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周若琳不禁**了一聲,連連說道:“輕點輕點,你別太大力了。”
李天啓非常聽話地隨即減弱了手上力道,小心翼翼地揉着。
“真舒服。”周若琳望着李天啓笑道:“哎,別說,你這手還真有些本事,趕明兒你乾脆就做這個營生算了,保證能發財!”
李天啓苦笑道:“還不知道有多少事要做呢,這個還是算了吧。”
一陣狂風攜帶着雨點猛然打在了祠堂的四周,一頓噼噼啪啪如炒豆的聲音驟然響起,地面上的火苗也被這陣狂風吹得搖擺不定,兩匹健馬更是受到了驚嚇,快步往裡面走去。
李天啓和周若琳兩人都情不自禁地往門外瞧去,只看到外面灰濛濛一片,根本沒有人影。
此時李天啓已在周若琳的腳踝受傷處塗好了傷藥,並已助其活血化瘀,然後就開始爲自己療傷起來,他將那藥丸化開後,塗抹上去,揉捏了一會,感覺清涼沁骨,刺痛的感覺漸漸消退,果然是靈丹妙藥。
就在他弄好自己的扭傷處時,周若琳已穿好了鞋襪,站了起來。
兩人的衣裳由於也並沒溼透,就着火堆烘烤的這一會功夫,已幾近乾燥。
“你現在這裡療傷,我到裡面瞧瞧去。”周若琳說道,便往裡面走去了,裡面也是灰濛濛一片,牆根更是裂開,長滿了雜草。
“這裡破爛不堪,有什麼好瞧的?”李天啓說道,可週若琳卻充耳不聞,行動甚是迅速,只是這一會,李天啓便只能看到她朦朧的身影消失在了裡屋,看來她的腳傷已好了。
她的傷藥的確靈驗,李天啓瞧着自己的腳踝,那腫脹已消退,還感到異常清涼,甚是舒服。又一陣狂風颳來,此次吹得屋內的乾草亂飛,火焰也幾乎熄滅。
“看到了什麼嗎?”李天啓對着裡屋嚷道。
“裡面沒有看到什麼,只是許多罈罈罐罐……”不久,裡屋傳來周若琳的聲音,從這裡望過去,還能看到光亮閃耀,看來她正在用那小石子照明。
李天啓已感覺腳上已好了許多,便將鞋襪穿好,然後用雨水洗乾淨手,再在身上蹭了幾下,便也往裡屋走去了。
他穿過一旁的廊道,經過天井,突然聽到周若琳喊道:“這裡有好幾副畫像呢!”
“我朝本就是人才衆多,有些畫像並不奇怪啊。”說話間,李天啓便出現在了周若琳所在的房間裡。
房間並不大,對着門有一張坍塌的木牀,牀邊有一立櫃,看上去成色倒並不十分舊,但櫃門已破,從偌大的破洞裡面有兩個三尺長的滾筒。
周若琳的腳下有一隻已被揭開蓋的滾筒,那滾筒的開口大如碗,她的手上正拿着一卷展開的畫軸仔細瞧着,看來那畫軸必然是從滾筒裡取出來的。
地面上還有一些已腐朽殘缺不全的畫卷和圓筒,看起來像是有人曾來此查看過,發現並不是什麼寶貝,因此就扔在了地上,久而久之大部分已化成塵土。
“這是什麼東西。”李天啓湊近來,看到果然是一幅畫,畫裡是一隻猛虎猛撲向一位偏瘦的少年,而一戴着斗笠的男子則遠遠在旁觀,倒像是畫着一個典故故事。
畫像沒有落款也沒有紅印,不知誰人所畫,而且由於時間久遠,保存不甚,宣紙呈現的畫中景象已顯黯淡。
“這畫作什麼意思呢?雖然不知道是誰所畫,但運筆嬌柔,畫風溫婉下又蘊含一種逼人的氣勢,倒像是一女子所畫,不過功力卻略顯不足,並不能與大家相比啊。難怪之前有人看了之後就丟棄了,連偷都不願意啊。”周若琳笑道,正要將那畫扔下,卻被李天啓接到了手裡。
李天啓道:“既然我們不要,也不應該扔掉嘛,裝回裡面,也許那主人哪一天又想起這裡了,指不定還會回來取。”
“算了,這種畫就算是我也可以隨便畫百十幅的,沒有什麼稀罕的。”周若琳搖搖頭。
“這不是還有幾幅嗎?我再看看。”李天啓將那畫卷好,重新裝回了滾筒中放回了櫃子裡,又隨手取了一幅,打開一看,果然還是畫作,畫的卻是一位少年與一位年長者在屋內談話之事,雖然畫作不是很清晰,但那年長者似乎有一股王者之氣。
“有點意思,單看這畫作還不覺有什麼,但這人畫這些畫就像是蘊含着什麼典故般。”周若琳笑道。
李天啓再次將那畫作卷好,放回了滾筒裡,再次將另一滾筒打開了,取出了裡面的畫軸,不知爲何他心裡總感覺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什麼。
“這又會是什麼呢?”周若琳說道。
“看看就知道了。”李天啓邊說邊展開了畫軸。
畫軸漸漸展開,現出一美貌端莊,傾國傾城般的女子,她的懷裡還抱着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李天啓忽然感到已有些不知道該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這畫中之人居然是萬馨兒!萬允兒萬花香的姐姐,也就是傳聞中自己的孃親!
