去。
“不用,大早晨的喝什麼茶,你也坐下,我和安先生說的話不怕你聽。”蘇夏至大大方方的往椅子上一坐,她身後正是一扇敞開的窗戶,不時地往屋裡送着微風,讓她更覺得這屋裡清爽,沒有一點腌臢的感覺。
“坐吧。”安逸坐在牀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擡頭望向小廝。
“這……屋裡哪有我坐的地方。”小廝往後退了一步,死活不肯同東家還有公子平起平坐。
“安先生,其實我早就想問問您了,對於今後您是如何打算的?”見小廝態度堅決,蘇夏至也不強求,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嗨,原來你是問這個啊!”安逸擡手撓了撓頭,眼睛瞟着小廝說道:“以後還能怎麼打算?不就是和我媳婦好好過日子麼!你還怕我扔了你的小賬房自己跑了?”
“公子!”小廝低了頭急不得惱不得,聽見他說話又沒了把門的,只恨自己昨晚上爲什麼沒撓死他!
“呸!誰管你家這些閒事!”蘇夏至強忍着笑,板着臉說道:“我是問你還打不打算在我這裡教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