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葉被嵐恆說穿心事,手上力度猛地增加,雙眼滿是蜘蛛網般的血絲,說:“臭小子,有本事你敢再說一遍?你信不信我把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對,只有將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解我心頭之恨,落到我手中算你倒黴了。”
“噗嗤!”
突然,一道血光沖天而起,帶起刺鼻的血腥味。一聲淒厲的慘叫回響在叢林間,就像厲鬼在咆哮。
費葉圓瞪眼睛,難以置信地說:“你……你……怎麼可能?”
“噗通!”
這話還沒有說完,費葉突然從心臟位置裂開,上半身和嵐恆一起跌落到地上。而他的下半身則繼續站着,就像一座墓碑。
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血說:“爲什麼?你爲什麼能將我……是我大意了,可惡……”
其實看到費葉被斬開,嵐恆自己也很驚訝。他剛纔被費葉捏住喉嚨,一身力量連一成都發揮不出來,再加上他本就身受重傷,最後的一擊連平時的百分之一威力都沒有了。他劈出這一擊,只是單純想給費葉一點傷而已,誰知道他居然能將費葉給斬殺。
似是爲了回答嵐恆的問題,饕餮語氣複雜地說:“真不知道應該說你小子走運好還是倒黴好,你還記得你的血被開山尺吸收了嗎?我也是剛纔才發現的,就是因爲這些血,疏忽大意的費葉被你砍中,自然是斷成兩截。如果他不是大意,如果他剛纔那一劍不是重傷你卻沒有殺死你,你這次真沒救了。”
換句話來說,嵐恆這次之所以能活下來純粹是巧合。
看着面前迅速失去一身力氣,死不瞑目的費葉,嵐恆將他握住自己脖子的手扳開,嘆了口氣說:“凡事三思而後行,匹夫之勇不可取,我今天算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饕餮,我想找個地方養傷,順便提高自己的修爲,你幫幫我。”
因爲嵐恆的肚子被洞穿,流血非常多。就算修煉者的生命力異常強大,也不可能這樣熬下去的,如果不及時療傷,嵐恆必死無疑。
所以嵐恆趕緊站起來,邁動踉踉蹌蹌的步子向前走。這一路上如果還遇到隱劍門的嘍囉,嵐恆要麼直接殺掉,要麼躲開,很快就遠離城鎮,在叢林深處找到一個山洞。
嵐恆躲進山洞裡,並在山洞周圍的蹤跡抹去,然後就安心養傷去。
另一邊,隆清等四人也抵達另一座城鎮,走進城市正中心一座宮殿裡。
這宮殿說是一座,其實倒不如說一片,因爲隆清等人走進去的只是一堵類似城樓的大門,大門後則是連綿的樓宇,看起來奢華極了。在那城樓般的大門上,三個鏗鏘有力的大字看起來觸目驚心——玄劍門。
毫無疑問,這就是隱劍門的死對頭——玄劍門的所在地。
古人云,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其實門派也一樣。一個門派如果強大到橫行世間,無人相抗,那門派內部的權力鬥爭也完全可以將門派送入地獄。
玄劍門和隱劍門能並存到現在,最起碼也說明他們實力相差不遠。
走進宮殿後,隆清大聲問道:“前去查探信息的人回來沒?隱劍門和嵐恆的情況怎樣了?”
隆清說話的地方是一座大殿,他話音剛落,一個三十出頭,身材消瘦的漢子就像閃電一樣從旁邊竄出來,抱拳說道:“報告門主,嵐恆已然將費葉斬殺,重傷逃跑掉。”
“什麼?隱劍門居然讓費葉出手?”
隆清明顯大吃一驚,自言自語道:“再隱劍門衆多高手中,費葉雖然說不上是最頂尖的,但實力也強橫得一塌糊塗。就算我遇到他,怕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得手。可嵐恆居然……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就算付出重傷垂死的代價,嵐恆也值得自豪了,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給他時間,嵐恆那小子絕對能滅掉隱劍門!”
