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山尺被打斷後,嵐恆前來迎敵本就沒多少底氣,現在見自己的秘密被識破,嵐恆更是心驚膽戰。不過這一切都不是退卻的理由。
他故作平靜地擺出架勢,說:“廢話就不要多說了,儘管出手吧,從費賜江到費武,再到費葉、費埃、乃至你們隱劍門的數千弟子,都已經慘死在我手中,相信你也不會例外,你真覺得自己有獲勝的把握嗎?”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其實中年男子在說這話的時候,他潛意識已經覺得自己會失敗了。要不然,這句話應該由嵐恆去說,而不是眼前這個佔盡優勢的隱劍門高手。
可他似乎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衝向嵐恆的同時大聲喝道:“接招吧!我可是隱劍門的門主費界河,你別以爲我會像以前的人那麼好對付!”
“砰!”
費界河身爲隱劍門的門主,一身修爲確實值得稱道。在爆喝聲響起的同時,他猛地衝向嵐恆,居然帶起一陣猛烈的狂風,把嵐恆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一頭黑髮更是向後方瘋狂舞動。緊隨在狂風的後面,費界河力道驚人的一拳狠狠打來,彷彿輕輕一擊就能將堅硬的岩石打碎。
至於嵐恆的腦袋……
嵐恆可不敢用費界河的拳頭測試自己腦袋的硬度。
他猛地跳起來,一腳蹬在費界河的拳頭上,另一隻腳則閃電般連續踢出三腳……嵐恆原本是想踢費界河的胸膛的,但費界河身爲隱劍門的門主,反應力實在快得邪乎,左手上下滑動幾下就將嵐恆的彈腿全都打回去。
嵐恆無奈,只能借力退回去,向後跳出兩丈多遠。但他剛剛落地,費界河又像閃電一樣追上來,一腳踹向嵐恆的腦袋。
嵐恆大吃一驚,雙手不斷出拳攻擊,連續打了二十多拳才化解掉這一腳的大部分力道。但即使這樣,他也被殘餘的力量打在身上,痛哼一聲倒飛出去。
“轟隆隆!”
嵐恆擦着地面劃出去一米多遠,在地上劃出一條五六釐米深的凹槽。好不容易停住,嵐恆爬起來冷笑道:“不過如此,我還以爲隱劍門的門主有多厲害呢,原來只有這個水平。哈哈……只有這個程度就敢大言不慚,你的腦袋不會被驢踢了吧?”
費界河收勢而立,靜靜地看着嵐恆說:“挺不錯的,捱了我這一擊居然還沒有受傷,你值得自豪了,不過我剛纔的攻擊只是熱身運動而已,希望你能繼續熬下去。”
“啥!?”
剛剛那短暫的交鋒,嵐恆雖然自問沒吃什麼虧,但他其實已經的使出渾身解數拼命了。如果費界河這麼兇猛的攻擊真的只是熱身運動,嵐恆感覺自己好蛋疼,比蛋疼還蛋疼。
不過在戰場之上,露出膽怯之色只會讓對手更加肆無忌憚,甚至下手更狠,所有嵐恆只能硬着頭說:“不錯,那就趕緊使出你的真功夫吧,要不然可沒機會了!”
“砰!”
費界河猛地衝過來,一拳抽在嵐恆的臉上,把嵐恆抽飛了出去。嵐恆騰飛在半空中,還沒反應過來就再次被費界河追上,一拳打在肚子上,然後整個人就像隕石落地一樣砸在地上,塵沙在飛揚。
直到這一刻,嵐恆總算回過神來,躺在地上無力地說:“好……好痛,想不到我們的實力差距會這麼大,難道沒了開山尺,我憑拳腳功夫真不是這些前輩修煉者的對手嗎?外力有時窮,只有自己強大起來纔是真的強大,我總算明白這話的意思了,可是不是太晚了?”
“唉~”
在嵐恆的心中,饕餮重重嘆了口氣,說:“凡事量力而爲,不要做遠超自己實力的事情,這事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是你年少氣盛,就算說了你也不會聽。也罷,你放心去戰鬥吧,我還有最後的手段能夠幫你保命,不過這一招只能使用一次。”
“什麼招式?”
聽說饕餮還有保命的招式隱藏起來,嵐恆兩眼猛地一亮,這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悅感讓他險些大叫出來。
“砰!”
