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等我一下。”聽到消息後閔嵐笙的臉馬上就變成了白色。蘇夏至上前握着他的手對送信的人點頭說了一句轉身回了正屋。
“高越,等下我和你秀才回趟孃家,家裡你可要看好。”進了裡屋拿了銀票,蘇夏至對站在門口的高越囑咐道。
“嫂子放心吧!”剛纔送信人說的話他聽得真切,但人家說回孃家就是回孃家,高越既不多問也不多嘴,只點頭應了蘇夏至的話。
上了周家來接人的騾車,閔嵐笙依舊不發一言,蘇夏至一直握着他的時候。只是他的手指涼的如冰!
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至於生還是死,就憑個人的運氣了。
蘇夏至知道閔嵐笙現在心裡怕什麼,可她沒法勸。
難產了三天,到現在纔來送信,這意味着什麼,大家都清楚。
若閔青蘭真的要難產而死,那麼,這就是他們姐弟的最後一面了……周家此時才通知閔家,不過就是爲了不擔責任罷了。
“等下。”騾車一到杏花村,一直沒有開口的閔嵐笙忽然叫停了騾車。
“娘子下去吧。”他伸手撫了一下她的臉頰,把她腮邊的碎髮攏到耳邊:“我知道你怕……爲夫自己去就是了。”
成親這麼久了,姐姐一直不肯認娘子閔家媳婦的身份,兒周家也裝聾作啞擺出一副含含糊糊不遠與蘇家沾親帶故的姿態,此時,便是娘子不蹬周家的門也是應該。
“那……”蘇夏至腦子轉了下,本想一直陪他過去的,但她還是下了車,先回趟孃家,把這段日子周家發生的事情問問再說。
閔青蘭一直身體康健,沒病沒災。而且她又不是頭生。發生難產的比率本來就小了很多。現在周家到了這個地步才傳了口信過去,蘇夏至總覺得不對勁。
“那我先去看看娘。”見閔嵐笙點了頭,蘇夏至挑簾子下了車直接回了孃家。
一段日子沒有回家,她被楊巧蓮隆起的巨大的肚子嚇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有點……太大了吧?!”蘇夏至小心地摸在嫂子肚皮的外衣上,覺得手底下的感覺硬邦邦的。
“可不是麼!”楊巧蓮自己也無奈地嘆了口氣:“過了五個月這肚子就眼看着長,現在我睡覺都不能躺着。”
“進來說話。”一聽見和兒媳婦說話的人是傻丫,東屋裡的蘇嬸子馬上就喊出了聲。
“娘。”先給坐在炕上的老孃行了禮,蘇夏至才問道:“我哥呢?”
“後院呢吧?”蘇嬸子支愣着耳朵聽了一陣,點了頭:“就在後頭呢,鼓搗你讓他種的什麼辣椒?”
“哎呦!上次來還在盆子裡纔出了苗呢!”這些辣椒籽還是高嬸子給她的呢,因爲太少,蘇夏至沒敢自己種,怕養不活。而是都給了會伺候莊稼的蘇春來。
“這個傻丫!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還是這樣毛糙!”才進來的閨女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又跑了出去。蘇嬸子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搖搖頭。
“姑爺沒跟着?”看閨女去了後院,蘇嬸子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
“妹夫沒跟着,就弟妹一個人回來的。”楊巧蓮託着後腰挺着肚子晃悠到椅子邊,才坐下又站起了身子:“這懷個孩子咋還這麼沒出息呢,一會兒一趟茅廁!”
蘇家的後院原本是很大的一塊地方,現在居然被蘇春來弄得只剩了一條小道兒。
小半個後院搭了雞窩,一百多隻雞都被他拔了翅膀上的羽毛,現在鵪鶉一樣的只會在地上安靜的走來走去。
大半個後院種了滿滿的一地辣椒,如今都掛了綠色的辣椒,眼看着就要成熟。蘇春來蹲在辣椒地裡拿了一個辣椒正在喂狗:“吃!”
