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他的虛幻魔器,以及他的空間,卻使他根本無從實施的天穹法決最高的威能,竟然全都在聖隆皇彈指餘威之間,被凝結成形後,極大碎裂成有形的殘片。
當無數截黑劍和魔晶空間的碎片掉落在地上的時候,卑微,螻蟻,這些他日用在別人身上的代名詞,此時全都感受在了臧青雲的身上。他竟連連聖隆皇的一招都招架不住,這是何等的荒唐可笑。
藏青雲只是就感覺到自己的身上忽然傳來了一陣隱隱的疼感。他垂頭看去,周身之上,一道道細微的紅痕,如血絲一般,早已遍佈他的全身了。
藏青雲此時以顧不得心神的那份受創了,他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在此刻,也隨着那些碎片,瞬間化作了無數殘片!
那種從頭到腳的無力感覺已經蔓延到了全身!那種卑微,螻蟻,這些他日用在別人身上的代名詞,此時全都感受在了臧青雲的身上。他竟連連聖隆皇的一招都招架不住,這在任何人看來都是荒唐、可笑的。
現場大概除了孫豐照還不清楚臧青雲此時的具體修爲外,其他兩人都是清楚其目前的修爲境界的。
臧青雲以魔化之軀,結合在聖界的本體後,修爲直線恢復到了合體後期的水平。而在當年,臧青雲可是在衝擊大乘期的境界時,被迫停止關鍵的修煉,以全部的念力,迴歸下界的。
但以他所掌握的境界和神通,以及實際已經初踏大乘期的境界來說,就算與已達大乘期的聖隆皇,也不可能在其輕描淡寫之下,就被如此慘烈擊敗的。
“撲通”一聲,藏青雲跪坐在了地上,靜靜的看着地面上的這些碎片,他的眼神裡,一片死灰。
“如果是在從前,我一定會殺了你。可是,現在……現在的我希望下一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有資格配得上我的出手!你走吧……”
“希望你下次能配得上我出手……”
這句話,深深的刺激了藏青雲高傲的心靈。他滿是死灰似的臉龐之上,閃過了一絲更爲難看的奇異光彩。忽然輕輕的出了口氣之後,撲哧一聲就噴出一口憋在心胸已久的鮮血。順帶着將手裡攥着的一片斷裂的魔晶空間殘片拋落在了地上。
然後,再次揚起驕傲的藏青雲,掉過臉去,一言不發,扭頭就此沿着來路,飛快的離去。
看着藏青雲離去的背影,聖隆皇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然後扭過頭去,看着宇文極和孫豐照道:“好了,外人離開了。現在,是到了解決我們自己事情的時間了,對吧,極?”
宇文極神色複雜地癡癡看着聖隆皇,良久良久,他忽然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你說你放棄的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這是一條你祖祖輩輩都無法完成的不歸路……”
這一句話之中,就連孫豐照也能聽得出,蘊涵了怎樣的絕望和灰心之意了。同時也揭開了一段,之前在藏青雲面前不能被提及的隱秘。
能讓同樣位列大乘期的宇文極,聖界一代戰神,讓這麼一個堅韌的傢伙,都生出絕望的感覺和爲其保守秘密的行爲,恐怕也唯有聖隆皇這位他一生的老友了吧!
“我來總結一下吧!”
在界臺的氣氛變得無比尷尬之前,突然孫豐照朝前走出幾步,開口說道。
孫豐照一臉的嚴肅,倒是讓聖隆皇和宇文極紛紛一陣意外下。還是聖隆皇率先微笑着開口道:“那你就來總結一下吧!”
