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仙魔同修

在大家的強烈要求之下,楊無心把自己的經歷講得非常的詳細。他講到了美麗的妖精森林和可愛的小妖精,講到了脾氣古怪的清瀾雙仙和狡猾的冰靈,講到了奇幻的異度空間和珍稀的靈藥,講到了強大的守護靈獸和天地至寶——七彩蓮實,也講到了似真似幻的廣寒宮和那些新認識的朋友。

不過在這期間,楊無心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隱去了一些東西。比如心緣手鍊中的黑魔和太始之境中的神秘朋友,因爲他們都是不應該出現在修真界之中的。

楚翼飛和古欣欣他們都聚精會神地聽着,感受着楊無心所描繪出的美麗畫卷。尤其是楚隨緣,從未出過家門的他,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現在有機會聽到如此神奇的故事,他的神色之中充滿了嚮往。聽到楊無心重造妖精森林,他們都大聲叫好,興奮異常。聽到楊無心大戰守護靈獸,他們都緊張地握緊了雙拳,好像正在面對守護靈獸攻擊的正是他們自己。而聽到異度空間最後坍塌,他們又都大叫可惜,不知是可惜了裡面的靈藥,還是可惜以後沒有機會再去。

聽完楊無心講述的經歷之後,魔門衆人還都沉浸在故事之中,一直過了很久。當他們都清醒過來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大呼過癮,然後又都紛紛表示後悔,後悔沒能和楊無心一起去。隨後,他們對球球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要求楊無心把它叫出了,讓在場的衆人看看。楊無心立刻解釋說,球球正在閉關修練,沒法出來與他們相見。衆人堅決不信,無奈之下楊無心只好再次進行了嘗試,不過球球依然沒有任何反應,衆人只得作罷。最後,失望的古欣欣等人對楊無心展開了圍攻,軟磨硬泡,希望楊無心下次再出去的時候一定要帶上他們。看着他們期盼的眼神,楊無心也不忍心拒絕,只好點頭表示同意,衆人才皆大歡喜。

解決完這件事後,楊無心又從儲物空間中取出烈焰珠,交給楚翼飛,然後仔細地對他說明了修煉的方法,希望他能夠儘快煉化好完整的黑魔刀,以增強實力。楚翼飛笑着接過烈焰珠,很隨意地放進了儲物手鐲,沒有一點得到寶物後的狂喜之色,顯然在境界上也提高了不少。最後,楊無心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他需要楚翼飛和古欣欣的練功心法。因爲只有講兩種功法徹底搞明白之後,他才能夠創造出新的修煉功法。

楚翼飛和古欣欣聞言,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楊無心的要求,並每人給了他一塊玉簡。玉簡之上分別記載着兩人師門的功法,由淺入深,非常的詳細。而楊無心在拿到兩種功法之後,立刻起身告辭,回到了他上次居住的那座清雅別緻的小樓中,開始參研功法,爭取儘早創造出適合隨緣修煉的新功法。

通過對修仙和修魔兩種功法的參研,楊無心發現了一個根本性的問題。那就是,其實修仙者和修魔者的最終目標都是一樣的,那就是“道”,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天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微。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衆妙之門。

“道”在一般人的心中是如此的深不可測,也是如此的直指人心,它更是每一位修真者終身追求的目標。“道”是無形的,它看不見,也摸不着,但是它也是真實存在的。“道”是不可言說的,任何語言文字都無法用來表述它,任何概念也都無法用來指謂它。而唯一可以追尋“道”的方式,只有“悟”。對“道”的理解不同,“悟”出來的也自然不同,於是門派開始產生了。