這怎麼回事?
李天啓此時的手心已冒出了冷汗,那是因爲心情緊張才導致的。
“拿着。”李天啓將手裡的畫軸遞給一旁的周若琳,便再次翻開那兩個滾筒來。
再次將先前那兩幅畫仔細看了一遍,李天啓根本無法想象展現在他面前的一切,這兩幅畫中的景象,不正是自己所經歷的事情嗎?
那餓虎撲向那少年,而戴着斗笠的男子恰在一旁,另一幅則是少年與長者在屋中暢談,看那長着的相貌,不正是當今天子嗎?
假若這兩幅畫作畫的都是有關自己的事,那麼這第三幅畫作中的萬馨兒抱着的嬰兒,難道是寓意着孃親和自己嗎?難道萬馨兒確實是自己的孃親,但年紀怎麼相差如此遠呢?
其他畫作是不是畫出了什麼呢?
看這些畫作的顏色,一定存在了許久,也就是過去所畫,難道是有人預見到了自己的將要遇到的事情,所以才畫出來的嗎?
那作畫之人是誰呢?
按照周若琳所說,難道是孃親所畫?她又怎麼能預見到呢?
那這些畫作是不是完整地揭示了以後的自己遇到的事情?
李天啓看着地面上那些早已腐朽不堪的畫作和滾筒殼,暗暗有些惋惜,看來畫作一定很多,但卻有大部分已不可看了。
“怎麼了?”周若琳已明顯感到了李天啓變化,似乎是發現了什麼讓他驚訝的事情,可這兩幅畫方纔不是仔細看過了嗎?又有什麼奇特之處呢?
“你不知道,這真的太神奇了!”李天啓說道。
周若琳正色道:“什麼意思?你是說這些畫很值錢?”
李天啓搖搖頭說道:“不是,這畫作中的少年是我。”
果然,周若琳感覺驚訝莫名,“啊?是你?這……這怎麼可能?你從前在這裡待過嗎?”
“沒有,我沒有印象,應該沒有在這裡待過。”李天啓說道,“自我記起的事情就是從清水村開始的。我一直在小山村裡長大,沒有到過這裡。”
“你是說,這些畫中的場景都是你遇到過的?”周若琳問道。
“嗯。當然,這一幅我也許太小,記不起來。”李天啓指了指。
周若琳轉頭看了李天啓一眼,說道:“我感覺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怎麼又突然冒出了這件事?”
李天啓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如若不是翻到第三幅畫,也許我也不會發覺這些畫與我有什麼關係。”
周若琳感嘆道:“這……這太巧了。我……”
李天啓說道:“對啊,如若不是你忽然說要進裡屋看看,我又怎麼會跟過來呢?又怎麼會看到這些呢?自然也不會發覺了。”
周若琳說道:“這真的很奇妙。我方纔也不知怎麼的就有些好奇心想看看。可能是方纔那陣風颳得有些讓人感覺奇怪罷了,我是想我們會不會要在此宿夜,所以就看看周邊的環境。沒想到卻看到這櫃子裡有東西。”
“是啊,誰又能想到呢。”李天啓嘆道。
周若琳笑道:“看來這是天意。”
“嗯。”李天啓將那三卷畫重新裝好,拿在了手裡,他指着地面的那些腐朽之物說道:“可惜啊,這些應該還畫着什麼的,但是卻無法看到了。”
“是啊,這立櫃應該至少能容納數十隻這樣的滾筒。”周若琳道。
兩人再在這小屋裡搜尋了片刻,並沒有發現什麼,正待要邁步走出屋子的時候,卻忽然聽到那兩匹馬嘶鳴的聲音,像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而感到害怕。
“走!”周若琳收起了小石子,光亮驟然消失,她一把拉起李天啓就往外直奔,沒一會就出到了祠堂。
只見祠堂的大門內已站着了三個身披斗篷的黑衣人,那斗篷的頭罩完全遮蓋住了頭部,只看到偌大的黑洞,卻看不到臉龐,不知道是什麼人物。
更讓人奇怪的是,外面仍處狂風暴雨之中,而他們的身上居然沒沾上半滴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