孫豐照一點頭,垂頭整理了一下思緒片刻,擡起頭來的時候。神色已經較之之前從容了很多的道:“三千萬年前,你和宇文極都成功進階到了大乘期的修爲。而在那時,你開始變了,變得野心勃勃,想要追求你們聖皇族一直在想方設法的長生之道。或者,也就是你認爲的成神,成仙之路。而你的這個朋友,曾勸過你不要沉迷與這件事上。因爲你這個朋友也是爲數不多知道你聖皇族成神、成仙秘密和長生秘法的修士之一。你當時答應了。之後就發生了下界的戰事,你不知通過什麼,在下界找到了你成仙之路的途徑或寶物。你通過高絕的附身神通,利用你委派監軍的聖虞,在下界成功從大乘期,進階到了渡劫期。”
說到此處,孫豐照看了認真聽着他講話的聖隆皇和宇文極一眼。
但在聖隆皇始終保持的微笑點頭肯定孫豐照所說的一切中,突然宇文極接口道:“不,他沒能進入渡劫期!至少,在回到聖界的這副軀體上,一點突破大乘期的跡象都沒有……”
孫豐照雖然沒有本事看穿、看透聖隆皇的修爲境界。但也和他猜的差不多。
所以宇文極話已畢,孫豐照就點了點頭,立刻就再次接口將自己所揣測的一切,講述了出來。
“他不知通過什麼秘術將渡劫期和他的本體分離,並隱藏在了下界。我如果猜的沒錯的話,秘密就在這面令牌和仙鏘琴中。當時,這位聖皇在親自發動絕大的神通,將獲知他秘密的女兒、女婿,以及自己的軍隊,統統殺死在下界。然後猖狂,或是被迫無奈的匆匆回到聖界,關閉了兩界的通道。而他幾千萬年來,一直等着像我這樣無知的修士,將他所要,無奈留在下界的重要東西取回聖界來。今日,他終於等到了,也就是我。之前,或者說在我進入聖界一年多的時間裡所發生的一切,都是這位聖皇陛下精心策劃的一齣戲。作用就是利用我體內血脈之說,迷惑他人,製造其取回渡劫期修爲的一個假象……”
孫豐照這番話說的很簡短,不過該表達的都表達了。聖隆皇靜靜地聽完,當聽完最後那句的時候,他滿意微笑着點了點頭。
“你比想象中的要聰明,這種血脈的影響,倒是有點作用。看來我迫不得已選中你,還是有點運氣的。有一點我想補充你的,早在你之前,我中意的是那個藏青雲。並且,我一直就沒真正關閉過兩界的通道,只是在我的監控下,審視和*縱着你們下界修仙界的發展。你是個意外,你們自我發展的這麼多年間,一切的猜想,有對也有錯。不過,倒是從來沒有令我想到的是,你會自己想通這其中這麼多細節。”
聖隆皇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如古井一般平靜無波,他對於殺害自己女兒聖隼、宇文堯,以及那麼多聖界軍士的指責。不但不否認,還一副一點沒有悔過之意的表情。
“那麼,孫豐照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嘍?”宇文極再也坐不住的咬牙切齒道。
孫豐照在詫異聖隆皇神通的高絕和其對下界的監視,是通過什麼方法做到時,宇文極此時看向聖隆皇的眼神,已經不但全是恨意。而且,大乘期高絕修爲的氣勢,已經完全展開了。一副向一頭怒極雄獅一般,隨時都會撲向聖隆皇,將他撕碎樣子。
“極,你先不要激動,以你大乘初期的修爲,你早已不是我的對手了。我這次讓你上山來,就沒打算再讓你活着下去!所以你不用急着想報仇,我先幫孫豐照和你說完整的故事……”聖隆皇緩緩說道。
“就算你也不想活了,我也想讓你明白,我是爲什麼而活的!所以……我想讓您知道我們聖皇族隱藏的最大秘密!”
宇文極怒極的聽完,靜靜地看了聖隆皇一會兒,然後他才彷彿也用盡了力氣,才努力平緩的低聲道:“好!”
“三面組合令牌,你帶來了吧?”這已經是聖隆皇第二次問道孫豐照有關令牌的事了。看來他不拿到這面令牌,是不會罷休的!
“帶來了!”
回答的自然是孫豐照。孫豐照也很快就取出了那面自始至終沒弄明白,和沒能夠很好控制的組合令牌。
聖隆皇接過令牌,像撫摸一件至寶,一個自己的孩子一般,輕撫一番。
然後,才緩緩擡頭笑了笑道:“你一直以爲這面令牌中封存的是聖隼的東西吧?”