而修仙和修魔的過程都是“悟道”,只不過一個走的是正面,一個走的是反面而已。修仙者,也就是所謂的正道,他們以人心自我的私識,認爲天地有好生之德,因此發出天心仁愛的讚譽,從而視修魔者爲異類,欲以殺之而後快。實際上,真正的“道”並非如此。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囗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這纔是所謂的“天道”。天地運作,不住一切相,對萬物的運作沒有分別心。天地生萬物,本是自然而生,自然而有,並不是因爲所謂的好生之德。生了萬物是很自然的事,殺死萬物,也是很自然的事。天地既不以生出萬物爲作好事,同時也不以殺死萬物爲作壞事。天地既生了長養萬類的萬物,同時,也生了看來似乎相反的毒殺萬類的萬物。既生長了各種各樣的補藥,也生長了各種各樣的毒藥。補品不一定真的是補,補之不當,卻可以致死。毒物也不一定真的是毒,以毒攻毒,卻可以活命。天地並不一定厚待於人類而輕薄了萬物,只是人類予智自雄,自認爲天地是爲了人們而生長萬物人,自稱爲萬物之靈。可是,人類並不是真的遵循什麼好生之德。因爲人們隨時隨地,都在傷害殘殺着萬物。假如萬物有靈,一定會說人類纔是萬物的最大毒害。其實,天地無心而平等生髮萬物,萬物亦無法自主而還歸於天地。所以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是說天地並沒有自己立定一個仁愛萬物的主觀的天心而生萬物。只是自然而生,自然而有,自然而滅,歸於自然。假如從天地的立場來說,那麼萬物都是與人類平等德,都是自然的,偶然的,也都是暫時存在的。最終都是歸還與自然的“芻狗”而已。生而稱“有”,滅而稱“無”,從來都是相互平等,何嘗有分別,有偏愛呢?

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楊無心對於修仙和修魔的原理,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而他自己也因此受益匪淺,達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現在,對於楊無心來說,創造一個同時修仙和修魔的功法,再也不會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了。於是,他就結合修仙、修魔的兩種功法再加上自己的心得體會,創造出了一種全新的修真之法。而且按照這種功法修真的人,也必然會走上一條全新的道路。

這種全新的修真過程一共分爲八個階段。它們分別是:築基、煉心、丹成、化嬰、出竅、融合、度劫、大成。拋去築基不說(這個實在是沒什麼可說的,修真的築基都是大同小異),先來說說煉心階段。所謂煉心,就是通過對心的修煉來淡化自己對“仙”與“魔”認識上的差異。這一階段非常重要,它是仙魔同修的基礎,只有通過了這一階段,才能真正的開始仙魔同修。然後是丹成階段,就是將體內修煉而成的仙魔之氣(包括仙靈之氣和魔氣)加以煉化,從而結成金丹,這是仙魔同修的第一步。下面是化嬰階段,在這個階段中,要通過修煉將帶有仙魔之氣的金丹分化爲兩個單獨的元嬰,一個爲仙嬰,一個爲魔嬰。這時再繼續修煉就會到達出竅階段,到了出竅階段,仙嬰和魔嬰就可以獨自運轉修煉,這也是整個修真過程中最長的階段。而融合階段將是仙魔同修的關鍵,是成是敗將在此一舉。顧名思義,融合階段就是經過艱苦的修煉將仙嬰和魔嬰重新合而爲一,形成一個集仙魔於一身的嶄新的元嬰,仙魔從此再也不分。融合階段之後,修煉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渡劫了。

到此,仙魔同修的功法已經創造完畢,楊無心給它取名爲仙魔決。而剩下的事情就是指導楚隨緣按部就班地修煉了。

在魔門聖域中有一處非常隱秘的地方,是專門爲魔門的首要人物閉關修練準備的,現在楊無心和楚隨緣就呆在這個密室之中。

楚隨緣入定已經三天了,楊無心一直在旁邊靜靜地爲他護法。基於這次入定的特殊目的,楊無心非常地小心,仔細地觀察着他氣息上的變化,隨時準備去應對緊急情況的發生。究竟楚隨緣在這次入定的期間做了些什麼呢?這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三天前,楊無心和楚隨緣在楚翼飛的帶領之下來到了這個密室,正式開始閉關修煉。楊無心並沒有按照慣例先爲楚隨緣築基,而是將仙魔決完完整整地說給他聽,然後要求他一字不差的背誦下來。楚隨緣非常的聰穎,幾千字的口訣只聽了一遍就記住了一大半,三遍下來他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看到他這麼快就記下了仙魔決,楊無心非常地滿意,開始逐句爲他解釋口訣的含義。聽完了仙魔決的講解之後,楚隨緣露出了似懂非懂的眼神。其實楊無心也知道,要讓楚隨緣在一時之間能夠理完全解仙魔決的含義,顯然是一件不現實的事情。不過,楊無心這麼做也是有自己的目的。他希望通過這次系統地講解,能在楚隨緣的腦海中形成這樣一種模糊的概念,以便於下一步計劃地實施。

