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大漢四下裡看了看,看見不遠處有一口大銅缸,這大銅缸有半人多高,一米多長的直徑,裡面還裝滿了水。這大銅缸的作用就是存水的,萬一宮裡不小心失了火,好用這缸裡的水救火。
曹軍大漢脫掉了外衣,露出了一身腱子肉,氣勢洶洶地朝大銅缸走了過去,雙手抱住大銅缸,開始提氣運力。
只見曹軍大漢身上的肌肉一塊塊鼓脹起來,額頭上的青筋也一根根暴突起來,皮膚也變得紅通通的。
“啊!......”
曹軍大漢發了一聲喊,大銅缸竟然脫離地面,懸在了空中,缸裡的水晃晃悠悠,灑出了一些。
蘇廣益和峰字營的將士們瞠目結舌,那一個大銅缸再加上滿滿一缸的水,少說也有近千斤吧,能把這麼重的東西舉起來,我的天吶,這是起重機還是人?
曹軍將士們開始爲大漢歡呼喝彩,郎曉寧的臉上也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大漢一點一點把大銅缸往上舉,大銅缸裡的水灑出了許多,分量輕了一些,大漢乾脆把大銅缸舉過了頭頂。
蘇廣益和峰字營的將士們都傻了,揉了揉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傳說中的舉鼎大力士嗎?
大漢看着峰字營的將士們,笑道:“杞國的孩兒們,見識到你曹國爺爺的厲害了吧?”
大漢越來越得意,把大銅缸舉在頭頂上,像耍雜技一般,將大銅缸轉了起來。千斤重的大銅缸快速旋轉着,發出恐怖的呼嘯之音。
蘇廣益和將士們嚥了一口唾沫,確實被曹軍大漢的勇武給震懾到了。
曹軍將士們得意洋洋,叫道:“杞國人,小心點,別嚇得尿了褲子。”
“杞國人嬌嫩得像小娘們兒似的,可別把他們嚇壞嘍。”
“杞國人,怎麼樣,我就問你們服不服?!”......
曹軍將士們的叫聲很是刺耳,石正峰皺了一下眉頭,從盤子裡拈起了一粒花生豆,看似不經意之間,輕輕一彈,那花生豆便破空而出,飛了出去。
花生豆像一顆子彈似的,直直地射向了那舉着大銅缸的曹軍大漢。曹軍大漢只顧着仰頭旋轉大銅缸,根本沒注意到射來的花生豆。
啪的一聲,花生豆正打在了大漢的膝蓋上,大漢只覺得膝蓋關節處一陣劇痛,一條腿當時就使不出力氣,耷拉下去,瘸了。
大漢依靠兩條腿保持平衡,現在一條腿瘸了,失去了平衡,頭頂上的大銅缸那千斤重力壓下來,大漢身子一軟,一下子摔倒在地。
咚的一聲地動山搖,緊接着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曹軍大漢摔倒在地,大銅缸掉落下來,正砸在他的腿上,一條腿從大腿根到後腳跟砸得稀爛,全成了一團模糊的血肉。
疼,真疼,非常疼,看着都疼。
曹軍大漢臉色煞白,慘叫了一陣,突然翻了一下白眼,昏死過去。
郎曉寧勃然大怒,指着石正峰,叫道:“你暗箭傷人!”
石正峰又拈起一粒花生豆,扔進嘴裡嚼了嚼,說道:“這不是暗箭,這只是一粒花生豆而已,連一粒花生豆都招架不住,你們這大漢是紙糊的吧?”
郎曉寧心中駭然,石正峰和大漢隔着那麼遠的距離,石正峰彈出一粒花生豆就能打得那大漢失去平衡。石正峰這彈指一揮間有多大的準頭、有多大的力道?細思極恐啊。
這時,孫可望聽到了慘叫聲,帶着幾個僕役趕了過來,見那曹軍大漢斷了腿,倒在血泊之中,孫可望目瞪口呆,一張肥臉嚇得慘白慘白的。
“這是怎麼了?”孫可望小心翼翼地問郎曉寧。
郎曉寧和曹軍將士們全都陰沉着臉不說話,幾個曹軍將士更是目光如刀,剜了孫可望一眼。
孫可望不敢再問了,扭頭看着石正峰,怒氣衝衝,叫道:“石正峰,一定是你惹的禍,咱們杞國和曹國是友好鄰邦,你破壞兩國友好,該當何罪?”
石正峰輕蔑地看着孫可望,說道:“怎麼着,孫可望,你要替你那曹國主子咬我一口呀?”
“石正峰,你、你、你!......”孫可望又被石正峰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郎曉寧在旁邊說道:“擡他下去醫治。”
孫可望得了郎曉寧的命令,叫手下僕役挪開大銅缸,把那曹軍大漢放到了擔架上,擡到太醫院去搶救。
斷了一條腿,又流了那麼多血,曹軍大漢是凶多吉少。
曹軍大漢舉起了大銅缸,在杞國將士們面前好一通叫囂,沒想到被石正峰一粒花生豆就給廢掉了。曹軍將士們不甘心,手握兵器,瞪着石正峰,想衝上前殺了石正峰。
郎曉寧低聲說道:“這是在杞國的宮廷,咱們不能擅動刀兵。”
一個曹軍將士說道:“大人,那咱們就嚥下這口氣了?”
