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十二月初五,天剛矇矇亮,蕭勉一行人就離開了胡家寨。
看着漸行漸遠的衆人,胡馨兒眼眶微紅,隱有淚痕。
因爲胡家寨本就在天下城外,也因此,衆人動身,倒是沒驚動太多的人。
來到一處山崗上,衆人分成了兩撥。
蕭勉、殷劍生、孔元仁和荊楚,站在北邊,青丘子則帶着霍家兄妹,站在南邊。
“你們四個,便是我南越州年青一代的翹楚,記住你們的使命:活着——回到南越州!我不要你們闖出多大的名頭,不要你們積攢多大的財富,唯有活着回來,你們纔有價值!”
“謹遵青丘老祖令!”
四人躬身應諾,只因爲,這是南越州老一輩對他們的期望!
卻在衆人將要分別時,霍龍兒突然取出一件東西,恭敬地遞到蕭勉面前。
“當日爺爺曾言:你若心懷不軌,對我兄妹二人起了歹意,那便是我兄妹命苦;你若信守承諾,於我兄妹有再造之恩,便將此物交託給你,他言道:有朝一日,此物或有大用!”
“……,我明白了!”
珍而重之的收好九指神偷的遺贈,蕭勉朝着霍家兄妹點了點頭,目光中頗多勉勵之情。
此後,蕭勉拋出冰璃舟,四人魚貫而入。
冰光一閃,冰璃舟載着四人,一路向北而去。
前晚青丘子就將那艘名爲“南昭”的玄級寶船,交給了蕭勉,作爲回禮和青丘子趕回南越州的交通工具,蕭勉則將青木飛舟送給了青丘子,青丘子正是木屬性靈根,倒正合用。
只是那寶船畢竟比飛舟還要眨眼,青丘子將之送給蕭勉,也算是一件保命利器,蕭勉自然不會輕用。
一時心血來潮,蕭勉甚至送給青丘老祖一點星斗。
北斗司南盤的有效距離雖然高達百萬裡,但若來日蕭勉深入中州腹地,恐怕還是聯繫不到青丘老祖。
蕭勉這一點星斗,更是爲以後他迴轉南越之後,能夠順利的聯繫上青丘老祖所準備的。
眼看着冰璃舟破空而去,青丘子幽然一嘆。
回過頭來看了看神情蕭索的霍家兄妹,青丘子灑然一笑。
“我們也走吧!回——南越州!”
“是!”
當下,青丘子拋出青木飛舟,送霍家兄妹進入其中,他自己也鑽入飛舟。
青光一閃,消失不見。
山崗上空空如也,唯有山嵐依舊……
再說冰璃飛舟內部,足有八間靜室,空間倒是比青木飛舟還要大一些。
四人隨意的挑選了一間靜室,卻並沒有分開。
“蕭兄!聽說只要接取了祥福商會的特定任務,就可以以祥福商會僱傭人員的身份,搭乘寶船,那樣一來……”
“不瞞元仁兄!我已經接取了一個任務!”
“那又爲何……”
“祥福商會的寶船,固然又迅捷又安全,但是那樣一來,咱們遊歷天下的初心該怎麼算?”
“這……,倒是元仁疏忽了!”
“我之所以放棄搭乘祥福商會的寶船,還有一個原因。三位可曾聽說:水月洞天,即將開啓?”
“水月洞天?”
“不錯!正月十五,月輪山巔;萬劍齊鳴,水月洞天!”
“這話我倒也聽說過,只不知到底是何意?”
“月輪山,是水月劍閣的駐地,水月洞天,則是水月劍閣的一處秘境!”
“水月劍閣?他們不是併入祥福商會了?”
“不錯!正因如此,月輪山中屬於水月劍閣的高階修士,有很大一部分都將遷徙到天下城中,屆時,月輪山將從一派總部駐地,蛻化成一處楚郡北疆的防禦要塞。也正因此,水月劍閣便想將月輪山中所有可以帶走的東西盡數帶走,至於不能帶走的——比如這水月洞天,便索性開啓完了事!”
“聽蕭兄的意思,咱們這是要去……”
“打秋風!”
“這……咱們畢竟不是水月劍閣的弟子,這麼貿貿然去了,不太好了?”卻是孔元仁,到底有些拉不下臉來。蕭勉苦笑着搖了搖頭,取出一片玉令晃了晃:“誰說咱不是了!”
“你!這是什麼東西?”
“此乃水月劍閣前代神女水如月親手頒發的水月令!持此水月令,便相當於是水月劍閣弟子,可以進入水月洞天!”
“你小子!這東西哪兒來的?”
“水如月給的啊!”
“水……人家憑什麼給你啊?怎麼不給我啊?”
“這……莫非是因爲我長得比較順眼?”
“你是說我不順眼嘍?”
哭笑不得的,孔元仁卻到底沒再說些什麼。
確定了目的地,四人又確定了輪流操控冰璃舟的順序,留下蕭勉一人,其他三人分別進入靜室,清修去了。
蕭勉左右無事,取出那件夜行錦衣祭煉起來。
因爲錯過了血祭的關係,這番祭煉,蕭勉花費了不少工夫,不過若是每件法寶都需血祭,蕭勉也有些發憷。
好在數日之後,蕭勉就將夜行錦衣祭煉的遂心如意。
當下將夜行錦衣往身上一罩,蕭勉就感到四周的光線陡然一暗,自己的影子也已經消失不見。
爲了確認一下夜行錦衣的功效,蕭勉敲開了荊楚的房門。
“誰啊?”
