灕水郡城一處幽深古巷內,陸北與紀凌兄妹悄無聲息地出現。
三人看着街道上,走過的一隊隊軍士手中拿着畫像,在四處搜索三人下落。
陸北就是冷聲道:“果然那人沒有善罷甘休。”
紀薇一臉焦急地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紀凌思索了下,皺着眉頭道:“先出城吧。”
三人當即向城門趕去,但方到城門不遠,就依稀看到城門洞下,一隊全副武裝的兵士在一個腫着右臉的男子的帶領下,巡查着來往過路行人。
“城門有人盤問,該怎麼辦?”紀凌低聲問道。
陸北冷聲道:“看來這位江公子,是想將我們困在城中了。”
紀薇也皺起了秀眉,提議道:“要不,我們先去找家客棧,明日再想想辦法。”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直接闖出城去,也不是不可行。只不過一旦被兵士追趕,三人恐怕也跑不遠。因此,這舉措都是沒有說出。
三人計議已定,便向城中的一家客棧而去,但沒走多久,三人身形就又迅速地躲到了一個巷子裡。
原來,一些兵卒正左手拿着畫像,向客棧的老闆夥計詢問三人的行跡。
“還真是麻煩。”陸北冷聲道。
紀薇眉宇含煞道:“不如我們殺出去吧。”
說着,素手握緊了峨眉刺。
陸北忙道:“不可。”
紀凌也勸阻道:“小妹不要魯莽。”
這時,正在陸北三人正在考慮下一步打算時。
巷口的幾個衣衫邋遢的乞丐,突然低聲竊竊私語道:“李三,你說咱們去城西的謝家荒宅,住他一晚怎麼樣。”
另一個乞丐也起鬨道:“是啊,老子張這麼大,還沒住過那麼大的宅子呢。”
叫李三的乞丐低聲喝道:“你們不要命,我還要命,我聽說啊,謝宅可住不得。”
“怎麼住不得了。反正他謝家也沒人了,我們去那落腳,不比天天睡橋洞強。”一個乞丐呲着一口黃牙,吐了口濃痰道。
李三神色詭秘地小聲道:“那裡是真不能去,聽說有不乾淨的東西。”
“不乾淨的東西,不會是那東西吧,你快給咱幾個講講。”一個乞丐笑着問道。
這時,李三一臉回憶道:“據說,三年前謝員外家的小姐,帶着丫鬟在天香閣買胭脂水粉,被郡守家的江公子瞧見,看她長的標緻,就上前出言調戲。不想謝家小姐雖然長的柔弱,性子卻烈的不行。當時就給江公子一個大耳刮子。”
“後來呢?”一個乞丐好奇問道。
李三一臉壞笑地說:“那耳刮子那叫一個響亮,整個天香閣的人都聽到了,江公子羞憤欲死,放了句狠話就走了。”
聽到這話,一個乞丐就拊掌笑道:“真是解氣的狠,這種有錢人就是欠揍。”
這時一個年長些的乞丐,擔憂地問道:“恐怕,這事兒沒完吧。”
李三也是哀嘆道:“是啊,那江公子,受了這種羞辱,那能嚥下這口氣,沒多久,就派人去謝府提親,想要迎娶謝小姐。”
小乞丐道:“這是什麼道理,那江公子,不出手報復,還想着娶謝家小姐?”
“這你就不懂了吧。”李三得意地說道。
“畢竟謝員外家也是郡中商賈,有些身份人脈,江公子,自然不會像對平民百姓一樣直接欺上門去。而是用這種辦法逼迫謝家就範。要是把謝家小姐納進後宅,那還不是想怎麼整治就怎麼整治。”經過一番李三解釋,小乞丐方恍然大悟。
“這江公子,可真夠陰的。”
“誰說不是,越是這有地位的人啊,肚子裡壞水越多。”李三嘆了口氣道。
“那後來呢?”年長些的乞丐問道。
“後來,嘿嘿,謝家小姐抵死不從,下了聘書之後,迎親當天,就懸樑自盡了。”
“造孽啊。”年長乞丐唏噓道。
小乞丐問道:“那江公子能罷休?”
“不能罷休又怎麼樣,人都死了。不過,江公子更加惱恨謝家。又過了一年,就尋了個由頭,將謝員外一家構陷到獄中。謝家可謂家破人亡啊。”
“造孽啊。”年老乞丐一臉唏噓道。
“可不是嘛,這每到雨夜,謝宅都有女子的嗚咽哭聲,據說就是那謝家小姐的冤魂在索命。”李三突然語氣幽幽地道。
陸北耳力何等敏銳,聽到這裡,心下就是一動,忙將這則信息簡單地說與紀凌兄妹知曉。
紀凌好奇地問道:“陸兄的意思,我們去那處荒宅落腳?”
陸北肯定道:“正是,既然謝宅鬧鬼,想必官府一定不會搜索,畢竟這些事情與那位郡守公子,關聯甚大。”
紀薇面上有些恐懼道:“可是那裡不是鬧鬼嗎?”
陸北面色平靜地道:“我等武者氣血充沛,陽氣鼎燃,當不至於害怕鬼魂一類。”
況且就算有鬼魂襲擾,自己手中的赤霄劍也不是擺設,人道氣運,熾烈如火。誅邪滅鬼,應該也不再話下。
不過這些盤算,陸北就沒有說出。
天色漆黑,灕水郡郡城漸漸寧靜下來。
夜幕之中的郡城,一兩聲犬吠在暗夜中傳的格外悠遠,另有更夫的梆子聲不間斷地敲起。
陸北三人來到城西,越過一道青牆,便跳入一處荒廢的宅院。
正是謝家宅院。
謝家宅院,其內庭院深深,屋宇重重。不過院中亭臺樓閣,花草水榭,無不散發着一股荒涼破敗的氣息。
三人藉着微弱星光,踏過一處碎石小徑,繞過一棵梧桐樹,擡步上了石階,向一間廂房走去。
推開木門,屋內幽深寂靜,陸北舉着一個火摺子,照亮屋內景象。
紀凌驚訝道:“這屋子,怎麼沒有灰塵落下,難道有人經常打掃不成。”
陸北點起一個燭臺,屋內被燈火照亮。
聽到這話,就點了點頭道:“看來,鬼宅之說,也非空穴來風了。”
紀薇打量了一眼屋內環境,有些害怕地道:“陸北,我們換個地方好不好,感覺這地兒,怪滲人的。”
陸北緩聲道:“只有此地,方能躲避那些官兵的搜捕。”
紀凌也是點了點頭道:“陸兄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