“是!但我在聽完你有關神、仙之分之論,以及你讓我看的你家那些祖先的墓誌銘後,纔有了剛纔那番推測的……”孫豐照認真回道。
“但你還是錯了……”
聖隆皇沒有說完這句話,就已經轉身往後走去,一邊走,一邊輕輕的拋過來一句話:“跟我來吧——你們兩個一起。”
聖隆皇越過了那已經變成粉末的寶座,一路往後,向着後面的幽幽冰洞走去。
孫豐照原本就離這個冰洞最遠。此時聖隆皇突然要求進入這個冰洞了,他自然在和宇文極對視一眼後,起步的最晚。
但就在孫豐照盯着冰洞裡面的幽暗和光亮時,剛朝着洞內走進了一步,忽然就感覺到全身驟然一緊!這種感覺,就彷彿整個人沒入了深寒之中,彷彿一切地感應都變得遲緩了起來,彷彿他的一切都在慢慢被冰封了一樣。
孫豐照卻忽然彷彿想起了什麼一樣,退了一步後,喃喃自語道:“……這個通道,不應該在這裡的!這個冰洞,是坐落在這座雪峰的絕頂之上的。從外面看來,就算是這座雪峰本身,也不過只有幾百丈寬而已,所以,就算這個洞再深,也最多隻有幾百丈纔對。可是外面的冰臺雖然不大,但也有幾百丈寬了。但這個冰洞看着就是要走上一會兒的。如果按照這山體本身的大小,這樣走下去,不就直接穿了的,走到外面去了嗎?可是,眼前這冰洞之後,卻另還有一條悠長的路!而且那麼幽暗縱深,也不知道有多長……很明顯,這又是一個空間。這冰洞,是另外開闢出來的一個空間……或者說,是聖隆皇用強大的力量和神通,將一樣重要的東西,封印在了這個冰洞裡。而令牌的作用,或許就是打開那封印的東西……”
孫豐照這樣想着,走在最前面的聖隆皇似乎也感知到了孫豐照的心中所想一般。還輕輕的笑了笑,頭也不回的道:“基本對了!小心一些,這裡面有些冷。”
不用聖隆皇的提醒了。一愣之後的孫豐照,至少再次走進這個冰洞的時候,立刻就感覺到自己被一股無孔不入的寒氣包裹住了!
儘管有厚厚的護罩,孫豐照也不是什麼修仙弱者。可任憑孫豐照竭力運功去抵禦,卻依然感覺到那股強烈的寒氣,輕易就滲透進了厚厚的護罩之內。並且還是從全身的每一個汗毛孔,奮力的鑽透他的護罩,鑽進了他的身體裡!
孫豐照感覺只是一個呼吸之間,就感覺到自己彷彿已經凍僵了,而再看他的一張臉,卻已經變成了青色!
宇文極回頭看見了孫豐照的樣子,馬上返身一步,伸出雙臂,一把摟住了孫豐照的肩膀。並且以很快的速度,以他大乘期的強大神通,在兩人的範圍之內,支撐出了一片溫暖如春的特別十二色空間來。那感覺,就好像孫豐照再次走到了之前那條進入勤政殿後宮的通道里。
這就是大乘期的空間!孫豐照可能對空間做到一個創立,改變期間的軌跡,以達到束縛在他空間中行動和神通。但你要說隨意創立出擁有四季感,清醒溫暖的空間來,還是非常獨特的。
這種看似沒有多大威能的空間,卻體現出大乘期修士對空間運用的細膩之處,和獨特之處。
這也是他和大乘之間的巨大鴻溝。這條鴻溝到底有多大、多深。此時的孫豐照也說不清楚。但以孫豐照和宇文極的接觸,僅僅空間這一項,他就是望塵莫及的。
在緩過勁來的孫豐照立刻對宇文極投去了一絲感激的眼神時,可根本不看他們的聖隆皇,卻在此時開口道:“這裡的一切你難道還沒猜出些什麼嘛?你這樣護着他,只會讓他喪失一次機會……”
聖隆皇的這番話,顯然是在對宇文極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