二愣子伸出大舌頭舔了一下鼻子,別過了腦袋去。
“哥,你還真把這個種在家裡啊!”一地的辣椒看得蘇夏至熱血沸騰,如同看見了老鄉一樣讓她只想撲過去挨個咬上一口!
這個世界和現代社會差了太多了,有不少現代生活裡很常見的東西都還沒有出現。
辣椒就是其中的一樣兒!這讓無辣不歡的蘇夏至着實鬱悶了好一陣。
不管是鎮子上還是平縣她都細細地找過,當時能稍微有點辣味的調味品也就是茱萸了。
可那個味道,蘇夏至吃不慣。她太懷念這個吃了口中冒火身體冒汗的辣椒了,如今終於又見到了它們,她有些忍不住想要摘幾個加上肉炒一盤子拌米飯吃!
“你不是說這個東西不能給外人看見嗎?那就只能種在家裡。”蘇春來扭頭看了眼妹妹,繼續往狗嘴裡塞辣椒:“吃!不吃這個沒飯!”
“它不吃這個!”蘇夏至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把他手裡掰開的辣椒搶了過來,貪婪的聞了聞,然後打了個噴嚏。
“狗都不是吃,人能吃嗎?”自打妹妹給了他那一小袋辣椒籽他就拿回家先種在了盆子裡。待到小苗出齊了,又在後院開了塊地直接移到了地裡。
“放心吧,肯定是能吃的!哥,你一定要等這些辣椒果開始便紅了再摘!”拿着半個被他捏碎的辣椒,蘇夏至有點心疼。
今年收了這些,留了種子,明年就能種出不少來了。只有種多了,有了規模,辣椒才能顯現出它的價值來。
蘇夏至想過,明年開春哥哥在地裡種上些,到了秋天她便又能加工出不少的新東西來……那時候家裡的醃雞蛋,加上掛麪作坊,再加上的這個辣椒,想着那越過越紅火的日子她心裡都發燙!
而蘇春來的想法就比較簡單了。妹妹說這個東西叫做辣椒,是個稀罕東西,大梁也是纔有的。所以讓他看緊了。那他就把這些東西都種在自己家的後院裡。
他家本來來串門的人就少,再有他和狗一起看着,保準一個都少不了!
才種下的時候,雞窩裡的母雞經常從雞窩裡飛過來糟踐小苗,轟了幾次之後他直接把雞毛拔了,才讓那些歡實的母雞消停下來。
可現在辣椒眼看着就要成熟了,蘇春來心裡又犯了疑。種出的東西他確實沒見過。偶爾用手掐一個他皮糙肉厚的手指都火辣辣的生疼!
所以他開始懷疑這個東西到底能不能吃。
於是隔幾天摘一個喂狗,隔幾天再摘一個喂狗……如此逼着他家的二愣子吃了不少時間了。蘇春來想:到收穫的時候狗沒毒死,那這東西就能吃!
楊巧蓮提着裙子小跑着進了茅廁,蘇春來擡頭望了一眼又低下頭去拔草:“你就在裡面呆着吧,等會兒娘做好了飯我叫你。”
“噗!”蘇夏至剛把狗子從他哥哥的魔掌裡解救出來,又聽見他說的話奇怪,不禁問道:“嫂子是不是也要生了?”
蘇春來搖了頭:“我不知道,你問她去,我沒生過。”
“別聽你哥胡咧咧!”繫好裙帶楊巧蓮又從茅廁裡走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娘說月份大了都這樣,生了就好了。”
“哦。”蘇夏至點了頭,纔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於是她扶着走路有些蹣跚的楊巧蓮往前院走去:“閔青蘭那邊怎麼回事?”
“你聽到信了?”楊巧蓮扭頭看着小姑子的臉色試探地問道:“妹夫也知道吧?”
