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如火,急急急如律令,出鞘!”李天啓眼前一花,發現本是數丈之外的念長風卻瞬時就出現在自己身前不到數尺的距離,急忙施展御劍之術,打向念長風。
無數耀光短劍在奇門遁甲法力的引導下,呼呼作響從圓筒中激射而出。
念長風並不慌張,將袍袖隨意一揮,反手一捲,輕叱道:“吃!”
隨着他的喊話,一股呈白色光亮的凌厲袖風登時將所有耀光短劍包裹起來,在一聲悶響中,兩道法力的衝擊驟然消失。
一切又恢復了原來的狀態。
念長風揹負雙手而立,對着李天啓冷笑道:“你有什麼本領儘管使來。不過這一次,我就站在這裡,動也不動,任你出招!”
李天啓見識過此人的厲害,若不是極其自負絕對不會這樣,不過他也不甘心就此認輸,於是再次施展出御劍之術。
念長風果然沒有動作,一瞬間,那些閃耀着光芒的御劍已盡數打在他的身體上,但聽到一陣陣鏗鏘破碎之聲,那無數御劍盡碎,駕馭之法頓時失效,那些碎片也跟着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天啓想起當年凌天洞主也曾貼身攻擊過念長風,卻無法傷及此人,反倒受傷,還驚喊了一句“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鐵布衫。”當時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功夫,直到在天師道的藏書閣博覽羣書時才知道這門硬功。
顯然這念長風雖然沒有躲避,也沒有出手阻擋,但他這一手金剛不壞的本事卻着實令人頭痛,也就是說自己的攻擊根本無效。
李天啓想到這裡,不禁緩緩手掌站好,說道:“念長風,我不是你的對手,要殺要剮隨你便,不過我是不會拜你爲師的。”
“哦?”念長風搖搖頭道:“你居然認輸了?不過我察覺你身上有一股很強的氣場,你不會是故意糊弄我吧?這不應該是你現在的本事。”
李天啓微微一怔,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念長風說道:“李天啓,你要知道想拜我爲師的人可多得去了,沒有天資沒有王者氣派的,我可瞧都不瞧一眼。我給你如此多的機會,你卻毫不在意,這要是傳揚出去,我這面子可就不知道擱哪了。你好好想想,若還拒絕,那就休怪我不留餘地了。”
李天啓說道:“閣下本領高強,我自知不是對手。雖然你兩次相邀,但我李天啓雖然想學成天下第一的本領,不過卻只能感嘆命運的嘲弄了。恕難從命。”
念長風輕嘆了一聲,悠然說道:“多年前有個小子爲了拜我爲師,肝腦塗地,心甘情願地爲我所用,指東打東指西打西絕不含糊,就連被我糊弄去盜一本沒有價值的兵法書他也能竭盡全力。最終我還是決定收他爲徒,若論練武資質他遠不如你,不過數年來,他得到我的精心**,突飛猛進,現在的他已然足以傲視羣雄,世間已難覓對手。”
說着,他朝着李天啓走近了兩步,繼續說道:“李天啓,你是個好苗子,要練天下第一的武功,可要跟對師父。你比他的資質好多了,只要你願意拜我爲師,不出三年,這天下武林,爲你獨尊。你卻爲何總是執迷不悟呢?”
李天啓說道:“你說的人可是那雙耳公子?”
念長風微微一愣,說道:“雙耳公子?什麼雙耳公子?”
李天啓方要說起雙耳公子的事,念長風突然哦了一聲。
念長風說道:“沒錯。就是他……嗯?聽你這麼一說,你曾見過他?”
“數面之緣。”李天啓說道:“他的確本領高強。”
念長風似乎聽到了李天啓的語音之中蘊含着對雙耳公子本領的羨慕,便以爲李天啓已有動心之意,不禁笑道:“對啊,所以你不要猶豫,還是拜在我的門下吧,這天下又何愁不是你們年輕人的呢?”
然而,李天啓卻搖頭道:“不。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學歪門邪道之術。”
“哼。”念長風呵呵冷笑道:“何爲歪門邪道?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在這江湖中,誰的拳頭硬,誰就是王者!世人說我歪門邪道,難道名門正派就不會出敗類了嗎?況且要論起淵源,我念長風又何嘗不是出身名門!又怎麼會落到被那些江湖那些多嘴之人說是歪門邪道?”
李天啓一時語塞,念長風所說雖有些偏激,但也並非完全不對,世事無絕對。就像出身天師道的龔靈,看起來就不是好人,而師父夕林雖然是好人,卻又被天師道逐出了師門。
念長風此時的身上漸漸泛起了一層淡綠色的光芒。
李天啓忽問道:“你是天下第一之人嗎?”
