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恆擡頭望向高空,只見橙紅色的漂浮在天上,很惹眼,就像被鮮血染紅。聞着空氣中漂浮的血腥味,他緩緩說道:“以一敵九,我們今天當真凶多吉少,也許這個坑洞很快就會被鮮血染紅,成爲一個血池。李鬆,繼續戰鬥吧,先把啓動陣法的玉石拿出來。”
“啊?爲什麼?”
李松明顯很不理解。畢竟依靠這陣法,虎修們才能依仗自己對地形的熟悉抵住衆多敵手,一旦讓對方重新擁有玄氣,防線瞬間就會失守。
燕天韻和李鬆有同樣的擔心,看着嵐恆很擔心嵐恆是不是因爲受傷過重而頭腦不清。
嵐恆自然明白他們的想法,笑了笑說:“我這樣做自然有原因,因爲就算不這樣做,我們也馬上會被那些獸修給活埋,關掉陣法也許還能賭一把。”
其實嵐恆沒說出來,他在四周除了聽到響亮的慘叫聲、打鬥聲、岩石爆裂聲,還聽到清楚的伐木聲。可這四周的樹木早就隨着虎王的自爆化爲齏粉,這伐木聲從哪裡來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就在嵐恆絞盡腦汁想着對方的下一步計劃,以及自己該怎麼應對時,李鬆突然站到嵐恆的面前,斬釘截鐵地說:“不!我知道你這樣做也許有自己的原因,但我是虎族的代理族長,我要對我的族人負責,我不能讓它們最後的保護屏障失去。如果真沒有陣法,上面的獸修每獸打出一道玄氣就能將我們炸得粉身碎骨了,我絕對不同意。”
“你……”
嵐恆實在沒想到李鬆居然這時候出來阻止自己,差點就氣得一腳踹過去被氣得不行。在生死戰場上,戰況瞬息萬變,每一次機會都非常難得。可在這緊要關頭,李鬆居然還有功夫跟他內訌,這不是找死麼?萬一這唯一反敗爲勝的機會因此消失,責任誰來負?
“鏘!”
嵐恆已經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李鬆的對手,直接拔出卷麟刀,遙指着這隻老虎說:“李鬆,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說那麼多,你最好給我讓開。要不然,你別怪我刀下不留情,別以爲大敵當前我不敢殺你。”
“有本事你就殺給我看,我就不信身受重傷而且耗盡玄氣的你還能傷害我。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其他獸族的內奸,你最好給我束手就擒!”
話音剛落,李鬆怒吼一聲衝向嵐恆,一掌向着嵐恆的手腕拍去。
嵐恆目芒一閃,瞬間就看出李鬆只是想制住自己,而不是想殺自己,它還希望和嵐恆和好。只不過,現在正處於戰鬥的緊要關頭,如果嵐恆不實施自己的計劃,上面的十大獸族很快就能攻下來,將嵐恆等人碎屍萬段。與其到時毫無反抗力地被殺死,還不如現在就賭一把。
嵐恆手掌一翻,卷麟刀狠狠地斬在李鬆的虎爪上,耀眼的火花隨之激射而出。
李鬆眉毛輕輕一揚,有些驚訝地說:“想不到重傷的你還有這麼驚人的攻擊威力,不過你一把刀可敵不過我兩隻虎爪。”
在說話的時候,李鬆毫不鬆懈,拍開卷麟刀的同時一掌向着嵐恆的手腕扣去,鋒利的爪子彷彿輕輕一刺就能將嵐恆的手臂洞穿。
嵐恆閃身後退,落地的同時兩腿一蹬又衝上去,卷麟刀直接砍向李鬆的腦袋。
燕天韻在旁邊看得暗暗着急,也不知道幫誰好,只能不斷地叫喊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對付十大獸族,而不是內訌。嵐恆!李鬆,你們都不是笨蛋,難道還不知道這個道理?趕緊停手啊!”
嵐恆一邊和李鬆激戰,一邊大聲說:“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但攘外必先安內,我需要虎族的獸修聽從我的指揮。要不然,我們的力量本就比十大獸族小,李鬆這傢伙還在旁邊指手畫腳,就連你都有可能死在這。你要是不想死,就趕緊給我解除陣法。”
“你敢!”
李鬆突然怒吼一聲,逼退嵐恆的同時喝道:“我知道這陣法全靠你們才能佈置出來,我很感謝你們。但現在很明顯,如果沒有陣法,我的族人馬上就會被殺死,我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如果你們真這樣做,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由始至終,李鬆和嵐恆大戰時都沒有使出全力,而是想盡辦法制住嵐恆。可聽他的意思,如果嵐恆或者燕天韻敢動陣法一分,它就要殺掉嵐恆了。
燕天韻聽出他的意思,本就有些遲疑的腳步立刻停下來,擔心地看向嵐恆。
高空中,慘叫聲還不時地響起,打鬥的聲音則越來越弱,很明顯是快結束戰鬥了。同時,這坑洞底飄動的空氣越來越難聞,濃郁的血腥味引人作嘔。再這樣下去,只怕堅守在上面的虎修都要戰死,就連嵐恆等人也難逃一死。
嵐恆發現這一點,心裡就像有千百隻螞蟻在撕咬,哪裡還按捺得下去,當即大聲吼道:“燕天韻!你還愣着幹嘛?這傢伙殺不死我!你趕緊去停止陣法!”