就在這時,費界河繼續打出犀利的攻擊,重若萬鈞的拳頭狠狠砸在嵐恆的肚子上,彷彿要將他整個人都打成兩截。託這一拳的福,嵐恆真的大叫出來了,只是這叫不是喜悅的叫,而是慘叫。
饕餮急急地說:“你的身體可能支撐不了多久,我簡單跟你說一說吧,這一招其實是第一世的你留下的後招,能在危急關頭救你一命。只是使用這一招後,你將再也無法和我溝通,也無法使用須彌空間……”
隨着饕餮慢慢訴說,嵐恆總算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原來,第一世的嵐恆即將轉世,卻深知世途險惡,爲了後世的自己能夠安然度過難關,他留下須彌空間和饕餮做老師。但當時的他也認爲師傅帶進門,修行看個人,真正的強者應該靠自己實力走出自己的路。
所以他將最後的保命大招留給饕餮,只是這招使用之後,嵐恆以後就只能靠自己打拼了。
聽到這殘酷的消息,嵐恆一陣沉默,但他不敢再浪費一分一秒,直接怒吼道:“趕緊用出那一招啊,你還等什麼?”
在饕餮訴說事情經過的時候,費界河的拳頭就像雨點一樣打在嵐恆的身上,已經把嵐恆打得鼻青臉腫了。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被打死,所以他毫不猶豫就讓饕餮使出那一招。
饕餮見他態度堅決,也沒有多廢話,直接將最後的保命招式使出來。緊接着,嵐恆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吹脹的氣球,一股股驚人的力量在他的經絡裡運行。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他的力量就增長了十倍以上。
這時候,費界河也聽到嵐恆的話,冷冷地說:“這麼快就想死了,你剛剛不是很囂張的嗎?不過我也沒什麼所謂,直接送你上路好了。”
很明顯,費界河誤會嵐恆剛纔的話,以爲嵐恆想讓他出大招了。
但他也不含糊,亮出一直沒使用的佩劍大喝道:“這是我最後的絕招,有本事你就躲開。要不然,你肯定會被打得渣都不剩,去死吧!”
“轟!”
費界河沒有給嵐恆任何反應的機會,怒吼一聲就將全身的玄氣聚集在劍上,向着嵐恆劈去。隨着一道璀璨的劍光照亮大地,甚至把天上的太陽都給比下去,費界河的劍立刻支離破碎,化作鐵屑消失在世上。而那驚豔的一劍自然像破空的流星一樣劈出去,砍在大地上。
“轟隆隆!”
厚實堅硬的大地在這一劍下連豆腐都不如,一塊塊重達數千斤的巨石被劈飛起來,而後在半空中被劍光絞成泥沙。看這架勢,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要在這一劍下粉碎了。可嵐恆正等着饕餮施展那大招,根本動彈不得。
看着飛快接近的劍光,嵐恆的瞳孔在迅速放大,腦中只有一句話——我不會這麼倒黴吧?擦,早知道我就直接讓饕餮使出那一招了,現在真要出師未捷身先死!誰來救救我?
“轟!”
隨着最後的劍氣爆發開來,在大地上劈出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一直向着天邊蔓延過去,費界河的臉上也出現一條鴻溝……當然了,這是大笑的鴻溝就是費界河的嘴,這鴻溝的底部就是費界河黑色的心。
費界河哈哈大笑道:“狐假虎威的傢伙,這次終於死了嗎?你讓我們隱劍門損失這麼巨大,甚至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殺死你實在太便宜你了。”
“是嗎?”
突然間,一道冷漠的聲音從深不見底的鴻溝下傳來,聽在費界河的耳中就像死神的獰笑。他不明白,嵐恆不是已經捱了他最強的一擊,被砍到地底下了嗎?他怎麼還能活下來?就算是他自己,也絕不可能擋住這一擊。
費界河的心在顫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鴻溝,始終無法相信這殘酷的事實。
可惜不管他多麼不願意面對事實,這殘酷的事還是發生了。在他驚恐的目光下,嵐恆腳踩虛空飄起來,就像一位神明從天而降。在費界河剛纔的那一劍下,嵐恆的上衣雖然支離破碎,露出結實的身軀,但他的身體上明顯沒有任何傷痕。
費界河大吃一驚,雙腿一軟倒在地上,結結巴巴地說:“不……不可能!就算是老祖……也絕對不可能硬接我這一劍,這不可能,爲什麼你的命這麼硬?不對,你剛纔連我的拳頭都承受不了,怎麼可能擋住這一劍?你不是嵐恆!你到底是誰!”
對一個人來說,心理承受能力始終是有一個極限的,就算是修煉者也一樣。費界河看到嵐恆捱了自己最強的一劍還毫髮無傷,心理防線已經崩潰了。也正因爲這樣,他才無法相信嵐恆就是嵐恆。
嵐恆緩緩飄落回地上,並沒有理會幾乎的費界河,而是看着自己的手說道:“這就是所謂的保命招式了嗎?確實能夠保一時性命啊,想不到我能在短時間內得到這麼巨大的力量,如果這股力量能長久保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