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雖然看似擊中了夏夢雲的手腕,但就像莫問天的天問巨劍一般,並沒能傷害到被雲天飛舟保護的夏夢雲。
“哼!還真有不怕死的!”
夏夢雲冷哼一聲,雲天飛舟再生變化。
黑洞洞的靈能炮靈光四溢,朝着一處角落宣泄而去。
靈光過處,暗影浮動。
被靈能炮擊中的那處角落,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須知這裡可是雲中殿的中心處,整個雲中殿又是雲中城的核心,此處的用料,自然是精益求精的。
眼看着那個深坑,便是蕭勉,也不由緊蹙了雙眉……
這一擊若是打在他身上,恐怕他也會被生生轟出雲中城呢!
心生此唸的蕭勉,卻並無退意。
報復似的,蕭勉飛出四把飛劍,圍攻夏夢雲。
怎奈夏夢雲一直躲在雲天飛舟的保護之下,任憑蕭勉的四把飛劍來回穿梭,愣是無法擊穿雲天飛舟的防禦網。
與此同時,夏夢雲也一直控制着雲天飛舟,試圖將蕭勉逼入死角,一擊必殺。
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但若時間一長,蕭勉必敗!
蕭勉損耗的是自身真元,夏夢雲損耗的卻是雲天飛舟中的靈能,作爲上品飛舟,雲天飛舟的靈能儲備堪稱驚人。
若非蕭勉真元渾厚,恐怕早就被雲天飛舟拖垮了。
即便如此,蕭勉也並非一事無成。
因爲蕭勉的出現,夏夢雲再不敢從容收取飛天令。
夏夢雲要收取飛天令,便需要暫時取消那層靈能防禦罩,才能接觸到飛天令。
保護着夏夢雲的靈能防禦罩,本就是由雲天飛舟所發。
若要收取飛天令,夏夢雲便要將自己置於蕭勉劍下……
顯然,夏夢雲並不願意冒險。
她在等!
等待蕭勉真元耗盡,或是被雲天飛舟一炮轟殺。
可惜,夏夢雲不知道的是:蕭勉同樣在等!
兩人之間的僵局還沒打破,現場再生變數。
就見一道黑影憑空閃現,既非攻向蕭勉,又非攻向夏夢雲,反倒是攻擊向了懸浮在半空的雲天飛舟。
黑影覆蓋在雲天飛舟的防禦罩上,顯出一條長蟲模樣。
那長蟲足有十丈,水桶粗細,最觸目驚心的,便是那長蟲腹部兩側,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觸角。
便好似一條千足蟲,只是更加巨大罷了。
“千足天龍?哼!”乍見那條長蟲,夏夢雲臉色一變,森然冷哼:“詹師兄!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待愚兄破了雲天飛舟的防禦罩,自然會和你相見!”
“就憑一條千足天龍,詹師兄就想破我的雲天飛舟?”
“呵呵!一條千足天龍不夠,兩條如何?三條又如何?”
言辭間,詹仲彥一直沒有現身,空中的黑影卻越來越多。
到最後,足足九條千足天龍不斷地趴在雲天飛舟上,將光彩四溢的雲天飛舟遮掩的斑駁不堪。
這些千足天龍可不是擺設,每一條千足天龍都有多達一千個觸角,九條千足天龍,那就是近萬條觸角。
這近萬條觸角同時加註在雲天飛舟的防禦罩上,不斷地試探着防禦罩的薄弱環節和防禦漏洞。
隨着那些千足天龍的不斷運動,雲天飛舟外側的防禦罩開始了不斷閃爍……
雲天飛舟的靈能防禦罩,岌岌可危!
此前,要應付蕭勉的四把飛劍,夏夢雲只需要將她身邊的防禦罩適當加厚,便可以自保無虞。
如今在那些千足天龍幾乎是地毯式的觸發下,夏夢雲不得不將雲天飛舟的整個防禦系統大功率開啓。
如此一來,雲天飛舟的靈能損耗將大大加快。
這還不算!
若真的被詹仲彥的千足天龍找到了雲天飛舟的漏洞,詹仲彥也絕對有辦法能夠將之破解。
單從詹仲彥一口氣拿出了九條千足天龍,夏夢雲就知道:對方此行,必定是有備而來!
