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謝鷹的解釋,蕭勉沉思不語。
“你是說:你已經切斷了陳家所有的關係網,可是陳家還是挺住了?那就是有人在背後支持他們嘍?”
“不是天都城!”
“不是天都城?除了天都城,還有人能和老哥你比拼財力?”
“本來我也以爲沒有的!但是……”
“天都城的話,可信度高嗎?”
“如果他們不想和我祥福商會徹底決裂的話!”
“爲了一個小小的陳家,得罪祥福商會這等龐然大物?天都城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應該還沒有這麼糊塗吧?那就怪了!會是誰呢?和你們祥福商會作對,不光要有驚人的財富,更需要驚人的膽量啊……等等!莫非,是那些混蛋?”
“你是說——東海三神殿?”
“有可能嗎?”
“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的!周天星宿大陣……”
“別跟我說什麼周天星宿大陣!我不是好好地在這裡!”
“這……,你小子不是正常人!”
“老哥!你覺得:東海三神殿那些怪物,是正常人?拜託!小弟好歹是人!他們連人都算不上!”
“……,你覺得:是他們?”
“哼!就算不是他們,又如何?”冷哼一聲,蕭勉眼底寒芒四溢,自言自語:“不是他們,咱也可以弄成是他們!”
“……”
“老哥!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我怕就算將此事告訴了天都城,天都城方面也不會盡信,畢竟咱們是空口說白話,沒有真憑實據啊!再說坊間有傳聞:陳家小姐,似乎和九大聖地中的光音谷有些淵源!”
“天都城相不相信我不管,不過我相信:只要這個消息傳遞到某些人耳朵裡,他們絕對不介意走一趟天都城的!”用手指隨意得敲擊着茶几,蕭勉自言自語:“光音谷?哼!九大聖地,看似高高在上,實則,也不過就是自以爲是!更何況,此番不用咱們親自上陣,自有人會替咱們打頭陣!”
“你是說……”
“好好想想吧!該怎麼讓那些人主動找上陳家!說不定,在陳家身上挖下去,真能挖出那些混蛋的蹤跡呢!”
言盡於此,蕭勉便想抽身而退。
不想就在這時,整個密室轟然一震。
蕭勉還以爲是通寶閣受到了攻擊,再一看謝鷹雖然也有些意外,卻並不驚慌,蕭勉也就鎮定了下來。
“胡長老又搞什麼鬼啊!”
“胡長老?哪位胡長老?”
“還能有哪位胡長老?不就是那位胡長老!”
“胡馨兒她爺爺?”在謝鷹點了點頭之後,蕭勉哭笑不得:“這老爺子怎麼跑到天都城來了?”
“還不是爲了天都城傳送陣的事!”
卻原來,前番天都城和天下城之間的傳送陣,一度出現意外,以至於天都城和祥福商會,都出現了罅隙。
最後,天都城主動要求祥福商會派遣陣法宗匠,前來天都城,與天都城方面的陣法宗匠,一道會診傳送陣。
胡長老,正是祥福商會陣法一道上的第一人。
只是胡長老來到天都城也有一個月了,天都城和天下城之間的傳送陣,倒是修好了,卻時不時得會出現些問題。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天都城一直閃爍其詞,關於傳送陣的某些核心機密,始終不肯告知胡長老,言稱涉及周天星宿大陣!”
“又是周天星宿大陣?等等!莫非是周天星宿大陣出現了什麼問題?”說這話的蕭勉,頗有些心虛,因爲被他融入仙石空間的星靈聖女,本就曾經是周天星宿大陣的一部分。
會不會是因爲這個原因……
“不會!周天星宿大陣,一切正常!不光天都城的周天星宿大陣,便是我天下城的周天星宿大陣,同樣正常!”
“等會兒!聽老哥你這話的意思,敢情這周天星宿大陣,還不止一個?”
“既然話說到這裡了,老哥今兒便教你一個乖:周天星宿大陣,不光不止一個,甚至多達三個!”
