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牆之外。
一風,一雪,一影。
因爲正值寒冬季節,守城的侍衛換班的時間也都加長了,一般情況下都是三個時辰換一次班,所以這樣一來對於要進宮的憂若羽來說就更加容易了。
漫天的飛雪依舊下得那麼的瘋狂,將這個世界依舊籠罩在寒冷的皚雪的世界裡。憂若羽孤身潛到了城牆之下,四下先查看一翻,見形勢正好時,雙手扶壁向上一躍,左右腳連環蹬踢,又向上躍起一丈來高。雙手再次扶壁連連蹬踏終於上得了城牆,卻不巧正好遇到上一正出宮的侍衛。
那侍衛剛要開口,憂若羽便取了先機,好似鬼魅一般竄到其身後,咔嚓輕輕地一聲悶響,便要了那侍衛的命,接着憂若羽便將那侍衛拖到了一無人之處,尋徑前往高宗寢宮。
風雪狂猛,華燈初上,雪光泠泠輝映,顯是寒冬的夜晚皇宮之中不免有幾分寥落,偶有幾排鞋印,不過不消半刻時間便被這漫天的皚雪所糜滅。
憂若羽對皇宮之佈局頗爲熟悉,東折西轉,到了東牆大道之上。兩旁高樓大閣,勾心鬥角,白雪覆檐,冰柱垂立,彩燈在風中繽紛搖曳,雖說是寒冬寂寥之時,卻始終都失那尊貴的帝王之氣派。
憂若羽一路無險的又轉過十個廊亭,這纔到了高宗皇帝的寢宮,此時高宗皇帝的寢宮門外兩個侍衛好似兩尊冰雕一般力在門口。
憂若羽此來並不想殺人,只是想將蘇小小之事告與高宗皇帝李治,將其彈劾,之後憂若羽便可其手刃。
啪啪,兩顆石子飛向了門口的那兩名侍衛,那兩名侍衛顯然沒有察覺到這一切,就已經給憂若羽點了穴道。
憂若羽待巡邏的侍衛過去之後,形如鬼魅一般飄進了高宗寢宮之中,進了寢宮之後,憂若羽接連幾個風影,將所有的宮女一一點了睡穴,這才走到了李治牀前。
憂若羽輕輕的推了一下李治,李治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一見憂若羽便開口要叫,憂若羽哪裡由得他亂叫,啪一聲便點了其啞穴,將手指放到了脣邊做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
“我來這裡沒有惡意,只是想告之你一件天大的事情,我不會傷害,你也不要叫,待我把事情做完之後,我便會離開。”
李治望着憂若羽點了點頭,憂若羽這纔將其穴道解開了。
李治聲音慌亂的吐道:“憂大夫,朕聽說憂大夫已經被四哥害死了?可是……”
憂若羽嘴角閃過一絲的微笑,答道:“那次我是查點就死與李泰之手,不過我並不責怪他。”
李治聽得憂若羽說並不責怪李泰心裡便,驚起一陣陣的膽怯起來,遲遲的盯着憂若羽吐道:“那憂大夫這一來爲何故?”
“爲取一人的性命。”
李治一聽,頓時臉色青紫,眼神之中充滿了恐懼與膽怯,“你是來殺朕的?”
憂若羽望着李治苦笑的搖了搖頭,答道:“我不會殺你,不過你較之李泰真的差了很多。”
李治聽得憂若羽說自己比一死人還要差,心中怒火一下子竄了上來,卻只是不敢發作罷了,只是埋下了頭也不說話。
憂若羽無奈的望着李治心中也生起了幾分後悔,若是真助李泰做了皇帝,最少李泰不想李治這般懦弱無能吧,“你可相信這世上有神妖之事?”
李治微微的搖了搖頭,答道:“這世間如何會有神妖之事,哈哈。”
憂若羽其實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也並不見怪,只是面上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突然憂若羽一把抓住李治的雙肩,喝道:“這世間本就有妖,而你身邊正有一隻屍妖!”
李治被憂若羽這一驚一乍,竟忘記的尖叫,只是整個人懵懂的坐在那裡,眉間掛着一絲抹不去的恐懼,半響之後,才緩緩地吐道:“屍妖?是誰?”