“一早就接了周家的消息,說閔青蘭難產,我就得這裡面有事兒。難產三天,爲什麼人不行了纔給送消息過去?”一聽嫂子的口氣蘇夏至心裡便是一沉:果然有事!
姑嫂兩個一起回了東屋,此時蘇夏至才發現蘇嬸子坐在炕上正在做小被子,用的正是挺早的時候她給買的一塊小花布。
楊巧蓮現在身子重,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蘇夏至側身坐在炕沿上一瞅,她孃的屁股下還壓着一牀小花被。
見閨女伸手摸了摸薄厚,蘇嬸子一挪屁股:“我外孫子的在這裡呢,壓一壓,平整。”
“這,這也太急了!”做孃的不偏不倚,閨女兒媳婦一人一份,都是一塊布上撕開做的被面,正好兩個包孩子用的襁褓。
“嫂子,都是你的。”一想到閔青蘭現在正因爲生孩子要死要活,蘇夏至就對這個退避三舍,扭身衝了楊巧蓮坐着。
“說說,周家到底是咋回事。”
“周里正是個最要顏面的人,他在咱村子裡搖頭擺尾的慣了,這回可是讓他那個大兒子弄得老臉都沒處放!”楊巧蓮因爲水淹農田的事兒心裡一直膈應周里正,如今他家出了事,她說起來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你大姑子嫁的那個周存孝真不是個東西!婆娘在家大着肚子,他就又把鄰村寡婦的肚子搞大了。”手裡的線用完了,蘇嬸子嘴裡和閨女說着話,順手就把棉線和針遞給了她。
蘇夏至嫌總是認針麻煩,便扯了老長一根棉線給認上,然後將針線有遞給老孃。
蘇嬸子看着針後拖着的長長棉線搖了頭:“拙老婆挽長線,挽得疙瘩一大串!”
“……”沒想到自己幹了活還被老孃嫌了笨,蘇夏至撇撇嘴,看着楊巧蓮,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就是娘說的那樣,周存孝搞大了人家的肚子,那個女子也不是個省油燈,帶着一家子兄弟到周里正家鬧,連着來了幾遭。”
楊巧蓮自己也曾經做過寡婦,因此她挺忌諱這個詞兒,每每說話的時候都會刻意的換掉。
“咱一個村子的人都看見了,那個女人坐在周家的臺階上一口一個軟蛋,龜蛋的罵周存孝。”
“這麼難聽的話,你那個走路都擺個架子的大姑子也聽不下去了,前日?”楊巧蓮說着停了下來,想着什麼。
“就是前幾日,那個女人又來鬧事,非讓周存孝娶她進門,你大姑子出來與她理論,竟被那個悍婦從臺階上推了下去!”
“什麼?!”儘管蘇夏至對閔青蘭的好感有限,聽到這句話她還是皺起了眉:“那個潑婦對一個懷着孕的婦人下手,都沒人管麼?”
“她男人就在院子裡站着都不出面,誰會管這等閒事?”楊巧蓮說着又站了起來:“不行,還得去茅廁……”
“我來了纔多大會兒啊,嫂子都去兩趟了!”
“女人該遭的罪多着呢。”蘇嬸子不以爲然的開了口:“閨女,你怎麼回事?”
“我怎麼啦?”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蘇夏至沒聽明白。
“你成親都快一年了,怎麼還沒懷上?”蘇嬸子靠近一些盯着她的臉說道:“看着臉色不錯,幸福賢婿也沒冷落了你啊。”
“……”蘇夏至被她娘說的老臉通紅,幾乎都要坐不住。就算她是一個現代人,也沒臉皮厚到當着老孃討論牀上那點私事的程度。
“秀才都不急,您急什麼?”眼睛瞟向窗外,蘇夏至想聽嫂子說完趕緊到周家去。那邊只有閔嵐笙一個人,她不放心。
“早點生,娘還能幫你們帶着,生個小丫頭,給我孫子當媳婦……”蘇嬸子越說越美,現在家裡越來越富裕,兒子媳婦兩口子種菜養雞,月月銀子不少掙。她每天除了幫着做點飯也沒啥事,就盼着趕緊抱上孫子呢。
“我這話先說前頭啊,甭管我將來生男生女,都不會和哥哥成親家的!”一聽她娘說什麼親上親蘇夏至就腦袋大,近親結婚的事兒她是絕對不允許發生在自己孩子的身上。
“還由得了你了?”蘇嬸子笑眯眯的斜了閨女一眼:“到時候我找幸福賢婿一說,準成!”