念長風面色一變,更顯陰沉道:“怎麼,你不相信?”
李天啓知道此刻若想活命,只有答應做他的徒弟,否則此人一定會下殺手,雖然已來到漠北之地,只要找到樓蘭,興許就能尋得孃親,但此時已難以脫身,若爲了沒有尊嚴地活着,想必也不是孃親的意思。
娘,孩兒無法孝敬您了,李天啓默默地在心裡說道。
李天啓說道:“罷了,既然我無法傷你,你動手吧。”
念長風冷冷道:“你這小子倒也有骨氣,居然寧願被斃掌下也不願拜我爲師。”
李天啓說道:“對閣下你這個出爾反爾之人,我也無話可說了。”
念長風說道:“也不算出爾反爾,只是你離開這裡的時間太長了,當我運完真氣,居然發現你還在這裡徘徊,這隻怪你本領太差了。”
李天啓說道:“動手吧。”
念長風問道:“你好像不服氣?”
李天啓說道:“技不如人,沒有什麼服不服氣的。只不過正不勝邪,也只能怪我自己技藝不精了。”
“哼!”念長風冷冷說道:“你倒自封正人君子了。不要以爲你那些三腳貓的捉妖之術就是什麼名門正派的。我久隱匿江湖,雖然不認識什麼後起之秀,不過逍遙道聖的奇門遁甲倒是有所耳聞的,不過他早已被廢武功,逐出師門,你就算師從逍遙道聖,也不算什麼名門正派。只是個逐徒的徒弟罷了。”
“哼!”李天啓也冷哼一聲,他說道:“其中自有事實原委,不便與你明說。”
念長風笑道:“好。我已兩次三番給你機會,不過你並不珍惜,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留你了。你可別怨!”
說着,雙手拇指、食指相抵,呈一三角形狀,默唸一句咒法,一道極強的氣牆頓時從四面八方將李天啓圍在了其中,並漸漸向裡施加壓力。
李天啓只感到血脈膨脹,骨頭咯咯作響,痛癢交加。
念長風說道:“只要我這雙手一壓,你便成一堆肉泥了。你若痛,可以喊出來。若現在出聲求饒拜我爲師,我既往不咎。”
看來念長風確實想收李天啓爲徒,否則在這般情況之下,依然還不願意最後放棄。
李天啓雖然疼痛難忍,不過他卻不想求饒,也更不想說痛快話,於是咬緊牙關,反而默不作聲。
念長風看到此子如此頑固,於是暗自施加了壓力。他雙手微微用力,那三角形狀慢慢下壓,變得有些狹長。
就這麼一丁點變化,李天啓卻痛出了滿頭的大汗,而臉色也變得難看。
由於氣牆越擠越窄,讓身在其中的李天啓感覺到了呼吸困難,漸漸有些頭昏腦脹的感覺,求生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開始反抗,他雙手開始運起勁力,對抗着四面襲來的氣牆保護自己。
他那緩緩舉起來的手腕用盡了全身的真氣,雙手袍袖緩緩落下,露出了右腕上的紫檀木佛珠,佛珠漸漸發出了淡紅色的光芒,繼而逐漸開始變得火紅。
念長風還在猶豫要不要快些解決他,這時發現他右腕上的佛珠,登時鬆開雙手。
那籠罩在李天啓周身的氣牆頓時消失了。
李天啓身體一鬆,跌坐在甲板上。
念長風顫聲問道:“李天啓,你這佛珠哪來的?”
李天啓緩緩睜開雙目,說道:“不要說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
念長風凌空一抓,一把將李天啓抓了起來,說道:“天機神算在哪?”
李天啓雙手握住將自己從地上抓起的無形之手,吃力地說道:“不……不知道!”
念長風一把將李天啓摔了下來,怒道:“小子,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蔑視我。看來是時候給你個乾脆了!”
說罷,他目露兇光,全身綠光突然爆盛,那些光焰居然長達數尺,看來他真正動怒了,那麼下手必定不會向方纔那樣慢條斯理了。
念長風雙手驟然伸出,合擊一掌。
數尺外的李天啓左右兩旁同時出現兩隻巨型手掌,每隻約有數尺見方大小,帶着飄渺的綠氣,急急向着李天啓合掌拍來。
李天啓若被這兩隻巨掌拍在中間,必定凶多吉少。
“散!”
正在這時,人影忽然一閃,有個人輕飄飄地從天而降,穩穩地落下,站在了李天啓的身旁。
李天啓定睛一看,不禁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