憂若羽一個字一個字的吐道:“武……則……天。”
李治突然發起笑來,“哈哈哈,憂大夫你這又演的是哪齣戲呀?朕聽到詆譭武后是妖的傳言已經不下十個了,只是憂大夫的言辭更加的別居一些。其他人大多都說武后是狐狸精轉世,或是花妖一類的,只有憂大夫說武后是什麼……屍妖,哈哈哈。”
憂若羽反叫李治給笑得有幾分不自在了,雖說他早就想到會是這般的結果,可是心中卻偏偏覺得不是很舒服,手中的力道也不自然的過重了些:“我說的是真的,武則天確實是屍妖,以前的武則天已被魔胚蘇小小佔據了,她此刻是妖不是人,你如果不聽我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李治咬着牙一把推開了憂若羽的手,聲音一下子變得硬朗了起來,“朕相信朕的武后不是妖,更不是什麼屍妖!”
憂若羽譏諷的笑道:“你終有一日會後悔的。”說完憂若羽便轉身要離開,這是李治突然叫住了憂若羽。
“憂大夫,朕曾在先皇生前,聽得前皇說過憂大夫,前皇告與朕憂若羽大夫是天下難得的奇才,若是可得憂大夫輔佐,天下定然可以安穩繁盛。所以朕想請憂大夫留下助朕一臂之力,將大唐江山變得更加繁榮昌盛。”
憂若羽轉過了身子,面對着李治,停頓了片刻,之後在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轉身便離開了。
李治坐在牀上苦嘆的搖了搖頭,低聲道:“真如前皇所說,他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可是連他也說武是妖呢?難道武后真就是妖?不,不會的。武后不可能是妖的,一定是他們弄錯了,或者是因爲朕立她爲後,所以他們這些人一致反對無結果,這才編造出來這些個荒誕之言的。”
西宮之中。
“來人呀!快來人呀!”一個尖銳的聲音刺破了整個西宮,一羣侍衛一齊衝進了寢宮之中。
“請問皇后發生什麼事了?”
“有刺客,有刺客。”只見一個風華絕代的綠衣美人俏生生地赤足站在地上,櫻脣微顫,十指也不自覺的有幾分顫抖。美目流盼,梨渦淺淺,眉心的瑪瑙花鈿灼灼鮮豔,將那妖嬈絕世的容顏襯托得更加目眩神迷。
這天底下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何其多,但無論誰與之比起來,不覺都會稍遜色半分。只是她雍容妖媚之中,又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陰邪森寒之氣,令人不敢逼視。
雖然在慌亂之中,她柔媚的聲音像春風拂過耳梢一般。但不知何以,卻可以令人感到一陣陣徹骨的寒意。
“請問皇后,刺客朝哪個方向去了?”帶頭的侍衛長,連忙下跪查尋情況,卻始終不敢擡起頭半分。
“西邊……”
衆侍衛連忙退出朝西面追去,正巧這便是憂若羽離去時要走的方向,此刻憂若羽正準備從城牆下去,忽聞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知道大事不好,眼下要下得城牆怕是沒有可能了,只得就這城下,抓緊沿壁,懸空在城牆之上。
“大家給我搜仔細了,不能放過一個地方,這次是皇后發了話的,若是漏了地方可是要掉腦袋的。”
憂若羽心下先是一驚,身子微微向下了一分,幸好反應過來,不然失身下去怕是會要了性命的,可是這一輕微動作卻如何也多躲不過皇家侍衛的耳朵。
“大人,城牆好象有聲音。”
接着一羣人走到了城牆邊,高舉着火把,因爲天空之中下着大雪的緣故,火把的光線也顯得那麼的薄弱,視線範圍很是有限,最多隻能夠看到一丈遠的距離。
“拿槍來。”說完這侍衛頭領便將長槍投了下去,憂若羽情知不好,這冰天雪地的原本在這早已經覆冰的城牆之下抓着就很是不易,這下又有人在上面投長槍。
誰知不怕還好,越是害怕什麼越是來什麼,那隻長槍噗很輕的一聲悶響刺入了憂若羽的胸膛,憂若羽更加清楚要說現在胸口的疼痛比起那未落地的長槍的話,還是那長槍要命的多,可是又如何能讓上面的人不懷疑呢?長槍刺入胸膛已經消損了一些時間了,這樣以來若是晚了些時間,上面的人定會生疑,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可是眼下又如何可以讓上面的人不懷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