郎曉寧看着石正峰,說道:“石正峰,莽夫才比試力氣,咱們不比力氣了。”
石正峰抱着肩膀,面帶微笑,說道:“你想比什麼,說出來,隨便,我奉陪到底。”
石正峰這副樣子根本就是沒把曹軍將士們放在眼裡,石正峰似乎聽到了曹軍將士們憤恨難忍,把牙齒咬得嘎吱嘎吱直響。
郎曉寧說道:“咱們比試摔跤,你敢不敢?”
蘇廣益湊到了石正峰的身邊,說道:“正峰,你從來沒練過摔跤,不是他的對手,別和他比。”
石正峰滿不在乎地笑着,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道:“郎校尉是客,咱們杞國主隨客便,他想比試摔跤,那咱們就陪他摔唄。”
石正峰同意和郎曉寧摔跤,萎靡的曹軍將士們又得意起來,整個曹國誰不知道,郎曉寧十四歲的時候就能一人摔倒一頭公牛。
摔跤可是郎曉寧的看家本領,打遍曹國無敵手。石正峰竟然敢和郎曉寧摔跤,真是不知死活。
曹軍將士們笑着,似乎已經看到了石正峰被郎曉寧摔得鼻青臉腫、跪地求饒的慘相。
石正峰和郎曉寧都摘下了頭盔,卸去了鎧甲,來到了一塊空地上。
蘇廣益和峰字營的將士們都沒見過石正峰摔跤,不知道石正峰的底細,忐忑不安。而曹軍將士們則是歡呼雀躍,彷彿郎曉寧已經取得了勝利似的。
在曹軍將士們的心目中,勝負沒有懸念,郎曉寧必勝嘛。有懸念的是,石正峰能接得住郎曉寧幾招,郎曉寧會把石正峰打成什麼模樣。
曹軍將士們叫道:“大人,千萬別客氣,把這小子揉碎了摔爛了,摔得他娘都不認得他。”
“小子,敢和我們大人摔跤,我們大人不把你的屎摔出來,算你拉得乾淨。”
“大人,可別一下子就把他摔死了,慢慢折磨他,這樣纔有意思。”......
郎曉寧看着石正峰,說道:“石正峰,你怕不怕,你要是怕了,咱們就不比摔跤,比試別的,別說我欺負你。”
石正峰笑了一下,說道:“郎校尉的摔跤功夫這麼厲害,我也想開開眼界,還求郎校尉不惜賜教呀。”
“好,既然你不怕,那咱們就摔跤。不過事先咱們得說說規矩,咱們在這八塊石板的區域裡摔跤,界內的人不許出界,界外的人不許入界,直到有一方認輸求饒,這比試纔算完事。”郎曉寧指着地方的八塊石板,劃出了一塊區域。
石正峰朝郎曉寧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好,郎校尉這規矩定的好。”
石正峰轉身對蘇廣益他們說道:“老蘇,你們都聽到了吧,放心了吧,曹國人不會衝進來暗算我的。”
郎曉寧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郎曉寧定下這規矩,是防止蘇廣益他們來把石正峰救走,防止石正峰挨不住打逃出去,沒想到石正峰倒把這份擔心安在自己身上了。
郎曉寧說道:“石正峰,你挺幽默,不過到了摔跤場上,這幽默可救不了你。”
說着,郎曉寧趁着石正峰還沒有防備,猛地向前一撲,雙手扣住了石正峰,將石正峰舉起了起來,準備將石正峰重重地摔在地上。
蘇廣益和峰字營的將士們心裡暗暗叫苦,正峰沒練過摔跤,果然不行,輕易就被郎曉寧舉了起來,完啦完啦,這下子曹國那羣王八蛋該猖狂得意了。
像蘇廣益預料的一樣,曹軍將士們一片歡呼,高聲叫道:“大人,摔死這小兔崽子,摔死他,摔死他!”
郎曉寧舉着石正峰,雙手運力,剛要將石正峰摔在地上。突然,石正峰伸出胳膊一把勾住了郎曉寧的脖子,勒得郎曉寧喘不過氣來。
郎曉寧慌忙放下石正峰,石正峰雙腳落地,順勢擡起膝蓋,鐵塊般的膝蓋朝郎曉寧的腦袋撞去。郎曉寧擡手招架,用手掌擋住了石正峰的膝蓋。
石正峰這一撞勢大力沉,郎曉寧感覺手掌發麻,踉踉蹌蹌,向後退去,差點就退出了界外。
郎曉寧站穩了腳跟,指着石正峰,叫道:“你這不是摔跤!”
石正峰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郎校尉,你說的規則當中,沒說過不準勾脖子、不準用膝蓋頂人吧?”
郎曉寧目露兇光,說道:“好,既然這樣,那我也就放開手腳了。”
郎曉寧和石正峰之間的這場比試,算不得是摔跤了,而是一場自由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