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一聲重哼,把董雪青和盧琪辛從雙雙的羞澀中拉回,重新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盧萬天的身上。
“你怎麼老是這樣邋遢?”注意到丈夫不修邊幅的樣子,不免又換上一副冷冰冰的嗔怒口氣的董雪青,質問到盧萬天。
“哼,要不是你傳話給我,我都可能突破元嬰中期,進入後期了,你是怎麼照顧女兒的?怎麼會出這種事?”盧萬天看來今日心情着實很差,現在看着妻子、女兒時的說話聲音還是很大,簡直又要把整個嵩高山三十六峰的人都吵醒的意思。
不過還好,一路上董雪青早已將紫雲宮內的各項法陣和護罩啓動、打開,其中就有最基本的隔音罩,所以盧萬天現在說得在大聲,也不怕紫雲宮內宮以外的任何人聽到。
盧萬天盛怒之下的責怪,惹得一向已經不太對任何事動怒,心如止水的董雪青杏目一睜,反駁道:“你平時只知修煉,從來不管女兒,現在出了事,就來怪我,有你這樣當父親的嗎?”
“你……”
盧萬天和董雪青怒目而視,即將要展開一場夫妻間正常在正常不過的爭吵時,突然坐在露臺陣中間的盧琪辛低聲哭泣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唉……”
盧萬天和董雪青畢竟非同常人,一聽女兒的哭聲,不但自覺看了一眼哭的梨花似的女兒,也就在唉聲嘆氣中自動停了爭吵。夫妻倆同時一聲悲嘆,隱隱流露出自責之感。畢竟女兒出了這樣的事,做父母的總歸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那怕他們都是修仙者,世俗的觀念和情感還是逃不開的。
再說盧琪辛是他們幾百年修行生活中唯一的結合產物,平日裡就極爲疼愛,甚至幫她已經規劃好種種未來。考慮到猶如天材地寶般珍貴的天陰之體,夫妻倆甚至對外一直隱瞞着盧琪辛的身份,只有嵩高宗幾個高層知曉盧琪辛的真實身份。但現在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和事實,對他們夫婦倆來說,着實打擊不小。
“都怪陳偉傑這個畜生,沒想到這傢伙人面獸心,竟敢做出這樣的事來!還好他死了,要不然不一定要他挫骨揚灰……”盧萬天拂袖轉過身去,搖晃着右手寬大的道袍,背對着妻子董雪青,咬牙切齒的恨聲道。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我都活了三、四百歲了,自以爲爲辛兒挑了六個天資絕好的弟子作夫婿的候選,沒想到,這些人還是在天陰之體的誘惑下,膽敢包藏禍心……”董雪青此時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冷靜,走入陣中,輕輕安撫着低泣中的女兒,幽幽而道。
“辛兒是天陰之體在宗內極少人知道,那個陳偉傑畜生又是怎麼知道的呢?”盧萬天在董雪青提到女兒的“天陰之體”時,不由聯想到出這件事的根源問題上。
“唉,先不忙追查此事,現在當務之急,是辛兒未來七七四十九天的後續修煉衝關該怎麼辦?還有這個孩子是個凡人……”董雪青在冷靜下來後,思路也就回歸到了正路上,對着丈夫一臉愁容的說道。
“嗯!”
在妻子溫柔的中肯之言下,火氣降下不少的盧萬天,嗯了聲,緩緩轉過身,看了一眼人事不省的孫豐照,也不知怎麼弄的,手一擡一揮,一道金光射出,射進孫豐照的身體,又用手一招,一股很是溫柔的力量,就把孫豐照的整個身體懸空捲起。並隨着盧萬天的一招手,就這樣漂浮在空中緩緩飛到盧萬天面前。
盧萬天一伸手,搭住孫豐照右手的脈門,皺眉一用法力,一道真元靈力,竄入孫豐照的體內,無任何阻礙的迅速在孫豐照的體內走了一圈。只是在孫豐照的腦部略受阻礙,但在盧萬天輕咦一聲,再動用更強大真元靈力注入孫豐照的體內,就沒有了阻隔。
“這小子已經接受了辛兒的天陰之體,也等於經歷了一次洗髓易經,在凡人中,他已經是得天獨厚的奇遇了。受命比常人多活個幾十年肯定是沒什麼問題的了。你臨時在他體內用你的精純真元靈力營造了個僞靈根,也很穩定,所以使他有了煉氣一層的修爲。但那不是長久之計,向他這種不懂修煉的凡人,過不了幾日,這股精純靈力就會全部自動潰散掉!”