講解完仙魔決後,楚隨緣獨自思考了一會,然後告訴楊無心,他有很多地方還不是很明白,希望師父可以再爲他詳細地解釋一番。楊無心笑着告訴他,不明白是很正常的,這要靠他以後在修煉中慢慢領會了。如果他這麼容易就可以完全理解了仙魔決,那麼他也不用在修真了,早就該可以飛昇了。(楊無心:小樣,這麼容易就叫你明白了,怎能顯示出我的厲害?哇哈哈哈哈哈哈……楚隨緣:師父。。。你不是吧。。。)之後,楊無心讓楚隨緣盤腿做好,將心情平靜下來,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的狀態,馬上就要開始進行第二個環節了。

在這個環節中,楊無心將爲楚隨緣模擬一個全真的修煉環境,讓他把仙魔決的各個境界完整地體會一遍。在這次體會中,他可以通過親身經歷加深自己對功法的認識,對他以後的修煉有很大的幫助,可以使他少走一些彎路。做好了一切準備之後,楚隨緣開始自己修真生涯的第一次入定。

就這樣,又過去了四天,楚隨緣入定已經整整七天了,在楊無心地精心保護之下,一切都在順利地進行着。終於,楚隨緣從入定中醒來了,雖然相貌上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楊無心的感覺告訴自己,楚隨緣已經變了。他原本稚氣的面孔變得平靜而堅毅,略帶憂鬱的眼神也變得深邃無比,就像是經歷了千百年的滄桑。

“師父,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在夢中我彷彿度過了幾千年。仙魔決中所說的各種變化,都在我眼前出現過,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也好像又什麼都不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楚隨緣有些疑惑地問道。

聽到楚隨緣說出了自己的感受,楊無心非常地高興,他知道這次入定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過楊無心沒有表露出內心的歡喜,反而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隨緣,有件事情你一定要知道,那就是你所要走的那條道路,以前從未有人走過。爲師只能將你領進修真的大門,這條路究竟要如何去走,只有你自己能決定。在你迷惑的時候,在你彷徨的時候,要問問你的真心,用你的真心去體會這個世界。這樣你纔可以破除眼前的迷霧,找到正確的方向,你明白了嗎?”

“師父,我懂了,我會開創一條屬於我自己的修真之路。”楚隨緣看着自己師父,堅定地說。

“哈哈哈哈,好,好,這纔像我楊無心的徒弟。來,我現在就開始爲你築基。”楊無心大笑着說道。

說罷,楊無心讓楚隨緣坐到他的身前,然後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背心之上,將元氣緩緩地注入他的體內。當楊無心的元氣進入楚隨緣體內的時候,立刻遭到了裡面仙魔之氣的抵抗(仙靈之氣和魔氣)。不過就像胳臂擰不過大腿一樣,楚隨緣體內的仙魔之氣很快就被楊無心完全壓制住了,變得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就這樣,楊無心順利地將那些仙魔之氣封印了起來,免得它們在一會築基的時候出來搗亂。

清除了這些潛在的障礙之後,楊無心拿出了一顆太陽神丹,給楚隨緣服下,正式開始了築基的工作。由於天生帶有仙魔之氣,再加上後天服下了無數的靈藥,所以現在的楚隨緣幾乎已經具備半仙之體。不過這僅僅是強化了他的體質,並沒有改變他體內的經脈。要知道,凡人的經脈都是相當脆弱的,因而加強經脈也成爲了築基時首要的工作。在楊無心的元氣幫助之下,楚隨緣體內的太陽神丹正在迅速地被煉化着,最後也形成了一個散發着七彩霞光的“小太陽”。這個熊熊燃燒着的“小太陽”在徹底地改變着楚隨緣體內的脈絡構造,爲他易筋洗髓,強化擴展了原本脆弱細小的經脈。因爲仙魔同修的效果相當於單獨修仙或修魔的兩倍還要多,那麼在修煉的時候,體內流動的氣息也差不多是普通修真者的兩倍,所以擴展之前的經脈是無法承受這種氣流的。不過現在已經不用擔心了,楚隨緣現在體內的經脈已經變得強勁無比,就算是靈氣的流量在加大一倍都不成問題。而且太陽神丹的作用還遠遠不止這些,經過這次築基之後,楚隨緣的自體修復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築基完成之後,楊無心發現楚隨緣又有了新的變化。他的皮膚變得更加的細膩,還微微有些發亮,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眼睛也明亮了許多,彷彿夜晚的星辰一般。楊無心告訴楚隨緣,從現在開始,他就可以自己按照仙魔決上的功法修煉了。但是,在他依靠自己的力量,渡過煉心階段之前,楊無心是無法在幫助他提升修爲的。不過楊無心還是給自己的徒弟指明瞭煉心的方向,那就是要靠心的領悟,至於剩下的事情,就只有靠他自己了。