臉色數變之後,夏夢雲終於開口了。
“憐夢!啓動二級戰鬥姿態!”
“……,是!”
憐夢的聲音,從雲天飛舟中散佈出來。
緊接着,雲天飛舟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轟鳴聲中,雲天飛舟形態大變。
原本的雲天飛舟,中規中矩,可圈可點。
伴隨着那陣轟鳴聲,一道道好似尖錐的利刃,從雲天飛舟內部穿刺出來,好端端的一艘上品飛舟,變成了刺蝟。
那些尖錐頂端擴大,形成了一根根中空的柱狀物。
蕭勉本來還想看看飛天宗的兩位高足是如何禍起蕭牆的,乍見這一幕,沒來由的,蕭勉心頭一跳。
下一刻,一道道靈光縱橫開合。
那一根根空柱,竟是一座座威能強大的靈能炮!
怪叫着,蕭勉胸口黑光一閃。
緊接着,不分先後的,便有三道靈光擊中了蕭勉。
光柱交錯,光華四溢。
靈能炮肆虐過後,現場空空如也。
蕭勉,竟是不見了蹤跡!
再說從雲天飛舟中發出的靈能炮,多達上百道。
上百道靈能炮彼此交錯,來回掃射,幾乎將現場徹底籠罩,以至於此前藏頭露尾的詹仲彥,也被逼出身形來。
“哼!憐夢!給我滅了他!”
“這……,他畢竟也是飛天宗門人,憐夢不能這麼做!雲天飛舟的敵我識別系統也不允許這麼做!”
“住口!難道你想看着我被這賊子逼上絕路嗎?”
“且慢!”一聲斷喝,現出身形的詹仲彥高舉起了手中的一塊玉令,將之激活之後,玉令上顯現出一個白髮老者,就見那老者對着雲天飛舟的方向高聲念道:“夏氏一族,居心叵測,作亂犯上,欺師滅祖,今逐出飛天宗,生死不問!”
言罷,那老者的影像便消失不見。
這分明是一種類似於照影璧的投影手段……
“憐夢!你可聽清了嗎?夏夢雲,已經不是飛天宗天女!”
“……”
“憐夢!別聽他的!飛天令還在我手裡,我就是你的主人!”
“……”
“笑話!夏夢雲你已經不是飛天宗門人,作爲飛天宗天女印令的飛天令,又豈是你可以染指的?”
“你!”
“主人……,不!夏道友!憐夢乃是雲天飛舟的一部分,雲天飛舟又是飛天令的一部分,飛天令則屬於飛天宗!”
憐夢這話,言簡意賅。
言外之意卻很是明顯:夏夢雲既然已經不是飛天宗弟子,自然無權執掌飛天令,也就無法再命令憐夢!
言罷,夏夢雲更是從雲天飛舟的防禦罩中被剝離出去。
換言之,夏夢雲已經失去了雲天飛舟的使用權和庇護……
這一下,夏夢雲固然是臉色大變,詹仲彥卻是笑逐顏開。
“哈!好!哈哈哈!憐夢!快給我擒下這宗門叛逆……”
“……,我拒絕!”
“什……什麼?你說什麼!?”
“我拒絕!你雖然是飛天宗門人,但一則你不是飛天宗天女,二則飛天令也沒在你手裡,憐夢,拒絕聽命於你!”
“你……你不過是一個虛擬靈智,竟敢忤逆犯上?”
“哼!哈哈哈!詹仲彥!你以爲拿了雞毛就能當令箭?”卻是夏夢雲,不失時機的嘲諷起詹仲彥,詹仲彥臉色一變再變,憤然罵道:“……,好!我便先擒下你,再取飛天令!”
