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恆等人前腳剛走,衆多牛頭馬面後腳就殺到,無數可怕的攻擊就像流星雨一樣轟擊在大地上。
“轟隆隆!”
數百牛頭馬面同時出手,可怕的力量波動立刻在地面炸出一個上千米深的坑洞。如果嵐恆等人走慢一步,恐怕要永遠留在這了。而且,這批牛頭馬面的數量實在驚人,如果被他們團團包圍,嵐恆甚至懷疑自己前世來了也沒用。
一個牛頭站在坑洞邊,咬牙切齒地說:“居然被他們逃了,那遁地之術應該是地獄道特有的手段,不知道哪個畜牲要出手救他們,雜碎!傳令下去,馬上搜捕枉死城方圓上百里內的地底、地面、還有半空,務必要將他們找出來!”
在衆多牛頭馬面大動干戈時,嵐恆等人依然穿梭在地底,向着西方奔去。
嵐恆對救了自己的神秘人說:“劉善,想不到我們才短短几個月沒見,你的實力就變強了這麼多,你在這地獄道有什麼奇遇了?”
毫無疑問,這個救了嵐恆和燕振天的人正是當初死在舒元手下的劉善。但這麼長時間沒見,劉善的實力不但凌駕於舒元之上,甚至還超越了嵐恆,這進步的速度實在嚇人。
嵐恆在爲劉善感到高興的同時忍不住想:“在人間道的傳說中,這牛頭馬面可不是等閒貨色,劉善爲了救我們打死牛頭真沒有問題嗎?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留在人間,等實力足夠強大再過來。”
劉善笑着解釋道:“奇遇是有點,說起來還多虧了你。嵐恆,你今天才來到地獄道嗎?你似乎還沒有掌握和陰兵戰鬥的方法。”
嵐恆一愣,可有些不明白了,劉善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是和陰兵戰鬥的方法?而且,劉善的奇遇爲什麼和自己有關?
燕振天也目露思索之色,來回打量嵐恆和劉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劉善像是看出嵐恆的困惑,笑着說:“很難懂嗎?放心,我這就解釋給你聽,其實所謂的奇遇就是我們體內的變異玄氣。只要用地獄道的功法運轉,戰魂的力量就能徹底分解,進一步提升你的修爲,同時也改變你玄氣的性質。或者用一個形象的說法,現在的變異玄氣就好比小溪裡的冰塊,運轉起來很差勁,但用地獄道的功法運轉後,這些冰塊就會變成水,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雖然劉善的說法很籠統,但嵐恆稍微腦補一下,還是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用他的話來說,冰塊在窄小的小溪裡流動,不但自己速度慢,甚至還會阻擋正常水流的流動,嵐恆現在的變異玄氣就好比冰水夾雜的溪水。如果將那些戰魂的力量徹底化開,戰魂的力量就會徹底變得玄氣,也就是由冰塊變成水,那流動速度的增加自然可想而知。
嵐恆對這種變化充滿期待,心中甚至已經幻想出自己化解戰魂力量後的畫面,說:“劉善,這就是你實力突飛猛進的原因嗎?但就算這樣,你的境界也不可能超過現在的我纔對,還有你說的陰兵戰鬥方法是什麼?”
劉善笑了笑,繼續說:“很簡單,我現在的修爲境界確實不如你,我的戰力比你強只是因爲我掌握了和陰兵戰鬥的方法。簡單來說,因爲地獄道流通的修煉功法很特殊,人間道的玄氣攻擊對它們無效,所以你們纔會這麼被動。”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修爲境界比牛頭馬面強?”
嵐恆愣了愣,腦子根本轉不過彎來,他現在的感覺就像一頭第一次捕獵的猛虎遇到野豬,瞬間就被嚇得逃跑。直到回家告訴自己父母,他才知道追殺自己的人原來比自己還弱,這臉丟大了。
燕振天想到自己剛纔就像小老鼠一樣躲起來,臉頰不禁紅得就像熟透的蘋果,惱羞成怒地吼道:“畜牲!我居然上當了!你叫劉善對嗎?你趕緊讓我們回到地面去,我要找那些白癡報仇!我要一雪前恥!”
嵐恆知道這傢伙是想掩飾剛纔丟臉的經過,也懶得理會他,繼續問:“如果你說的話屬實,那爲什麼我們完全不是牛頭馬面的對手?爲什麼它能夠秒殺我們?”
