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李小婉與池燁雙雙到達,李小婉穿一身翠綠色的連衣裙,婉約輕揚,男人黑色西裝,身形挺拔,面貌俊朗。
男人目光睇向這豪華的佈局,這大概是錦城近些年來最奢華的一場訂婚宴,女主角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同時也傷害他至深的女人,男主人卻不是他。
男人淺笑,眼裡勾一抹狂狷,心裡早就痛到麻木,他目光落在今天男女主角的合照上。
眼裡受傷刺痛,心,居然還會跳,還有反應,還會滴血。
“小婉,你自己先去,我有點事,待會兒跟你匯合。”
“池燁,你又要去哪裡?”
男人面上有些不悅,他擡手輕拍她腰肢。
“你先去吧。”
李小婉知道自己問多了,他不喜歡她過問太多的事情,今天不一樣,今天是裴悠的訂婚宴,只有她訂婚了,她跟池燁在一起的可能性纔會大些。
雖然昨晚他說過了今天不會破壞婚禮,可是她還是害怕,一早就不踏實,如果他真得放得開裴悠,昨晚爲什麼不肯要她。
這就是他對她的堅持,還要爲她守身如玉嗎?明明是裴悠拋棄了他,和別的男人訂了婚,他爲什麼心裡還在惦記着她,還在愛着她?
李小婉無奈地嘆氣,收回看着他背影的視線。什麼時候纔可以不用再看着他的背影?李小婉輕笑,她知道這輩子是愛慘了他。
包間裡,孫芝蘭拉着裴悠說着話。
“小悠,緊不緊張?馬上就要嫁給你喜歡的人了。媽媽真替你高興,你嫁了人,媽媽這顆心也算落下來了。”
孫芝蘭一遍一遍憐愛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出落地亭亭玉立,深感欣慰。
喜歡的人?
裴悠愣了下,她想起自己的誓約,她答應過池燁要做他的新娘,現在卻違背了誓約,與別人訂婚。
昨晚顧少雋的話讓她想明白了一個問題,一切都不再如初。
池燁回來,還帶着對她深深的曲解,這個誤會可以解釋清楚,但是,她的身體早就不乾淨了,她不再是當初那個純淨的女孩,不再是池燁喜歡的那個女孩,池燁還能接受她,他們還能在一起嗎?
“媽,你以後不用擔心了,我會有自己的生活,我會生活的很好,你跟陸叔叔也好好地生活吧,我們一起幸福。”
裴悠很懂得爲別人着想,不喜歡將自己的痛苦分給別人。雖然有句話說,把你的痛苦告訴別人,那麼你就只需要承受二分之一,可是這樣的話,就會多了一個人來承受這痛苦,而那人本來是不需要承受這一切的。
“小悠,恭喜你今天訂婚,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小禮物,希望你跟顧少以後能美美滿滿。”
李小婉進來後問了人,知道裴悠在這裡,便趕了過來。
“小婉,你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幹嘛還帶禮物給我?”
“我特地爲你挑的,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裴悠接過她手上的禮物,笑着讓她坐下來。
“小悠,那媽媽先出去了,你跟朋友好好聊聊,媽媽待會兒再過來。”這會兒裴悠有人陪了,她也放心了,寶妮讓孩子對少雋還沒有死心,她得去看看,不能讓她攪了姐姐的幸福。
宴場外,陸寶妮穿着黑白小套裙,十分地嬌小可人。她站在一旁,拎着lv包包,看着全場那耀眼的閃光點,白色西裝下的俊美男人,笑容生在顏上,引千萬人神迷。
她咬咬脣,走進。
“少雋哥哥,恭喜你訂婚。”她其實面上不太情願,但是隱藏的很好,顧少雋也沒有看出來。
“寶妮,歡迎你過來。”
他曾說過,若是她願意做他的妹妹,他是真心歡迎的。
陸寶妮迎上他的笑容,點點頭。
“寶妮啊,你爸爸媽媽呢?”沈梅香沒看到陸榮華他們,故問了一句,之前她二十歲生日宴她沒去參加,總要打聲招呼的。
陸寶妮眼裡閃現嫉恨,她幾乎不用想,就知道此刻她的媽媽在哪裡,一定是陪着她另一個女兒去了。
原本她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被父母捧在手心裡疼愛,現在卻得知自己還有個姐姐,媽媽被姐姐分去了一半的疼愛,這種心裡的落差,太大了。她根本就放不下。
“他們可能已經進去了吧,我跟他們分開走的。”
“寶妮,今天玩得開心點,看到你爸爸媽媽,告訴他們,沈阿姨讓他們過來一下,有話跟他們說。”
“我知道了。”
陸寶妮垂着頭離開,高興?今天這個詞似乎與她不沾邊吧。出門前,孫芝蘭就是一通說教,現在腦子裡還不清醒呢。
另一邊,孫芝蘭從包間出來,到大廳裡找陸寶妮,沒看到陸寶妮,卻看到了一個人。
正所謂冤家路窄。
她面無表情,掉頭。
裴成國看到她的時候,脣邊僵硬,一個笑容在嘴角擠了半天,終於要盛開的時候,卻看到她轉了頭。
心裡一陣悲涼。
回想起自己的人生還真是悲哀,前妻恨自己,女兒更是恨自己入骨,他終究落得個孤家寡人的下場。
“芝蘭……”他張張脣,喚一聲,那一聲太弱,在人聲鼎沸的熱鬧之中很快便湮滅,消失的無際無蹤。
脣邊苦澀,難堪的笑容依舊僵在臉上,他道一句罷了。如果人生能重新來過,他當初一定不會選擇這條路,即使傾家蕩產,一生的心血耗費,也要留住她。
可嘆,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之事。
這邊,孫芝蘭快步離開,走到角落邊緣,雙腿如灌了鉛似的沉重,她邁不開步子,後背靠着牆站立。
她曾經愛過的男人,親手將她送給了別的男人。這種傷痛,一輩子也忘不掉。縱使她現在過的很幸福,重新有了一個圓滿的家庭,心裡的傷疤也從未真正好過,看不見,摸不着,可是她知道,它就在那裡。
後來,她身體不好,思念裴悠成疾,陸榮華便帶她出國,在國外休養了那麼多年,身子才慢慢恢復過來。
今生,只願不再見他。
偏偏,天不從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