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奶奶!”我高興地接聽手機,邊喝粥邊跟奶奶講電話。
“小妮兒啊,快過年了,啥時候回來啊?家裡年貨都備好了,奶奶做了你愛吃的點心。”每年過年,奶奶都會繼承傳統習慣自己做各種年貨,留着給孩子們上學、工作回家來吃。
“奶奶,過兩天就回去,學校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好,好。照顧好身體,天氣冷,多穿點。”
“恩,奶奶,我知道了。”我一邊說話一邊攪着碗裡的粥,卻一不小心把粥打翻了, 灑在我身上,沈俊慌忙拿來毛巾爲我擦,並問:“燙着沒有?”
“沒事,沒事。”
“小妮兒,是不是阿飛在那呢?他也放假了吧?”奶奶的聲音很大,我的手機聽筒音質又太好,沈俊離我那麼近,我敢保證奶奶的話他能聽得一清二楚,“正好,你倆可以可以玩幾天在回家,他要是願意啊,來咱家來,讓奶奶見見,呵呵。”奶奶有開心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可能她也覺得這樣不太好。我看着沈俊的臉,看不出他的情感變化。
“對了,小妮兒啊,讓奶奶跟阿飛說兩句,行不?”
“奶奶?”我一時愣了,奶奶是認定了許飛就是她未來的孫女婿,可是如果我此刻告訴奶奶我身邊的人不是許飛,那結果會怎麼樣?
就在猶豫的空當,手機被沈俊搶了去,我吃驚的看着他,趕緊跟他要手機,他卻擋着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說話,然後對着手機禮貌的叫着:“奶奶,我是阿飛,早想跟您打電話呢,琪琪不讓。”
我驚訝的瞪着沈俊。
“呵呵,這個小妮兒啊,呵呵。”奶奶那邊一定是幸福的樂開了花,笑聲不斷。
“您老身體好嗎?我給您和爺爺拜年啦!”
沈俊居然談笑自如的跟奶奶說了將近十分鐘,好像他真的是許飛。奶奶沒有見過許飛,這是第一次跟“許飛”通電話。最後,奶奶很滿意,誇許飛有禮貌,懂事,讓我倆好好相處。
掛了電話,我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沈俊卻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給我重新盛了一碗粥,催促我:“快點吃吧,菜都涼了。”
可是我卻再也忍不住:“爲什麼?”
“怎麼了?”沈俊的話語依舊溫柔,可是我卻按耐不住心中的氣憤。
“爲什麼要假裝許飛跟奶奶說話,爲什麼要幫我?爲什麼不問我昨天發生了什麼事?你是扮聖人啊還是真糊塗啊?”我越說越激動。
沈俊放下碗,很認真的看着我,嚴肅的說:“琪琪,我不是扮清高,也不是糊塗,我什麼都懂,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會希望他快樂,希望他幸福,我也是,我愛你,所以我也希望你幸福,如果這幸福是我幫你創造的,哪怕幸福的主題與我無關,我也會覺得很開心。”
我再也發不起火來,取而代之的是狠狠地愧疚,沈俊他對我越好,我就覺得我虧欠他的越多,因爲我沒有辦法還他。
“我知道你不愛我,可是我愛你,並沒有要求你同樣的愛我。你不用感到自責,愛情是勉強不來的,我懂。我不問你,因爲我知道有些事我問了你也不會說,或者,不會說真話。”
“沈俊,我……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自願。”他突然又笑起來,說,“可是你知道嗎?時間是最好的武器,再堅固的記憶也經不起時間的沖刷,我向來很自信,包括這一次。”
沈俊,我多麼想告訴你,我也曾經相信時間是最好的武器,會沖刷掉一切深刻的回憶,包括愛情。可是現在我才明白,我對許飛的感情是沖刷不掉的。我多麼想告訴你,我的心已經被許飛佔滿了,儘管我知道他已經不是我的了,儘管我明白這輩子我們不會再有交集,可是我的心裡也放不下第二個人。這段日子我不是沒有努力忘記過,我努力的不去想他,可是白天不想,做夢想;我努力地不關注他,可是每次上網都忍不住看他的動態;我努力地扔掉一切與他有關的東西,可是東西沒有了,記憶卻還在;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的照片、不打他的電話;我還不準自己畫畫,因爲每次畫畫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以前的事……
沈俊,對不起,你對我這麼好,我卻不愛你;你給我的愛,我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