楚隨緣沒有說話,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就一言不發地開始修煉起來。楊無心也在他附近盤坐入定,一邊運起天眼通的大神通之法來觀察徒弟的進展,一邊思考着如何能安全地幫他提升修爲,時間就這樣慢慢地過去了。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十天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楚隨緣還是沒有從入定中醒來。而且從外表上看去,甚至看不出有任何的變化。但是,楊無心卻清楚地知道,每一分每一秒楚隨緣都在和自己進行着激烈的鬥爭。現在楊無心所能做的事情僅僅是等待而已,等待着楚隨緣戰勝自己,等待着他從入定中醒來。

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楚隨緣還是沒有醒來。對於這種情況,楊無心感到非常地奇怪,明顯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仙魔決出現了問題,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就在楊無心苦苦思索的時候,楚隨緣終於戰勝了自己的心魔,成功地渡過了煉心階段,也結束了這次歷時三個月的入定。

感覺到楚隨緣的動靜,楊無心立刻從沉思中驚醒,他看到自己徒弟平靜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楚隨緣平和的臉上掛着的,那一絲淡淡的微笑,楊無心笑了。因爲他知道,楚隨緣成功了。

“仙是什麼?”突然間,楊無心收起笑容問道。

“仙什麼都不是!”楚隨緣回答。

“魔是什麼?”楊無心繼續問道。

“魔也什麼都不是!”楚隨緣依然如此回答。

“哦,既然仙和魔什麼都不是,那麼你修真修什麼?”這次,楊無心盯着楚隨緣的眼睛追問道。

“我既不修仙,也不修魔,我修的是‘天道’。”楚隨緣毫不避讓地看着楊無心的眼睛,輕輕地說道。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楊無心非常地高興,仰天大笑起來。就連他看向楚隨緣的目光裡也多了幾分讚許。他心裡在想:“我這個徒弟還真是不簡單啊,說不定今後還會帶給我更多的驚喜,對於他的未來,我還真是很期待呢。”

經過了煉心階段之後,楚隨緣也開始了正式的修煉,目標就是下一個階段——丹成階段。而楊無心則又可以對他施以援手了。楚隨緣的修真過程也似乎變得容易了許多。在援手之前,楊無心明確地告訴自己的徒弟,自己將要解開他體內的封印,將那兩股糾纏在一起的仙魔之氣強行煉化成丹。這雖然是一條修真的捷徑,但是他要復出相應的代價,那就是在這個過程中,他會感覺到難以忍受的痛苦。那麼到底是走捷徑還是按部就班地慢慢修煉,就要由他自己來選擇了。楚隨緣也確實沒有讓楊無心失望,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痛苦而快速的修煉方法。

既然如此,楊無心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立刻爲楚隨緣解開了體內的封印。被壓制以久的仙魔之氣立刻傾瀉而出,一瞬間就佈滿了楚隨緣的全身。仙魔之氣的涌動使楚隨緣感到非常的難受,不過這僅僅是剛剛開始而已。就在仙魔之氣噴發的同時,楊無心就將更多的元氣輸入到了他的體內,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那股仙魔之氣。沒有給這些仙魔之氣任何喘息的機會,強大的元氣迅速將它們包成一個氣團,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蠶繭”一樣。只見這個“蠶繭”不斷地向中間收縮,不顧仙魔之氣的抵抗,將它們逐漸壓縮到了一起。在巨大的衝擊之下,楚隨緣痛苦異常,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密密麻麻地排布在他的額頭之上,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經被汗水浸透了。楚隨緣忍受這巨大的痛苦,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憑藉着頑強的意志與痛苦做着無聲的抵抗。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只聽得“啪”的一聲輕響,渾身的氣流恢復了正常,鑽心的疼痛也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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