認真檢查一圈孫豐照實際情況的盧萬天,鋝着額前散亂的亂髮,使他的一頭黑色的長髮隨風飄揚而起,一下子全部到了腦後。然後就露出一張不失英俊的臉龐,和一副頗爲雄偉的鬍鬚後,若有所思道。
“那怎麼辦?你我查過的古籍上說,辛兒要繼續修煉那套陰陽雙修功法,就必須與破除她天陰之體的第一個男人共同修煉,別無他法,要是不想辦法,這天陰之體的功效就前功盡棄,我們那麼多年的努力就全部化爲烏有了!”董雪青在盧萬天確認孫豐照糟糕的情況後,不免着急道。
董雪青說到“化爲烏有”時,被盧琪辛抱住的手臂,明顯感到一震顫抖。董雪青扭首一看,就迎上了盧琪辛貝齒咬着下嘴脣,眼中淚水再次達到溢滿程度的悲傷模樣。
修仙界對待貞*問題,可能沒有世俗凡間那麼認真。他們通常最大的心願便是利用有限的生命,去不停的修煉,再修煉,爭取達到與天地同壽,然後飛昇入所謂的仙界。
一個世俗凡人對於長生,對於位列仙班,可能只是停留在祈求和夢想當中。而對於一個真正踏入修仙界的人來說,這就不再是一個夢想,所以他們一生的追求,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努力的實現長生和飛昇爲目標。
所以盧琪辛在一聽自己白白擁有比一般修仙者更優越,或者說夢寐以求的先決條件,竟然因爲這次意外,而付之東流時,傷心和心灰意冷失望心情就不難理解了。
“別急,別急,辛兒別急,你爹神通頗大,一定會有辦法的!”
董雪青的安慰使盧琪辛的悲傷好了一些,但盧琪辛此時的目光避可免的再次投射到仍然懸浮在盧萬天身前的孫豐照。
同樣看着女兒傷心欲絕的盧萬天,嘴上不說,其實心裡比誰都疼愛自己這個女兒。
此時一看盧琪辛眼眶中的眼淚,盧萬天一咬牙,一跺腳,一副豁出去的道:“凡人也不是不可能擁有後天人爲的靈根,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盧琪辛一聽盧萬天之言,立時心中升起萬般希望的看向父親。
“只不過這種秘術我和你父親雖然在本宗的一些孤本古籍上看到過,本派第六代……第六代的一位前輩,也創出過這種名叫靈根種植術的高深法術,但一般我們修仙界都是尋找有靈根的弟子培養,所以千百年來,也沒人去實際*作過這種秘術,所以我和你父親就算知道和會這種秘術,但實際有幾分成功的機率,也不好說!”
董雪青提到這種秘術的創始人,分明是他們嵩高宗的一位前輩,但一提到這個人,董雪青非但沒有絲毫驕傲之感,還一臉隱晦之意,忽略似的,一筆帶過了這位前輩,甚至連姓名都不願告訴女兒。
但盧琪辛倒是不在意母親的隱晦表現,直接着急的接口道:“那怕有萬一的希望,我們也應該試試不是?”
盧琪辛一說出自己激動下的話語,青澀與害羞的紅暈,立時爬上了她的俏臉。一個歷來極度矜持的女孩,剛纔的表現的確有些失態了。好像她很想父母爲孫豐照種下靈根,好方便她與其日後雙修。
但好在在場並沒有外人,盧萬天和董雪青都是盧琪辛的至親之人,她的失態和微紅的臉頰,除了引起二老的注意外,並沒有引來譏笑。
“對,辛兒說的很對,萬天,爲了辛兒日後修仙更大的成就,和她的幸福,我們怎麼怎也得試一試!”董雪青在理解女兒已經展露的情愫後,做出了這番表述。
“好,那就只有動用那顆千年幽蓮子了!”盧萬天最後看了一眼浮趟在跟前的孫豐照,收回不甘心的目光對着旗陣中的董雪青母女道。
“啊,爲什麼要動用這麼貴重之物?”盧琪辛不解、驚訝的驚呼着開口詢問道。
“靈根種植術不但要法力高深的大修士出手,還要有一樣千年靈物之種作爲媒介,才能達到最基本的條件。我和你爹雖然都是元嬰中期,但聯合出手,也相當與一名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了,再加上宗門傳下的那顆三千年的深海幽蓮蓮子,應該能爲他種下一條靈根。”董雪青說完已經起身,走向正從隨身儲物袋中取出一個貼滿各種符文錦盒盧萬天身側。
隨後兩人又一副慎重的用法力一個牽引着孫豐照的身體,一個捧着錦盒來到露臺中央的唯一一座石臺邊,將孫豐照的身體擺放在石臺上後。
只見盧萬天口中突然吐出一道金色的霞光,一卷之下就將錦盒上幾十道的符紙全部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