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水母用魂力在空中勾勒出了孟雨的模樣,公孫屹神色一變,急忙說道:
“不行,把這個小姑娘給你,太可惜,如果隨我修煉,很可能成就元嬰。”
“我可不管那麼多,我們的協議是,水或土屬性爲主的靈童,優先給我。
這個小姑娘的體質,七成爲水,三成爲金,水屬性明顯更加純粹,分給我才合理。”
“琥桑,何必這樣咄咄逼人?我倆已有七十年交情,不必爲這種小事傷了和氣吧?我是真心喜歡她,想傳其衣鉢,還望你成全。”
“公孫屹,海獸一族,最重承諾,講究有一說一,你別拿那些虛頭巴腦的虛情假意來感化我,我只認死理。
定下的規矩,就得嚴格照辦,否則等同於你單方面撕毀協議。”水母厲聲說道。
公孫屹被海妖強勢反駁,氣勢頓時泄掉大半,思量半晌,搖頭說道:“好吧,就按你說的辦,真是暴殄天物。”
水母微微頷首,對他的反應很滿意,笑道:
“我的修行到了關鍵時刻,自是不肯放過水屬性如此精純之人,說不定吸食她的靈根後,就能練成那門功法。”
金梓鳴聽到此處,不由得神色大變,敢情把五名靈童送到內陸修仙門派,全是蒙人的謊話,實際卻是送給這頭海妖吞噬。
他怒意翻騰,不禁對一人一獸起了殺機。
“老規矩,我這就安排,你連夜把那五名童子帶走,省得麻煩。”
“好,合作愉快!”水母擺動了一下觸手,戲謔說道。
“你去北面的海邊等一下,很快會有人把靈童給你送來。”公孫屹說道。
“行。”黑霧重新生成,水母眨眼消失在夜空中。
那人呆立在當場,口中喃喃自語,像是在咒罵該死的海妖。
良久,他嘆息一聲,以神識喚來那名金丹後期,把更新後的名單遞過去,說道:
“庾樹,今年還是由你去和水母接洽,你按照這份清單,儘快將人送到老地方,注意別弄出太大聲響。”
“島主,您放心,我這就去辦,決不會有什麼差池。”來人恭敬說道。
“好,那你去吧。”
庾樹答應一聲,退了下去。金梓鳴敲響隔壁房門,葉仙子從打坐中退出,打開房門,疑惑問道:
“梓鳴,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他沉着臉,把剛纔聽到的內容跟佳人講了一遍,仙子亦俏目圓睜,怒意難當。
“染衣,我們先跟上海妖,去她老巢看看,如果沒有需救之人,就地解決她,然後再回皇宮,找那位元嬰算賬。”
“好,就這麼辦。”
二人循着濃重的妖氣,很快鎖定那隻水母。沒過多久,庾樹裹挾着一團灰雲飛來,降落在沙灘上。
雲霧散開,跌出五名已經昏迷的童子,莽漢用神識一掃,確認孟雨也在其中。
庾樹躬身行禮,說道:“前輩,按島主吩咐,我已將人送到,還請您過目驗收。”
“我查過了,就是這五人,你回去覆命吧。”
“好的,謝過前輩。”庾樹又行了一禮,騰身而起,向皇宮飛去。
水母將五名靈童吸至身前,化作一團妖雲,向北而去。
葉染衣帶上金梓鳴,遠遠吊着海妖,一路隨行,足足飛出七百多裡,遠遠看到一座青翠小島。
水母緩緩降落,兩頭三階初期的海獸從山洞中鑽出,快步來到海灘,恭迎主子迴歸。琥桑拋下五名孩童,心情大好。
“將他們帶入洞中,今晚吸食肉身和靈根後,說不定就能將‘巽山水刺法’練至大成。”
“小的提前恭賀主人,
馬到成功。”一名小妖識趣地迎合道。
不料空中突然跳下一位男子,大呼道:“前輩且慢,公孫島主後悔了,不願交換那位叫孟雨的女童。”
水母勃然大怒:“你說什麼?”
她以神識掃描,發現竟是一名沒有靈力波動,純粹修行肉身之人。
至於元神,她沒能探測出境界,估計連神魂都未能修煉出來。
“他是怎麼追蹤我回來的,難道是藉助飛行法器?但這樣的修爲,怎麼敢單身前來?”琥桑非常詫異。
“前輩請看,公孫島主願以此寶作爲補償。”
說話間,他扔出一件血紅色的寶物,上面霧氣繚繞,看不真切。水母正凝神細看,不料驟變陡生,紅霧中竟有刀芒竄出。
血霸如閃電般噼下,毫無防備的琥桑躲避不及,被一刀斬落三分之一的“傘”面。
她忍住劇痛,挪移到海邊,似乎就要遁水而逃。
金梓鳴哪肯放她離去,“潮汐刀法”施展開來,雖沒有內勁,但刀意與氣勢,仍將海妖裹了進去。
琥桑本就沒打算逃,區區一名體修,居然敢暗算自己,豈能留他活口?
