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旗飄揚、鼓號齊鳴,隨着一柄柄搭上火箭的弓弩伸出女兒牆頭,一切的勝負皆以成爲定局。
雖然須卜不想承認,但此刻已經不是他做主了。
搭弓上箭,姜風意氣風發的跳上了女兒牆,朗聲對着正馬嘶人嚎的廣衍城:“胡狗兒,前兩天你們還真的以爲我家哥哥怕了你們了嗎?哈哈哈!此刻就讓你們知道我漢軍的厲害,兒郎們、、、”
“在、、、”勝利在望,憋屈幾日的姜家軍此刻個個都挺直了腰桿,一聽姜風招呼,當即便大聲領命道。
“今天就讓大火吞滅這些殺戮我百姓的屠夫吧!今天我們就要讓天下人都知道,犯我大漢天威者、、、”
“雖遠必誅、、、”
“殺、、、、、”
隨着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的吶喊聲響徹城頭,一支支帶着火星的弓、弩之箭飛上了空中。火點劃破長空,帶着隆隆煙塵以及漢軍的殺氣,落入了一座座早已堆滿柴薪,澆透火油的房屋。
天乾物燥、柴薪遍地,此刻的廣衍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盆,那裡還受得起半點火星。當成千上萬支火箭插入房屋之時,只聽‘呼’的一聲脆響,緊接着遍地泛着藍光的火焰一下竄出三四丈高。
特別是位於城牆根部,用來防止匈奴人爬牆逃脫而挖出的一條三尺寬灌滿火油的壕溝中,眼下更是出現了一道奇觀。
只見火箭上帶着的火苗落入壕溝之時,一條冉冉升起的火龍沿着壕溝逐漸擴展,待火龍快速盤繞廣衍城牆一後,火焰的怒吼聲開始咆哮。隨着咆哮聲起,一道兩三丈高的火牆差點沒有竄到了城樓之上。
不過雖然沒有引火**,但剛剛意氣風發站在女兒牆上燒包的姜風卻受罪了,的虧他的親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要不被煙塵一薰的他,不掉下城樓纔怪。
當然了要說姜風有驚無險,只是被薰了個黑臉算是幸運,那眼看勝利在望卻被困在了城中的姜麒絕對算的上倒黴了。
就在剛剛麒麟衛開始穿過城門,姜麒舉起畫戟示意城樓上的姜仁叔發信號之時,突然經過的一家客棧二樓跳下了三個壯漢。
一見壯漢姜麒嚇了一跳當即收戟防身,當看到跳下客棧的三人手持利刃之時,不禁心想剛纔大意了,差點沒有陰溝裡翻船,要是對方有惡意說不定剛纔他就吃虧了。
不及姜麒感嘆,跳下客棧的三人,居然手持着兵器義無反顧的衝向了正追擊他的匈奴人,見此一幕姜麒有感動又鬱悶。
感動的是,居然會有三個勇士不顧生死,敢對密集的戰馬衝鋒。而鬱悶的當然是他們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不用說,着跳下殺敵的三人也不是別人,正是伺機而動的王焱三兄弟。
就在剛纔看着狼狽不堪的漢軍,王焱驚呆了,他沒有想到一直聽說戰無不勝的漢軍敗了,而且還敗得如此徹底。
如今看着眼前兇險盡顯的匈奴人,王焱那顆殺胡的心被激活了,雖然此刻敵軍衆多,但王焱還是希望有他的幫助,可以讓眼前着些潰退的漢軍逃出昇天。
打定主意,待到漢軍中走在最後的一個頭發披散、手持畫戟的少年通過客棧之時,王焱一個招呼,當下手持兩個數十斤重的八棱錘便跳了下去。
一見王焱行動,他的兩個兄弟自然不會落後,幾乎同時落地的三人,一接觸到地面也不做調整,便衝入了迎面而來的馬羣中。
短兵相接,王焱三人並沒有想象之中的被撞飛,只見當先一步入陣的王焱雙錘交響,隨即便將迎面而來的一張碩大的馬臉打的細碎,紅的白的濺了一身。
而與之緊隨而來的壯子、阿寬也沒有示弱,只見壯子一個屈身重擊,他那手中被輪圓的熟銅棍,生生的將面前兩條馬腿擊斷,馬腿一斷,當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騎手,也在戰馬的哀鳴聲中被拋的老遠,一直就沒有再站起來。
隨着王焱、壯子當先取得戰果,利劍已經出鞘的阿寬也沒有閒着,只見阿寬雙手持着柄比一般鐵銅劍要大上一倍的利劍高高躍起,緊接着劍花舞過,當他落地之時,一柄還連着半截身子的彎刀落在了其身後。
步卒衝擊正全力奔跑的騎兵向來都是自尋死路,但今天翩翩就是有如此一幕在着廣衍城上演,而且演繹着不可思議一幕還是三個悍不畏死的青壯,不但如此,從那接連落馬的胡人上看,他們還演繹的不錯。
但儘管王焱三人武藝不俗,而且接連殺死十數騎衝在最前面的匈奴騎兵,可此刻真的不是他們的表演時間。當掉轉馬頭的姜麒,看着天空中飛出瞭如蝗的火箭後只能叫一聲不好。
火箭落地、濃煙滾滾,姜麒雖然不清楚爲何會有三人突然出現在此地,但此刻看着他們武藝以及漢人打扮,他也不能讓他們給匈奴人陪葬。
眼見着火勢越來越猛,心中不忍的姜麒在麒麟衛都出城的情況下,毅然決然的放棄了立即出城的打算。
再次持戟衝入敵營,着一次的衝鋒,姜麒都已經忘記了是今日對着匈奴人的第幾次衝擊了。
不過儘管疲憊但姜麒還是再次殺反敵營,只是看到着一幕,正準備掩護他出城的姜仁叔卻將一個心提到了嗓子眼。
當下也顧不得許多,姜仁叔一個招呼便帶着一隊人馬沿着繩梯跳下了城樓,可即便是下的城樓,此刻也已經爲時已晚了。
望着完全擋住城門洞的火焰,姜仁叔也沒有半點機會可能入城,焦急中姜仁叔唯一能做的,只有趕緊帶着已經全部下馬的麒麟衛,擡來早已準備好,用來堵城門的沙袋填補充滿火油的壕溝,以便給姜麒搭建出一條通道讓其逃出來。
就在徐徐燃燒的廣衍城中,王焱一錘將一名匈奴人,跨在馬腹上的大腿打到了馬肚子中,聽着骨頭斷裂的聲音,王焱長嘯道:“哈哈哈、、、痛快、痛快,媽的早知道殺胡如此痛苦,某家早就來了!”