劉善似乎很有耐性,繼續說:“這個問題還不簡單,當初你們和古林的獸王戰鬥,那些獸王的實力都比你們強,但它們剛用身體承受你們的攻擊嗎?不敢!就算你的實力比它們弱,但依仗兵器之類,你最起碼有能力傷害到高你好幾個境界的強者,對不?連身體最爲結實的獸修都不敢做這種事情,更何況是你們兩個人類,牛頭有能力秒殺你們是理所當然的。”
說話間,劉善已經帶着嵐恆和燕振天遁出去兩百多裡,在一座大山的山腳下重新冒出頭來,說:“逃到這應該沒問題了,那些牛頭馬面應該不會追過來。”
嵐恆沒在意劉善的話,心裡還在消化劉善剛纔說的情報。只是想來想去,他依然有好幾個問題不懂。
第一個,地獄道的修煉者爲什麼不怕玄氣攻擊?
第二個,爲什麼地獄道會有牛頭馬面這種存在,它們爲什麼明顯和其他地獄道的修煉者不同?
最後,劉善這樣冒險救他們,難道不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將這些問題問出來後,劉善也將答案毫無保留地告訴嵐恆。
第一,因爲地獄道修煉功法特殊,這裡的鬼魂……或者說修煉者其實和舒元、燕飛文那種體質差不多,不要說玄氣無效,就是普通攻擊也不可能有效果;第二,那些所謂的牛頭馬面其實也是地獄道的修煉者,只是因地獄道的功法吸收的力量不同,一旦無法平衡體內的能量就會讓身體發生變異,變成牛頭馬面,然後再沒有進步的可能。
最後,最後的問題劉善沒有回答,只是衝嵐恆淡淡地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嵐恆一動,頓時明白了。
男人之間的友誼不需要說那麼多矯情話,只需要付出就足夠了,劉善這次出手只爲了當初的情誼。
嵐恆深吸一口氣,感覺喉嚨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想:“爲朋友兩肋插刀也在所不惜,這種話能說出來的人數不勝數,但真正做到的卻屈指可數。而劉善明知道救我們有可能害死自己,依然義無反顧地出手,這份心實在是……就算用兩肋插刀來形容也已經不足以形容其萬一了。”
想到這,嵐恆重重地拍打一下劉善的肩膀,紅着眼睛強笑道:“好兄弟!”
燕振天在旁邊詭異一笑,眼神很複雜。
一方面,他是一個真正的上位者,對朋友之間的背叛已經司空見慣,所以很不屑這種所謂的兄弟情誼。
但另一方面,他終究是一個人,只要是人就會害怕寂寞和孤單,就會希望得到朋友,得到別人的感情。現在看到嵐恆有劉善拼死相助,他要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
他在心裡暗暗想道:“嵐恆,你找到一個很好的兄弟。”
接下來半天,嵐恆先運轉玄氣把傷勢恢復,然後再把體力恢復;就連燕振天也利用這時間把自己的狀態恢復到巔峰。
完成這一切後,地獄道也已經天黑了,只是即使天黑,地獄道的天空依然紅得嚇人。
嵐恆躺在山腳的一片草地上,望着火紅色的天空目光深邃地說:“我們來地獄道已經整整一天了,不知道人間和長源城怎樣。還有楚昭……她還好吧?”
“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燕振天大概是被牛頭給嚇傻,突然站到嵐恆身邊吟詩。嵐恆的心臟要是脆弱一點,估計就被這傢伙給嚇死了。
他直接撿起一塊石頭扔到燕振天的後腦勺上,然後又假裝看星星,心裡想道:“雖然這傢伙腦子抽了,但吟的詩還蠻應景。在這個人生路不熟的地方,我真的很想念人間界,即使我來到這裡才一天。”
“砰!”
燕振天被石頭砸得腳下一滑,差點就栽了個大跟,回頭衝嵐恆大怒道:“嵐恆!你別裝了!這裡根本沒有星星,你看個毛!這石頭是不是你扔的!?我要跟你單挑!”
山頂上,劉善盤腿虛坐在空氣中,低頭看着嵐恆和燕振天笑道:“看來我戰死之後,嵐恆身邊又發生了很多事,他修爲的進步速度也遠遠超過我的想象。如果我幫他開發出戰魂的力量,也許他能幫我們完成那件事也說不定。”
說着,劉善突然望向枉死城的方向,目光非常冰冷,也不知道他說的事到底是什麼事。
不過以劉善現在的實力都無法擺平,想來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任務。
而在燕振天和嵐恆打打鬧鬧時,枉死城已經變成不夜城,數百牛頭馬面正挨家挨戶尋找嵐恆和燕振天的蹤跡。看它們的速度,要找過來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如果嵐恆無法在這之前學會陰兵的戰鬥方法,並將體內的戰魂之力開發出來,只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