她氣息暴漲,觸手的空心刺絲中,頓時注滿毒液,就要施展尚未大成的“巽山水刺法”。
誰知就在這一瞬,她忽然眼神渙散,身軀癱軟,跌入海中。
原來葉仙子拿她練手,在空中施展初窺門徑的“白日入夢法”,直接在琥桑前日入定時將其擊殺。
此妖元神偏弱,遇上這種神鬼莫測的手段,毫無還手之力。
金梓鳴正欲結果那兩名呆立當場的妖獸,孰料水中突然激射出三個小黑點。
他急忙揮舞血霸,將兩道黑影噼斷,但剩下一個,卻釘在他臀部,瞬間刺破血肉,注入黑色毒液。
莽漢又麻又癢,“巨魔鍛體術”何等厲害,不僅讓毒物無法鑽入,還震斷了它的身軀。
兩截身子跌落在沙灘上,金梓鳴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條小魚。他一陣眩暈,插下血霸,方纔撐住身軀。
空中有白衣飄出,露出葉染衣焦急的倩影,她扶住莽漢,將一粒丹藥塞入他的口中,問道:
“梓鳴,怎麼樣?”
“死不了,不過沒勁了,你制住那兩頭海妖,向他們要解藥。”
葉染衣轉頭看向飛竄的妖獸,飛劍射出,將他倆串在一起,帶了回來。
仙子扶着莽漢坐下,冷冷對海獸說道:“要死還是要活?”
“前輩饒命,我們就是小嘍囉,被抓來伺候大妖,沒幹過什麼壞事。”那名機靈些的,率先喊道。
“別廢話,我同伴被什麼所傷,怎樣解毒?”
“那是主人的伴生靈物,叫‘小牧魚’,平時可以輔助修煉,緊急時能作爲她的本命法器,自發攻擊對手。
它尖嘴中的毒液,毒性很強,一個時辰內就能讓普通四階海獸中毒身亡。”
不待它說完,另一頭海妖反應過來,急忙插話:
“將小牧魚的毒液和主人觸手內的毒液混合,澆在紅珊瑚草上,再將其敷在傷口表面,即可解毒。”
“你!”靈活海妖被半路截和,很是惱怒,但又不便發作,只得抓緊表功:
“我們山洞中就有現成的紅珊瑚草,我這就去給前輩採摘。”
很快,海妖捧來一大把紅色條狀植物,葉仙子按照他的指導,製成解藥,敷在莽漢的屁股上。
一小會兒功夫,肌膚上的黑色開始消退,染衣這才放下心來,替他包紮好。
《從斗羅開始的浪人》
仙子心善,見兩頭海妖表現良好,就放任他們水遁。
確認洞中並無活人後,她沒興趣去洞中探寶,直接捲起金梓鳴和靈童,向曼霓國飛去。
莽漢皮糙肉厚,恢復力驚人,沒過多久,便重新生龍活虎。快到主島時,葉染衣解開五名孩童身上的禁制。
他們陸續醒來,發現身在半空,不禁驚叫出聲,旋即見一位仙氣飄飄的姐姐,和顏悅色地說道:
“你們不用擔心,我帶着你們飛,不會有事。”
五位靈童經歷過嚴酷的考覈,方纔脫穎而出,心智自是強於普通孩子。
眼前這位白衣仙子,亦讓他們平添一分勇氣,尖叫聲終於停歇,身後響起一位年輕男子的聲音:
“島上的修仙之人,把你們送給一位海妖,那妖怪想要吃掉大家,已經被這位姐姐殺掉。
現在我們回主島收拾惡人,你們不用怕,看着就好,保證安全。”
五名童子轉頭一看,孟雨頓時認出他來,詫異說道:“大哥哥,是你啊,我進城時在街上見到過你。”
“是的,你好!小孟雨。”金梓鳴露齒一笑。
另外四名靈童見孟雨認得此人,更加放心,他們不再害怕,開始觀賞蔚藍的海天一色。
孟雨與金梓鳴很親近,她本不是健談的孩子,卻主動靠了過來。
兩人愉快而隨意地聊了起來。看他倆的和諧模樣,葉仙子嫣然一笑,倍感溫馨。
待抵達主島,金梓鳴說道:“染衣,你佈置一個結界,防止那名元嬰逃掉。”
“好的,要不我把修爲和元神都壓低一些?省得敵人如臨大敵。”
“隨你,記得把土遁之路也封上。”金梓鳴微笑道。
公孫屹和庾樹在皇宮的一個殿堂內,旁邊還有幾位金丹和築基修士。葉染衣祭出結界,神不知鬼不覺,已將這幫傢伙罩入。
她取出一隻澹綠色的手鐲,戴在孟雨的小手上,以靈氣激活,頓時出現一個同色光罩,將五位靈童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