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莫泰見劍光過來,伸手一拍,試圖將其擋開,在他設想之中,單純這一把劍過來,是沒有多少殺傷力的。
然後可是一接觸之後,他整個人卻是止不住顫動起來,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眼眸深處更是流露出了驚異之色。
他難以想象,這一把劍上面,竟然可以迸發出如此巨大的力量,縱然比不了剛纔張御縱劍襲來,可也差不去太遠了。
若是在完好之時,這樣的力量其實並不能把他如何,可現在他受傷了,等若在用傷痕累累,內部滿是空隙的武器去與對方強行碰撞,這無論如何都會加大原先的損傷。
他的傷勢其實隨着時間的推移,也是會逐漸恢復的,而且速度也非常快。可畢竟他還不是真正的神明,物性的限制使得這個速度終歸有一個上限,至少在這一兩天內是不會好轉的。
他此刻終於意識到,張御是真正具備殺死自己的手段的,所以他再沒有在此停留下去的意思,而是一聲不響,扭頭就跑。
張御看着其人身影遠去,並沒有立刻跟上去,而是心意一動,大道渾章在身旁浮現了出來,在“劍、馭”之印上,“劍芒”之印的旁側,此刻又多了一個章印,上有“飛劍”二字。
很顯然,由於他自身的境界提升,加之心光的增長,與這把劍器的溝通也是更上一個臺階。
據他所知,真正的“飛劍”是某些舊修所擅長的手段,傳說中甚至可以殺敵於萬千裡之外,這不僅僅需要劍器上乘,還需要有一定的功法相配合。
而這裡的“飛劍”之印,應該就僅僅代表了表面上的意思,可以使他駕馭劍器更爲方便,而不會是那種玄妙莫測的神通手段。
目前而言,渾章所有的章印都是他本來所具備的,只是加強了他自身對這個技能的理解,並且進一步作出合適的身心調整。
這一切全是建立在自身根基上的,除非那引入大混沌的力量,否則不會有更多的東西出現。
他微微一思,對於這場戰鬥而言,這枚章印還是很有用的,而且他也很期待以後這把劍器以後所能發揮出來的神異之能。所以他目注其上,順手就將之觀讀了。
霎時間,他感覺自己與這把劍器變得更爲融洽了,儘管此劍這刻飛騰在外,可那種如臂使指的感覺,就如將之拿在了手中一般。
他心意一斂,收了渾章,而後身上光芒一閃,急驟飛去,不過一二呼吸之後,就追上了阿爾莫泰,卻也沒有停留,而是從其人頭頂直接躍過,再意念一引,那劍光一長,就如疾電一般劈了下來!
阿爾莫泰正在大地上全力奔跑着,他見張御再次出現,就提高了警惕,可是那劍光來的實在太快了,他只能鼓起全身力量,舉雙臂招架,身上金光也是跟着急劇升騰。
可這一劍下來,所迸發出來的力量比之前更大,他忍不住一個震動,腳下也是一踉蹌,身上溢出的鮮血更多了。
他微微一頓後,並沒有停下,反而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爲了減少遭受攻擊的次數,他根本不敢縱躍,可他很快發現,這是的努力是徒勞的,那劍光之靈活,完全超脫了他的想象。
可哪怕受到這樣狂風急雨一般的劍光肆虐,他的速度也沒有減緩半分,堅定的向着既定的方向衝馳着,彷彿生命力不曾耗盡,他就不會停下。
張御在上空看着阿爾莫泰的身影,不斷用飛劍削弱這名對手,如今每一劍上去對會對其人造成損傷,看這個速度,一天之內其人是無法從荒原之中跑出去的。
而他也沒有準備拖到那個時候。
又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後,他從心湖之中能夠感覺,阿爾莫泰已經到了非常虛弱的地步,儘管速度依舊,力量看去也沒有減弱,可那是阿爾莫泰的意志在支撐着,他在榨取着自身的本元,還有神袍的作用再加上本人的信念和韌性,纔沒有讓自身因此而倒下。
張御此時眸光微動,夏劍忽然筆直上升,在到了天頂之後,劍尖斜指下方,似是蓄勢待發,過了一會兒,他意念一放,霎時劍芒一閃,似落霹靂,從天而降!
阿爾莫泰對此沒有太好的應對辦法,只得像之前一樣舉臂抵擋,然而這一次,劍身上的力量並有之前那般聚於一點,全數送至他身上,而是重重壓下,轟的一聲,將他像釘子一樣釘入大地之內!
他戰鬥經驗也是豐富,頓時意識到對方想要做什麼了,猛喝一聲,就想要從地坑之中出來,可是還未等他做成此事,那劍光又是一閃,直刺在他前胸之上,他渾身一顫,動作不由得一頓。
那劍光並沒有因此停下,而是來回躍動着,上面的力量也是時時變化着,時而凝於一處,時而宣泄向外。
在遠處看來,他好似正在天雷轟擊,身軀連連顫動,他腳下已經是出現了一個深坑,並在不斷裡沉降下去。
阿爾莫泰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疲憊和無力,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他此刻終於意識到,自己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完美,
而信心的消退,導致他的氣勢也是隨之衰敗下來,那屬於靈性那一面更是一瞬間落到了低谷,他再也無力抵擋來自空中的攻擊了。
隨着那劍光又一次轟落下來,一聲悶響過後,他整個人被的重重擊入了身下的大坑之中。
他仰躺在了那裡,渾身上下完全失去了力量,過了一會兒,金色的鮮血自他身上流淌了出來,並很快蔓延到了整個坑洞的底部,看起來他就如漂浮在了金燦燦的血水中一般。
由於他所承受的傷害是整體性的,所以他渾身的骨骼皮膚肌肉都破碎了,他此刻就像一個滿是裂紋的瓷人,只要再輕輕一碰,就會徹底碎裂。
現在唯一支撐他的,就是自身的靈性了。
張御緩緩從天中降落下來,那夏劍飄了過來,懸浮在了一側,
他走到坑洞旁站定,看着其人。
阿爾莫泰每一次呼吸,都會有血水從皮膚裡滲透出來,他已經不怎麼看得清東西了,只能察覺到模模糊糊的影子,他用自身的靈性說道:“你勝利了。”
張御淡聲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想問什麼?”
張御伸出雙手,將遮帽摘下,目光俯視下來,道:“當初燕敘倫那麼針對舒家,甚至不惜一把火葬送舒家一家人,我想不會是單單爲了一本文冊那麼簡單,那麼,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或者說,他想要得到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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