當下,謝鷹緩緩道來。
周天星宿大陣,覆蓋整個中州。
然則天都城剛剛興建時,周天星宿大陣也不過就是恰巧覆蓋天都城的範圍,此後萬年,這才越建越大。
天都城建城時,祥福商會提供了財力、飛天宗提供了技術,天都城方面,則出了人力物力……
也因此,最初的周天星宿大陣,三家各有份額。
其中祥福商會和飛天宗各佔兩成,天都城一家獨佔六成。
然則隨着時間的推移,祥福商會逐漸被排擠到了中州最南端的楚郡,屬於祥福商會的周天星宿大陣,也被壓縮在了楚郡範圍內,如今的範圍,不過是當初的三分之一不到。
至於飛天宗,則更慘。
除了飛天宗宗門駐地內還殘存着一些周天星宿大陣的光芒,隸屬於飛天宗的周天星宿大陣,都被天都城侵吞。
即便如此,祥福商會和飛天宗,還是擁有着一定的自主權。
這也是當日謝鷹所言,祥福商會記錄在案的弟子身份,可以覆蓋外來修士身份的根本原因。
因爲,祥福商會的周天星宿大陣,是和籠罩在整個中州天空下的周天星宿大陣,並存的,是同等的存在。
聽完謝鷹的解釋,蕭勉半晌也沒有出聲。
謝鷹只當蕭勉是震驚於周天星宿大陣的複雜來歷,卻哪裡知道,蕭勉是在心目中構建屬於自己的周天星宿大陣。
總有一天,他要讓周天星宿大陣,籠罩整個南越州!
唯有如此,南越州才能和中州分庭抗禮……
當然那是後話,如今的蕭勉,也不過就是想想罷了。
作別了謝鷹,蕭勉算算日子,打算去煌道宮看看墨素荷的近況,若有可能的話,蕭勉還真想將墨素荷挖過來。
到了煌道宮,蕭勉卻被告知:墨素荷正在閉關!
莫非,這丫頭已經開始着手煉製那塊七彩鳳血石了?
阿彌陀佛!
小聖僧保佑……
可千萬別砰啊!
那塊七彩鳳血石的價值倒還是其次,最難得的,還是它的品質極其特殊,就算蕭勉不缺靈石,恐怕也買不到了。
若是爆了,那才叫可惜呢!
然則當日一時激憤,蕭勉將七彩鳳血石交給了墨素荷,此後墨素荷是成是敗,可就不是蕭勉能夠決定的了。
搖了搖頭,蕭勉離開煌道宮,轉道四寶堂。
四寶堂的生意,倒是不錯。
蕭勉給四寶堂定的基調,不求賺多少靈石,只求生根發芽,爲驚蟄在天都城中,埋下一處伏筆。
也因此,四寶堂中的各色符籙、陣盤、法寶或是丹藥,售價都比市面上的同等物品要低上一籌。
所謂薄利多銷,大抵如此。
四寶堂看似只有一個門面,其實內部卻是四堂分設的,除了陣堂、丹堂、器堂和符堂這四堂之外,另有一堂。
那便是隱於後方的戰堂。
蕭勉看似隨意的遊走一番,悄然潛入了戰堂。
一個閃身,蕭勉便換上一身白袍,將容顏改成了聞天秀的模樣,大模大樣的,朝着戰堂橫衝直撞而去。
戰堂門口,倒也站着兩名金丹修士。
眼見蕭勉頂着聞天秀的容貌行來,那兩人忙不迭的行禮,壓根就沒意識到要檢查一下蕭勉的身份。
蕭勉不動聲色,在與那兩名金丹修士擦肩而過時,一道冰炎指和一道劫雷指分射而出,將兩人一個冰凍一個雷擊。
當然蕭勉下手很有分寸,兩人不過是被困住而已。
入了戰堂,蕭勉前行而去。
沿途上,蕭勉又遇到了三三兩兩幾名修士。
無一例外的,這些修士對於蕭勉的身份,絲毫沒有懷疑。
無一例外的,這些修士都被蕭勉輕鬆放倒……
以至於不過片刻,戰堂內部,就爲之一空。
繞過一條甬道,蕭勉來到了一處閣樓前。
不出意外的話,那處閣樓,便該是戰堂重地——白虎堂!
