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寶堂的大堂上,蕭勉見到了那位元嬰老祖。
只是乍見來人,蕭勉卻雙眉一簇:怎麼是她!?
那位欺上門來的元嬰老祖,竟是當晚因爲競拍羅睺而和耶律沙爭鋒過的元嬰女修——池晴湘!
下一刻,蕭勉幾乎洞悉了池晴湘的來意。
敢情所謂的小鮮肉,就是讓池晴湘念念不忘的羅睺啊?
只是自己明明吩咐過羅剎,叫她小心看管羅睺,如今看來,必定是羅睺走出了四寶堂,這才招惹來了池晴湘。
一個不好,四寶堂便可能因池晴湘之故,慘遭鉅變呢。
當然,蕭勉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當日的耶律沙,不將池晴湘放在眼裡;當日的蕭勉,和耶律沙分庭抗禮;換言之,蕭勉同樣不將池晴湘放在眼裡。
退一萬步說,四寶堂,畢竟是掛靠在通寶閣名下的。
也正因此,蕭勉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強自出頭,他只是守在後方,且看池晴湘那老妖婦,如何作爲。
池晴湘的元嬰威壓,一放即收,似乎只是在向四寶堂中的衆人宣示着她堂堂元嬰老祖的身份。
越是如此,越發說明池晴湘心有顧忌。
卻是池晴湘身邊的那名金丹女修,率先開口了。
“四寶堂!你們想好沒有?我家主人仁慈,給了你們三天時間,如今三天已過,該交出那築基期小修了吧?”
金丹女修一開口,蕭勉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這女修,正是當日拍賣會上,位於羅睺之後展開拍賣的那人,最後,她確實被池晴湘以八百枚仙晶買走了。
如今看來,她在池晴湘身邊,倒也混得不錯。
面對那女修的言辭,陣靈子苦笑着走上兩步。
“前輩容稟:我四寶堂上下,真的沒有所謂的小鮮肉啊!”
“哼!非要把話挑明嗎?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那人,乃是天平軍正在通緝的羅剎之弟,你們四寶堂,包庇罪人之弟,是何居心?還是說,你們四寶堂本就是和羅剎關係匪淺?”
“道友還請慎言!我四寶堂……”
“住口!”一聲喝斷陣靈子的言辭,池晴湘頗有些不耐煩的森然冷語:“本座這位侍女親眼見到羅睺那小子走進了四寶堂,前番本座來四寶堂時,也確實聞到了他的味道,只是當時突然有事亟待處理,這纔沒有將你四寶堂翻個底朝天!今日本座既然二度登門,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你四寶堂!”
“……,前輩,意欲如何?”
“要麼,乖乖交出羅睺那小子!要麼,四寶堂關門!”
“我四寶堂,好歹也算是通寶閣名下的一處分號。前輩就算是元嬰老祖,難不成,還能不給通寶閣面子?”
“通寶閣?哼!不過是一羣做買賣的!老孃這是不想和他們一般計較,若是把我逼急了……”
“若是把你逼急了,你還能拿我通寶閣如何呢?”
一言打斷池晴湘的怒喝,謝鷹踩着四方步,走進了四寶堂。
謝鷹的身材肥碩無比,大腹便便之態,在尋常修士中還真算是絕無僅有——也因此,謝鷹的模樣廣爲人知。
更何況池晴湘經常參加通寶閣舉行的各種拍賣會,對於這位通寶閣的管事,池晴湘自然是認識的。
只是池晴湘怎麼也沒想到:謝鷹,會出現在這裡!
謝鷹雖然不過才金丹中階修爲,但他代表的,已經不是他本人,而是整個通寶閣乃至是整個祥福商會。
肥碩的身軀後,隱藏着一股沛然大勢!
“原來是池道友!胖子還以爲是誰在我四寶堂撒野呢!不過池道友,方纔那話,莫非是胖子聽錯了?”
“這……,謝管事日理萬機,怎麼到這兒來了?”
“四寶堂畢竟是通寶閣開出去的分號,就像通寶閣是祥福商會開出來的分號一樣——有朝一日,若通寶閣被人欺上門來,我祥福商會總部,必定是不會坐視不理的!若真是欺人太甚,善財童尊他老人家,也是不介意走一趟天都城的!”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池道友!四寶堂中從來沒什麼叛黨餘孽,或許,是您身邊這位侍女看走眼了呢!”
“……”
謝鷹這話一出,池晴湘下意識得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修。
那金丹女修,臉色大變。
“主人!楓兒絕沒有看錯!羅睺……”
“住口!賤人!看錯了就是看錯了!害得本座跟着你一起出醜,事到如今,還要狡辯嗎?哼!”
一聲冷哼,池晴湘揮手便給了那女修一巴掌。
清脆悅耳的一計耳光,打得那女修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謝管事!奴家御下不嚴,偏聽偏信,險些誤會了四寶堂。虧得謝管事來得及時,纔沒有鑄成大錯!”
“哪裡!哪裡!池道友冰雪聰明,這也是遭了奸人矇蔽!”言辭間,謝鷹看也不看倒地不起的那個“奸人”,反倒是伸手入懷,摸出一塊白金色的令牌,遞給池晴湘的同時,笑着解釋道:“此乃我通寶閣的白金令,一應物價,可打九折!”
“哦?謝管事一番好意,奴家恭敬不如從命!”
“今日之事,池道友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那是當然!四寶堂,是通寶閣的分號!”
“好!請恕謝某還有些俗務要處理,就不能送池道友了!”
“……,謝管事言重了!告辭!”
被謝鷹下了逐客令,池晴湘拂袖而去。
那名倒在地上的金丹女修,艱難得爬起身來,低着頭,緊跟着池晴湘而去。
身爲被池晴湘買下的女奴,她離了池晴湘,根本無法生存!