“哼!你我之間,勝負如何,還未可知!不過這飛天令嘛……”言道一半,夏夢雲伸開手去,便要將飛天令收入手中——此前,夏夢雲距離飛天令不過三步之遙,近在咫尺。
若非夏夢雲心存顧慮,她恐怕早就得到飛天令了……
詹仲彥看得臉色大變,情急之下,他不惜動用屠龍臂環,朝着夏夢雲發動了最後一發靈能炮。
夏夢雲卻不管不顧,只要她得到了飛天令,或許就能讓憐夢迴心轉意,重新掌控雲天飛舟。
有了雲天飛舟,對於她日後的逃亡之行,有百利而無一害。
那邊詹仲彥的靈能炮纔剛發射,這邊夏夢雲的素手已經觸碰到了飛天令。
詹仲彥看得睚眥欲裂,夏夢雲笑得志得意滿。
不過很快,夏夢雲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夏夢雲的臉色,越來越慘白,到最後,慘無人色。
只因爲,她雖然摸到了飛天令,但是飛天令便好似在那孔洞中生根發芽了一般,竟是紋絲不動。
任憑夏夢雲怎麼使勁,都無法取出飛天令!
稍一耽擱,詹仲彥的靈能炮可就殺到了!
錯失先機的夏夢雲,幾乎是眼睜睜得看着靈能炮吞噬了她的身軀,到最後,她化成一陣流光,破空而去。
此時的詹仲彥,還猶自不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良久之後,詹仲彥這才狂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夏夢雲啊夏夢雲!你這賤人!終究不過是喪家之犬,不得善終!”
狂笑着,詹仲彥倒也沒有忘記頭等大事。
那便是——收取飛天令!
可是很快,詹仲彥就知道夏夢雲爲什麼會成爲炮灰了。
飛天令,根本拿不出來!
拿不出來飛天令,便控制不了雲天飛舟。
龍神武裝見不到,雲天飛舟拿不到,自己忙活了這麼久,辛苦了這麼久,莫非是要一事無成?
大驚之後是大喜,大喜之後是大悲。
那一瞬間,大驚、大喜、大悲,三種完全不同的情感涌上了詹仲彥的心頭,讓他百感交集,莫衷一是。
便在這時,一道殘影劃破空間,顯現在詹仲彥身後。
“詹兄!好走!不送!”
言辭間,一道混沌色的劍光透體而過,將詹仲彥送出了雲中城。
這背後下手之人,自然便是蕭勉。
此前蕭勉看似被那三道靈能炮擊中,逐出了雲中城。
但實則那三道靈能炮擊中的並非蕭勉,而是黑布!
黑布本就喜歡汲取各色靈能爲己用,雲天飛舟發出來的靈能炮靈能精純,正是黑布可遇不可求的美食。
與此同時,蕭勉動用真空無影遁法,隱藏了影蹤。
直到夏夢雲被詹仲彥逼出了雲中城,蕭勉這才暴起傷人,將詹仲彥也踢到了局外。
整個過程中,雲天飛舟都是一動不動,雲天飛舟內的憐夢也是一聲不響。
便好似,它不過是一個純粹的看客……
蕭勉卻不管那麼多,從詹仲彥的言辭間,他已經猜測到憐夢不過是一個人爲地虛擬靈智。
雖然聽着匪夷所思,但也並非不可理解。
權當它是雲天飛舟的器靈便是了……
也因此,蕭勉對雲天飛舟或是憐夢熟視無睹。
蕭勉的注意力,如夏夢雲和詹仲彥一般,投射在了飛天令上。
試探着,蕭勉伸手去摸那塊半紅不白的飛天令。
微微用力,飛天令紋絲不動。
顯然,沒有餵飽鮮血的飛天令雖然沒能開啓整個機關,但也開啓了部分機關,以至於,飛天令取不出來了!
呼……
本來自己還在猶豫着是得了飛天令便見好就收,還是更進一步,去瞻仰一下那龍神武裝的英姿。
如今來看,老天爺已經幫自己做好了決定啊!
蕭勉自然不可能任由飛天令丟在這裡不聞不問,飛天令,不光可以控制雲天飛舟,更是隱藏着飛天秘術!
深深地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雲天飛舟,蕭勉深吸口氣。
下一刻,一道劍光過處,血色迸濺。
原本半紅不白的飛天令,被蕭勉的鮮血浸染成了硃紅。
原本凝滯良久的機關,終於再度產生了變化。
下一刻,一道血光從飛天令中飛射出來,投射在了雲天飛舟上,將偌大的雲天飛舟,收入了飛天令中。
便是蕭勉這等心性,也看得喜出望外。
不想下一刻,又一道血光縈繞在了蕭勉身邊……
血光過處,蕭勉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