之前接應隆清的三人都大步走上前,面露喜色說個沒完。
“隆清,要不我們公開幫助嵐恆,給他最好的修煉環境?相信不出三年,那小子就能修煉到你我這般境界,到時候要滅隱劍門就容易多了。”
“對,如果他能超越我們,那更是天大的臂助,甚至能成爲我們的後繼者,到時候不愁玄劍門不強大。反正我們於他有恩,相信他不會拒絕。”
……
這幾個人說得都很有道理,但隆清似乎不這樣認爲,擺擺手說:“不,我不喜歡冒險,你們和我共處這麼長時間,難道還不清楚我的脾性?雖然你們說的方法很好,但成功的希望不過只有五成。不要忘了,隱劍門上上下下都是非常重面子的人,如果我們公開庇護他們要殺的人,那後果實在是……”
隨着隆清慢慢訴說,從拍賣會到現在發生的一些事總算水落石出了。
當初嵐恆擊殺費賜江的事情之所以敗露,完全是因爲玄劍門想利用嵐恆消耗隱劍門的實力,所以纔將消息透露給隱劍門的高層,甚至不惜付出大量人力物力在隱劍門的統治範圍內宣傳,逼得隱劍門不得不出手。而嵐恆斬殺費武之後,謠言之所以滿天飛也是因爲玄劍門在背後推波助瀾。
在他們看來,他們出手追殺嵐恆,再被嵐恆斬殺幾個高手是最好的。就算嵐恆不幸戰死,他們也能藉此打壓隱劍門,讓加入他們門派的人減少。後來玄劍門發現嵐恆潛力驚人,自然是出手相救,然後就發生現在的事情了。
雖然公開幫助嵐恆似乎是玄劍門目前最佳的選擇,但這樣一來,隱劍門爲了臉面,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只能迫於輿論壓力,對玄劍門開戰,這對雙方都不是好事。一旦玄劍門保護嵐恆失敗,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再說,隆清對嵐恆也說不上了解,萬一嵐恆是恩將仇報的人,那他們豈不是吃大虧了?
基於這種種原因,隆清爲了穩妥起見,直接下命令道:“幫助嵐恆實在太冒險了,既然現在連費葉都戰死,我們就在輿論上再加一把勁兒,給隱劍門施壓。等他們把高手派出去追殺嵐恆,我們不管是攻擊追殺的高手還是留守門內的強者,都能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大家行動去吧。”
隆清的計劃讓三個強者眼前一亮,當即笑着答應一聲,轉身行動去了。
接下來一個星期,關於隱劍門的謠言傳得更加厲害,各種毛頭小子嵐恆羞辱隱劍門,大鬧隱劍門的消息傳出,逼得隱劍門的高層火冒三丈,他們派出去搜尋嵐恆的力量更加大了。而在這一個星期裡,嵐恆一直躲在山洞裡,一邊養傷一邊修煉。
到現在爲止,他的傷勢已經徹底痊癒,只剩下修爲的突破。但和費武、費葉的戰鬥雖然讓嵐恆收穫頗豐,想要突破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將注意力放在開山尺上了。
自從上次用開山尺斬殺費葉,嵐恆就開始和饕餮探討,研究開山尺的用法。經過長時間的分析後,他們一致認爲開山尺需要飲血,才能發揮出那種恐怖的威力。至於是需要喝人血還是喝血就行,那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傷好之後,嵐恆決定用事實驗證這一點。
拿着開山尺走出山洞,嵐恆穿行在一片片密林間,豎起耳朵傾聽周圍的一動一靜,他在尋找野獸的蹤跡。
可經過一個星期前的血戰,這叢林都籠罩在一片濃郁的血腥味中,當天強者激戰的氣息讓很多直接敏銳的野獸都逃掉了。要在這樣一片叢林裡找到野獸的蹤跡,難度可想而知。
在林間轉悠了兩個多時辰,嵐恆有些不耐煩了,說道:“饕餮,你聽到我說話嗎?你是獸,它們也是獸,要不你和他們溝通溝通,讓它們出來被我殺掉?”
嵐恆的話還沒有說完,饕餮就炸毛了。先不說有哪隻笨蛋野獸會聽人唆擺,出來被嵐恆殺掉,就算有,饕餮也不願意好不?
在饕餮自己看來,它就算是獸也是高貴的神獸,是比人類修者還要高端得多的存在,這樣的它豈能和普通野獸相提並論?嵐恆這說法可讓它炸毛了。
但嵐恆根本就是故意的,當即哈哈一笑就繼續尋找野獸。他這樣調侃饕餮,實在是因爲閒得無聊,想用這傢伙解解悶而已。
又向前走了一個時辰左右,在生悶氣的饕餮突然出聲阻止嵐恆,說道:“等等,前方好像有殺氣,這地方的野獸絕跡也許不是因爲你和隱劍門的戰鬥這麼簡單,也許……”
饕餮說一半不說一半,頓時就把嵐恆的好奇心吊起來。他憤慨地說道:“你到底發現什麼了?趕緊給我說出來啊,這樣說一半不說一半很欠揍你知道嗎?”
饕餮依舊沒有回答嵐恆,只是淡淡地說:“繼續走上前看看,也許是我多慮了,這事就算提前告訴你也沒什麼意義。”
“那好吧。”
既然饕餮都這樣說了,嵐恆也不強求,集中精神就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