“哈哈哈,是啊,原來一直聽說胡人如何厲害,如今還不是被我們切瓜砍菜一般容易、、、”此刻已經一身血污,正身騎戰馬的阿寬,將利劍從匈奴人胸腔中抽出,大聲附和道。
“沒錯,都是些土雞瓦狗爾、、、”一棍將擋在面前驚慌失措的匈奴人打下馬,壯子也大笑着高聲道。
初上戰場,戰果輝煌,以三人之力阻擋上千胡人,王焱三人有理由驕傲。不過一戟撥開眼前敵軍,即將靠近他們的姜麒卻笑不起來。
姜麒心中清楚,匈奴人就算一路追來已經略顯疲態,但他們都是精銳的騎兵,根本不可能不堪一擊。
如今被王焱等人輕易獵殺不爲別的,全都是這場大火的功勞。此刻滿城皆燃,知道中計的匈奴人已經沒有了決戰之心,士氣一落那裡還有勇氣去戰。已無戰心正惶恐的匈奴人被輕易獵殺,也就成了可能。
“鐺、、、”隨着來到近前,姜麒揮出的畫戟一下擋住了手持熟銅棍,四處敲腦袋的壯子兵器,隨即大聲吼道:“快走想死在這裡嗎?”
被姜麒着橫空揮出的一戟打的差點落馬的壯子嚇了一跳。一看對其怒吼的,居然是剛剛逃跑的那名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少年將軍差點沒有發火,只是不待他發揮,姜麒那足以殺人的眼神以讓他不禁打了個冷戰,也停止了戰鬥。
“快走、、、”一下震住了壯子,姜麒接着衝向了幾步之遙手持利劍的阿寬,同樣的怒吼在姜麒一戟擊飛三把砍向他的彎刀後叫了出來。
姜麒着連續兩聲的怒吼就如晴天霹靂一般,一下將兩個正沉寂在勝利中的壯漢拉回了現實。回過神來,眼看着越來越大的火以及城門口高高的火牆,壯子和阿寬也覺得後怕,遭了慌不知如何是好。
不幸中的萬幸,就在二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着慌的時候,突然間城門口的火牆處出現了一道三丈寬的通道,一見此通道二人也無需姜麒招呼,打馬便衝了出去。
希望之門開啓,看着兩人先後逃離,姜麒回首看向還在殺敵的王焱,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當下也管不得其他,隨即三兩下幹掉兩個還想殺他的胡人後,單臂用力擲出了手中的畫戟。
畫戟飛過,‘噗’的一聲便直接將王焱的下一個目標釘在了地上。
見着突然出現的援手,正殺的興起的王焱短暫了愣了一下,隨即便發現了姜麒的存在。正準備表達謝意間,卻見姜麒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接着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橫拉到了馬背上,接着衝向了火海。
姜麒着一跑匈奴人也發現了逃生的機會,隨之而來的便是十多個當先反應過來的匈奴人緊隨其後而出。
見此情況,已經失去長兵器的姜麒,一邊控馬一邊抽出了護裙上的飛刀。飛刀投出見血封喉,連連射落四名跟的最近的匈奴人後,姜麒迎來了二十來步的先機。
只是高興之餘姜麒卻是悶哼一聲,接着差點沒被拋下戰馬,隨着肩背上傳來的疼痛以及胯下踏雪的嘶鳴,姜麒知道他們主僕一同又負傷了。
還好雖然姜麒和踏雪都再次負傷,但此刻他們距離城門的距離並不遠,當踏雪馱着姜麒以及反應過來的王焱騰空後,在短暫的灼熱中終於撿回了一條命。
伴隨着姜麒出城,數十張早已上弦的弓箭同時擊發,當先便將匆匆靠近城門,希望得以活命的匈奴人擊斃於城下。
弓弩射完,緊接着便是兩桶裝滿火油的木桶在被匕首鑿出小洞後扔下了城樓。木桶落地,瞬間濺起的熱浪便將姜麒剛纔逃出的通道覆滅了,至此匈奴人唯一的通道被徹底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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