“你給我站住!”
李鬆怒吼一聲,居然舍了嵐恆跳向燕天韻,當頭拍出一掌逼退燕天韻,說:“誰也不準動陣法分毫,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鏘!”
嵐恆一刀頂住李鬆的虎爪,讓燕天韻去停止陣法的同時大吼道:“上面的戰鬥還在繼續,十大獸族依仗數量優勢,已經讓勝利的天平傾向它們,你死的族人已經夠多了。可這個時候,你這個長了豬腦袋的傢伙居然還跟我打,你真想讓自己的族人全部戰死嗎?你這個白癡!趕緊給我滾開!”
“不行!”
李鬆雖然面露掙扎之色,態度再不似之前那麼堅決,但一個人的觀念豈是輕易就能更改?在逼退嵐恆後,他還想衝去阻止燕天韻。
嵐恆再次將它追回來,只能不停地催促燕天韻。
一刀……
兩刀……
三刀……
嵐恆和李鬆的戰鬥越來越激烈,到這個地步,李鬆已經不再留力,是真想將嵐恆給殺死了。
嵐恆一身傷勢雖然痊癒,但體內的玄氣只恢復了三成左右。要憑這股力量頂住李鬆,難度真的很大。在陣法解除的剎那,嵐恆大喝一聲,喊道:“橫刀九天!”
“鏘!”
嵐恆突然催動體內的玄氣,使出全力向着李鬆劈去,看似短小的卷麟刀居然在出招的剎那變成九把。李鬆要靠兩隻虎爪頂住九把卷麟刀,難度可想而知。
它只能退避。
趁着李鬆退後的機會,嵐恆兩腳在地上一蹬,然後腳踏卷麟刀沖天而起,準備實施自己的計劃。
衝出坑洞後,嵐恆跳離卷麟刀,讓自己短暫滯空,瞬間就看到十大獸族居然好準備了一大堆滾木,隨時都有可能扔到坑洞底去。這樣的滾木即使小几號,在人類守城戰中也能發揮驚人的威力,更何況是這些從古林裡砍伐出來的參天大樹。
嵐恆愈加堅定自己的判斷是準確的。
當然,嵐恆並沒有用短暫的滯空時間去觀察環境,而是遙控着卷麟刀衝向四面八方,肆意收割獸修的性命。連續擊殺幾十個獸修後,嵐恆總算要往下掉,同時也有強大的獸修向他攻擊。
嵐恆一邊抵擋這些攻擊,一邊向下降落,同時用念力找出燕乾兄弟的位置,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他們。
完成這一切後,嵐恆總算像那斷了線的風箏,向着坑洞底掉去。
“砰!”
嵐恆重重地砸落到地上,感覺就像後背被大錘子砸了一下,差點昏迷過去。不過讓人奇怪的是,他即使遭受這樣的重創還笑得出來。
李鬆從不遠處衝過來,一邊揮舞虎爪一邊凶神惡煞地吼道:“嵐恆!我的族人都被你害死了!你到底想幹嘛?如果我們今天無法得勝,我絕對饒不了你!”
嵐恆沒有回答李鬆的問題,而是使出最後的力氣大聲喊道:“燕天韻!重新啓動陣法!”
陣法再次啓動後,嵐恆的一身玄氣再次被壓制,傷勢似乎更嚴重了。可剛剛被嵐恆攻擊的獸修們正在氣頭上,全都怒吼着向坑洞底衝來。
這些獸修雖然不能使用玄氣,但身體力量依然非常驚人,速度很快。它們要衝到坑洞底部,最多不是十來秒的功夫。
也就是說,嵐恆的生命很可能只剩下最後的十多秒。
李鬆聽到這些腳步聲,面露絕望之色,就連即將攻擊嵐恆的手也僵在半空中,說:“完了,防線真的失守了,嵐恆!這都是你這個愚蠢的人類乾的好事!”
嵐恆苦笑着說:“這時候就不說我陰險狡詐了?等着吧,我的計劃馬上會開始,我們絕對不會死!”
說完,嵐恆深吸一口氣,然後衝着天空吼道:“殺!”
“殺”字剛剛出口,一道耀眼的光幕就像太陽爆炸,瞬間讓坑洞被光明籠罩。要知道,這時候的太陽已經徹底下山,周圍昏暗一片。可這突然出現的光芒居然能照亮數百米深的坑洞,可想而知光芒有多麼熾烈。
在光芒閃耀的同時,衝下來的獸修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就連那恐怖的腳步聲也隨之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