“嗤!”蘇夏至一呲牙:“那您和他說去吧。”
“嫂子,後來周家如何解決的此事?”看見楊巧蓮鴨子似的走了回來,蘇夏至趕緊走過去扶着她坐下。
“哪裡解決了。周徐氏也沒憋好屁!”楊巧蓮費力的坐下便接着說道:“閔青蘭頭胎生了個閨女,如今周家兩個兒媳婦都有了孕,保不齊生下的是男是女的,周徐氏聽說那個潑婦有了她兒子的種,就再在吱聲。她家還沒孫子呢……”
“所以閔青蘭被推得滾下了臺階,周家人也沒有把那潑婦一家告了官?”蘇夏至聽得差不多,心裡也明白了大概。
這事兒是周存孝惹出來的,報了官也是周家面子上無光,而且勾搭成奸這等糗事更是不能擺在明面上去掰飭……更何況周里正的老婆還惦記着抱上孫子,所有這些加在一起,閔青蘭確實不算什麼。
“我去周家看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蘇夏至沉了口氣往外走去。
“閔青蘭都不認你,你去幹嘛?”楊巧蓮急的慌忙起身想拉住她。
“哎呦,嫂子!您就穩着點吧!”蘇夏至趕緊又把扶着坐回到椅子上:“秀才先過去了,我就是回家打聽打聽來龍去脈。他自己在周家我不放心。畢竟牽扯一個女人生孩子,他不好說話。”
“也是。”楊巧蓮和蘇嬸子對視一眼:“要不,讓你哥陪着你過去?”
“拉倒吧!”蘇夏至看她坐好之後擡腳就往外走:“過好咱家的日子,我哥看好你們幾個就成。咱們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院子裡二愣子伸着一條粉紅色的大舌頭‘哈哈’地玩命在喝水,蘇春來尊在它的旁邊,手裡拿着一個辣椒把……看來這倒黴的狗子又被餵了辣椒!
“哥,那些辣椒金貴着呢!我都捨不得吃!”蘇夏至想到垂涎已久的尖椒肉絲就心疼,好好的,被哥哥糟踐了多少了……
“成,以後不給狗吃了,給你吃。”看狗吃了沒事兒蘇春來終於放了心。
“……”這說的簡直不是人話!蘇夏至氣得差點回來給她哥哥幾下子,想想還在周家孤軍奮戰的秀才,她心急火燎的出了門。
周家的院門緊閉,載他們過來的騾車還停在門口。車把式正往食槽裡甜草料,看見急匆匆走來的蘇夏至趕緊一低頭裝作沒看見。
周里正一家看不起村頭的蘇家,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車把式犯不上爲了一個傻丫頭而得罪了東家。
周家在附近幾個村子都算是大戶人家,如今兩扇大門緊閉,院裡院外都是安靜一片。
一步一步邁上一尺高矮的臺階,想着閔青蘭大着肚子從上面滾落下來,蘇夏至有點不寒而慄!
難顧周家當時不敢送消息,閔青蘭估計從臺階上滾落後就沒有醒過,周家哪裡敢把這樣的消息傳給閔家?