白虎堂外,守着兩名金丹高階修士。
蕭勉纔要故技重施,放倒那兩人,白虎堂大門一開,從裡邊走出一名十三四歲的豆蔻少女。
那少女蓮步輕移,走出了白虎堂。
擡頭一見蕭勉,那少女神色一愣,卻還是畢恭畢敬的躬身行禮。
蕭勉點了點頭,眼看着那名少女離開了視線。
看着白虎堂前那兩名金丹高階修士,蕭勉正思量着要怎麼炮製他們,卻突然聽到前方大院中,傳來一陣驚鳴聲。
咦?
外間的修士,應該都被自己放倒了纔對……
難道——是方纔那丫頭?
是了!
我說怎麼這丫頭這麼眼熟呢!
合着,這丫頭,就是當日溶洞空間中,蕭勉冒充聞天秀時,曾經主動稱呼蕭勉的那名小丫頭。
莫非是她,看穿了自己的根腳?
蕭勉才這麼想着,白虎堂大門洞開,衝出了羅剎。
乍見蕭勉,羅剎也是一愣。
不過很快,羅剎就神識盡展,籠罩着蕭勉。
“閣下是什麼人?”
“……,天秀不在嗎?”
這麼說着,蕭勉並沒有恢復自己的面目。
羅剎聞言,神色一凌,趕忙將蕭勉請入了白虎堂內。
白虎堂內,不光有羅剎,還有那名金丹頂階修士,黃岩,甚至連聞天秀,也在白虎堂中。
只是此時的聞天秀,情況似乎不太妙!
堂堂準元嬰修士的聞天秀,竟是人事不省!
“怎麼回事?”
“天秀……天秀他被人盯上了!”
“我不是叫你們深居簡出嗎?這小子,莫非拿我的話當耳旁風了?”蕭勉頗有些不悅,畢竟值此多事之秋,實在不適宜惹是生非。羅剎欲言又止,卻是黃岩,甕聲甕氣的開口言道:“蕭前輩您誤會了!此番可不是聞堂主惹是生非!”
“哦?到底是什麼事?莫非,有人欺上門來?”
“可不就是!聞堂主和羅堂主一直在四寶堂後院訓練我等,就算平時無事,也不會去前院添亂。然則前些天有位元嬰老祖來四寶堂,指名道姓,說是要找什麼小鮮肉……”
“小鮮肉?黃岩你等會兒!你說的話,我都聽得清楚,可是怎麼沒聽明白?小鮮肉是幾個意思?咱這四寶堂,雖然陣盤、法寶、符籙、丹藥,應有盡有,可咱不是肉鋪啊!”
“誰說不是呢!咱四寶堂上下,也沒有叫小鮮肉的啊!”
別說蕭勉被弄得雲裡霧裡了,便是黃岩,也不明所以。
“天秀可是被那元嬰老祖所傷?”
“嗯!那元嬰老祖雖然出手傷人,但似乎也不敢太過放肆,只是揚言:三日之後,她還會再來!”
“哼!這四寶堂,名義上畢竟是通寶閣的產業,尋常元嬰老祖,豈敢太過放肆?”這麼說着,蕭勉一邊替人事不省的聞天秀把脈,一邊輕聲問道:“那元嬰老祖,是幾時來的?”
“三天前!”
“這麼說:所謂的三日之後,就是今朝了?你們自問有把握應付那元嬰老祖嗎?”
蕭勉這話,讓羅剎臉色難看,也讓黃岩作聲不得。
“哼!胡鬧!面對自己處理不了的困境,就應該積極向我彙報,如你們這般,是打算欺上瞞下,還是與敵偕亡?”
蕭勉才這麼訓斥着,白虎堂中,又走進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