打開房門的荊楚,眼見門前壓根沒人,不由有些疑惑。等他走到中控室一看,連蕭勉都不在,又是驚疑不定。
便在這時,黑光一閃,蕭勉顯出身形來。
“如何?”
“什麼如何?”
“能看見我嗎?”
“你不就在這裡!”
“……,我是說方纔!方纔開門的時候,能看見我嗎?”
“哦!這是一件寶衣啊!?”
總算,後知後覺的荊楚,發現了蕭勉手上的夜行錦衣。
任由荊楚將夜行錦衣翻來覆去的看了個遍,蕭勉本以爲他會大加讚賞,沒想到荊楚丟下夜行錦衣就走。
“奇技淫巧,不足取也!”
“奇……你!你這是侮辱我的智商!”
眼看荊楚又去閉門煉劍,蕭勉頗有些哭笑不得。
這荊楚,合着在他眼裡,除了煉劍,其他都是奇技淫巧!
不過經過試驗,蕭勉對夜行錦衣的功效,倒是頗爲滿意。
須知荊楚雖然不過才金丹高階修爲,但身爲劍修,他的感知能力一直很強,是和無殤劍同化之後,更加敏銳。
更何況這夜行錦衣,若是配合蕭勉學自《真空無影道》的秘術,那也是真的物盡所用,威能倍增呢……
若連荊楚都無法發現自己,尋常金丹頂階修士,怕也是看不穿的呢!
這就夠了!
畢竟元嬰老祖有神識在身,夜行錦衣到底是不夠看的。
此後十數天中,四人輪番看守冰璃舟,一路北上。
其間,路遇幾處大山名川,四人便走出飛舟,雖不說遊山玩水,卻也是將大好河山盡收眼底。
間或裡,把酒言歡,倒也不覺得寂寞。
就這樣行行停停,花費近月時光,總算是到了月輪山。
年關已過,又是一年空度。
仔細算起來,蕭勉修道已然三十餘年。
按照世俗界的算法,蕭勉今年便是不惑之年了!
當然按照修行界的算法,蕭勉還只能算是一個小後輩。
四十歲就達到金丹高階,這種修煉速度,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企及的——雖然蕭勉在祖龍居中偷安了近十年。
再說此時的月輪山,異常熱鬧。
月輪山,地處楚郡北部。
月輪山以北,乃是殷商境,月輪山以東,乃是東吳州,月輪山以西,則是華夏境。
可以這麼說,月輪山,便是一處四戰之地!
隨着水月洞天即將開啓的消息傳播開去,不光楚郡修士大批北上,便是其他諸如殷商境、華夏境、東吳州的修士,也紛紛不遠千萬裡,趕來月輪山,想要尋找一番機緣。
這倒讓四人有了可趁之機。
須知蕭勉手頭,可是擁有着不好精妙的假面具呢!
當下四人喬裝改扮一番,彼此一望,鬨堂大笑,便是平日裡不苟言笑的殷劍生,也忍俊不禁。
互相查看一番,沒發現什麼顯眼的破綻之後,四人躍出冰璃飛舟,選擇以自身遁光走完最後一段路。
不想還不等四人踏足月輪山,就被一人攔了下來。
“四位道友且慢!可否聽小生一言?”
就見那人一身白衫,長身而立,戰在一處小山崗上,正對着四人遙相行禮。
四人打個眼色,紛紛按下遁光,降落在那處山崗上。
那人不過是金丹初階修爲,乍見蕭勉四人的修爲,倒也嚇了一跳,眼見蕭勉四人並無惡意,這才鬆了口氣。
“原來是四位前輩!倒是晚輩唐突了!”
“無妨!你好歹也是金丹修士,我們平輩論交便是!”打量了那白衣人一番,蕭勉好生言道:“未知道友出言攔下我等四兄弟,所爲何事?”
“這……”那白衣人反倒是躊躇起來,目光又在蕭勉四人身上逐一掃過,這纔不答反問道:“未知四位前輩可是去月輪山?可是去參加正月十五開啓的水月洞天之試煉?”
“是又如何?”
“不知除了您四位以外,可還有其他朋友同行?”白衣人這話一出,蕭勉眉頭一簇,卻是那白衣人,連忙解釋道:“四位切莫誤會!在下非是要打探四位**,實在是要進入那水月洞天,必須有水月令!每一枚水月令,可以放行五人,水月劍閣據說一共發放了一百枚水月令,可惜在下……”
“你沒有得到水月令?”
“是!所以在下想問問,看前輩是否能讓晚輩……”
說到這裡,白衣人頗有些尷尬的不再繼續,蕭勉等人卻依然明瞭了對方的意思。
一枚水月令可以放五人進入水月洞天,蕭勉他們只有四人,顯然,這白衣人是想搭個順風車,進入水月洞天。
四人打個眼色,荊楚三人齊齊朝蕭勉點了點頭。
那意思,是讓蕭勉全權決斷。
白衣人顯然也看出了荊楚三人的意思,滿是期待的目光,緊盯着蕭勉。
蕭勉卻頗有些沉吟不定,白衣人眼見如此,眼珠一轉,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狀,連忙取出一個儲物袋,塞給蕭勉。
蕭勉一愣,順勢打開一看,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