只能遮掩到現在實在遮不下去了才匆匆通知了閔嵐笙。
‘啪啪啪!’邁上臺階,蘇夏至擡臂重重地敲響了門板。
“讓開!”開門的婆子正遲疑間,蘇夏至已經一把推開了她徑直走了進去。
繞過迎門的畫着花開富貴的影壁牆,正對着的正屋的門打開着,她一眼就看見了臉色陰沉坐在主客位子的一襲白衣的閔嵐笙。
閔嵐笙擡頭望着她,緩緩起身迎了出去:“娘子。”
這個女人來做什麼?周存孝謹慎地看了他爹周里正一眼。
周里正身子沒動,坐得四平八穩,於公他是杏花村的里正,於私他是閔青蘭的公公,都用不着來迎接那個身份特殊的女人。
他對着兒子微一頷首,示意兒子過去。
兒媳婦生死未卜,弄不好就是一屍兩命,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安撫好閔嵐笙。只要他不鬧事,那便都好辦!
“屋裡坐吧,外面熱。”周存孝陪着笑,也不稱呼蘇夏至,只客氣的往屋裡讓。
“我們去看看姐姐。”牽起閔嵐笙的手,蘇夏至不看周存孝,直接往後院走去。
周里正家的二兒子成親的時候她來過周家,所以不用人帶路也能找到後院住人的院落。
“蘇姑娘,請留步!”周存孝大步走到他夫妻的前面滿臉是笑的說道:“嵐笙是個男子,怎麼能隨便進後宅呢?”
“哦?那是不是隻有等他姐姐死在你家後宅了,我家相公才能見上一見!”蘇夏至跨前一步橫在他與閔嵐笙之間,冷冰冰地望着他。
“放肆!”正屋裡的周里正一拍桌子臉紅脖子粗地走了出來,怕什麼來什麼!這個女人說的話太狠,他們才把閔秀才勸住等着內宅的消息,一句話就讓蘇家的這個掉過糞坑的傻瓜給說沒了,周里正能不氣麼!
“這是我周家,容不得你隨便撒野!”
手掌一緊,蘇夏至趕緊用力握了一下,示意閔嵐笙不要動,她自己則扭頭橫着周里正說道:“撒野?寡婦潑婦大了肚子堵到你周家門口,也沒見您打出去說她們撒野,我和相公不過是看看不知死活的姐姐倒成了撒野?”
手裡握着的手掌悠地收緊,疼得蘇夏至差點叫出聲。閔嵐笙生氣了……
這些話娘子要是不說,他還被周家的人矇在鼓裡呢。
“你……”周里正被她一句話堵得暫時沒得辯解,只好用里正的名頭來壓人了:“老夫堂堂里正,難道還會和一個婦人在自家門口辯論是非嗎?那豈不是自降身份!”
“呵呵!”蘇夏至一呲牙:“我堂堂一個秀才娘子與您老說話,可降了您的身份?”
“……”閔嵐笙功名在身,進了公堂見了縣老爺都是不跪的,他的夫人身份與升斗小民自是不同。周里正無言以對。
不管閔青蘭認不認,也不管周家認證不認,蘇夏至都是閔嵐笙正正經經請了媒人下了聘娶回去的正妻,這點,毋庸置疑!
“你到底想怎麼樣?”見父親沒了話,周存孝只好又跳出來接了口。
“我要見見閔青蘭。”蘇夏至說罷拉着閔嵐笙邁步就往裡走。
“青蘭在產子,此時如何見客!”
“你停一停,不如先在前廳喝杯茶,候着消息就是……”
“蘇二傻,別……”
一路走着,一路叫着,周家父子追着蘇夏至和閔嵐笙走向了後院。眼看着就到閔青蘭和周存孝的屋子,他急了眼,口不擇言的一下把蘇夏至的外號叫了出來。
閔嵐笙停了步,二話不說朝着周存孝擡腳就踹!一腳把他踢出去好幾步,倒在了隨後而來的周里正身上。
“她是我閔嵐笙的娘子,侮她者與侮我無異!”閔嵐笙煞白着一張臉,步步逼近周存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