只是看今天這架勢,這女修的命運,怕是不太好了……
蕭勉可管不了這些,難不成他還能做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聖賢?
能獨善其身就不錯了,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將謝鷹請入後堂,蕭勉絕口不提池晴湘之事。
謝鷹本就是老狐狸,自然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
取出蕭勉要的三化七葉草,謝鷹便打算告辭而去。
“老哥且慢!通寶閣中,可有上好的靈火出售?”
“靈火?”
“嗯!最好是七階以上的靈火,要兩團——一團相對柔和,用於煉丹;一團適當勁爆,用於煉器。”
“這小子!這是打算大幹一場啊?”
“自給自足罷了!還能搶得了老哥您的生意?”
“哼!七階以上的靈火,可不好找,我先幫你留心着吧,若是能找到,便直接送到四寶堂來?”
“多謝老哥了!”
談妥這筆買賣,蕭勉這才放走了謝鷹。
緊接着,白虎堂中,蕭勉高高在座。
經過池晴湘這麼一鬧,衆人自然都知道了池晴湘是被羅睺勾引過來的,便是羅剎,也一臉鐵青之色。
畢竟池晴湘的到來,不光威脅到了整個四寶堂,還真真切切得重傷了聞天秀——聞天秀到現在還人事不省呢!
“此事,我必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交代?你怎麼交代?又不是你羅剎引來的那老妖婦!我且問你:羅睺何在?”
“……”
羅剎正不知該怎麼回對蕭勉,卻有一人,走進了白虎堂。
那人,正是羅睺。
看着眼前的羅睺,蕭勉氣不打一處來。
倒不是氣羅睺招惹來了池晴湘那妖婦,實在是羅睺的長相……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俊逸的少年?
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人說紅顏禍水,這男人長得太漂亮了,也不是好事!
“此事,皆因我一人而起,你們休要爲難我姐姐!”羅睺,倒是盡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風範,就在羅剎臉色微變間,蕭勉淡淡一笑:“很好嘛!我還以爲你是個娘娘腔呢!哈!”
“你!士可殺,不可辱!”
“我殺你作甚?不過你既然也說了此事皆因你一人而起,也願意承擔責任,那麼,我便給你這個機會!”
言罷,不等羅剎開口,蕭勉隨手一揮。
頓時,便有一道白光籠罩住了羅睺。
羅剎定睛看去,就見羅睺被困在一方白色的牢籠中。
困龍牢!
蕭勉,竟是動用困龍牢,困住了羅睺。
“念在你是初犯,罰你思過一月!若敢再不聽號令,我保證:你永遠沒有這種機會了!”
“……,哼!”
雖然被蕭勉困在了困龍牢中,羅睺卻絲毫不懼。
眼見蕭勉只是困住了羅睺,又明言要羅睺思過一個月,羅剎非但沒有擔心,反倒是鬆了口氣。
此前,她也正在爲如何困住羅睺煩心呢!
羅睺這小子,壓根不想呆在四寶堂中。
按照他自己的話說:他要做一名真正的天都城修士!
只希望,這一個月的閉關思過,能讓羅睺回心轉意吧……
“方纔那名女修,和當日的葉檀,倒是有幾分相像。羅剎,你可認識那女修?”卻是蕭勉,打算了羅剎的沉思。聽了蕭勉的話,羅剎微微一思量,臉色微變:“楓兒?葉楓?”
“可是葉檀之妹?”
“……,嗯!”
“哼!還真是冤家路窄!”
一聲冷哼過處,蕭勉再不多言。
蕭勉將困龍牢連同羅睺,放置在了四寶堂後院。緊接着,他又將陣靈子等人召集過來,好生吩咐一番。
“班老!我要向你定製一批制式中階攻防法寶——不一定要多花哨,但一定要實用。”
“有了陰陽鼎,中階法寶,不在話下!”
“話說回來,天秀的重峰劍,不就是班老您煉製的嗎?”
“那是!不過你是不知道啊!那一回,我是趁着打賭贏了煌道宮的墨老頭,這才僥倖利用了他的素荷齋。”
“煌道宮?墨老頭?素荷齋?”
“可惜!墨老頭已然作古!歷數煌道宮上下,再也沒有一個能入我班老頭法眼的煉器師了……”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
“你要煉製多少中階法寶?”
“白虎堂中,人手一件!”
“這……這可是一筆大買賣啊!”
不但班宏聞言錯愕,便是其他人也有些意外。
須知白虎堂中,拋開聞天秀和羅剎兩人,也足足還有十二人之多,要給這十二人配備制式裝備,花銷不少。
“無妨!一應開銷,只管找康老索要!”
“我?我哪裡來的靈石?”陣靈子——康秋彥,聽了蕭勉的話,便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蹦三尺高,連連擺手告饒:“當初我雖然靠着鐫刻陣法賺了些靈石,但最後都捐入了暗部公款之中,如今的我,兜裡可是比臉還乾淨!”
“康老!莫不是忘了那塊玉令?”
“你是說從通寶閣手中……,我明白了!”
此後,蕭勉又分別央求陣靈子、華雲清和曲聖卿三人,給白虎堂中十二人分別製造陣盤、丹藥和符籙……
這麼一通打造下來,花費的靈石,幾乎便在一萬萬中靈上下——這還是在省去了高額加工費的情況下!
直到此時,陣靈子纔對那塊玉令能夠支取的靈石額度,有了新的認識。
也直到此時,衆人才對蕭勉的財力、實力和魄力,有了全新的認識。
蕭勉,這是打算以無數靈石,硬生生得砸出一個驚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