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下肚,剛剛纔認識的幾人便都熟絡了起來。當下話匣子也打開了,正值熱血年齡的少年,說着說着話題便說到了國家大事之上。
或許是酒精的作爲,片刻便激起了幾個小年輕激情,議論中幾人也是無忌,一下罵着貪官無道,一下又罵皇帝昏庸。當下反正什麼話大逆不道他們就撿什麼話說,也幸好沒有人檢舉他們,不然他們幾人就這些酒話都夠殺幾回的了。
也不知怎的幾人說着,很快說到了前不久的鮮卑寇邊之事。一說到這裡,已經喝高了的太史慈和正值炫耀年紀的童飛,口不擇言的便講述了幾人千里殺酋的事蹟。
這一聽兩個不着邊際的話起,先關羽和張飛都沒有當做真事來聽,以爲他們都喝醉了胡吹。不過太史慈那裡受的了兩人鄙視的眼神,一下便扔出了包裹中繳獲的鎧甲,以及一袋袋裝滿金銀的麻袋。
一見此情景二人都驚呆了,特別是張飛,他更是暗罵方纔還想打劫人家,沒見到人家纔是大盜嗎?
不過後來他心情又轉變了,更是恨起了沒有早日遇到幾人,如今才認識實在是錯過了熱血沸騰的時刻,也錯過了搶劫好馬的機會。
“怎樣,翼德,慈可是說大話了,你們是沒有見到,那些所謂的鮮卑精兵強將,在見到我們幾人後都成了夾着尾巴逃竄的野狗。不說多了,這一戰起碼有兩三百隻鮮卑狗死在慈的槍下、、、”搖搖欲墜的太史慈,一邊摟着張飛一邊炫耀的說道。
“子義兄是否少說了,我們兄弟此戰最少讓鮮卑狗損失了兩三千人馬,別說其他的第一戰馬踏敵營,你不是就殺掉了數百鮮卑狗嗎?”同樣醉的也好不到那裡去的童飛,一手提着酒缸一手摟着太史慈肩膀大誇其誇的說道。
“哈哈哈,當時光顧着殺了誰記得,開始還和伯孝打賭誰殺的多哪!最後殺紅了眼誰還記得數啊。不過慈還是有自知之明,與伯孝那個殺神比起來還是遜色一些。”太史慈咧着嘴一笑說道。
“你們兩個還讓不讓飛過了,一個個說的玄乎乎的,都說的飛有種前去殺敵的心情了。”張飛一撓腦袋,推開兩個誇誇其談發酒瘋之人,接着走向一旁略微斯文點的趙雲旁說道:“看看你們也不向子龍學習一下,看人家多謙虛,哪像你們這般招搖,就好像天下間就你們最厲害一般,來子龍我們喝酒。”
“哈哈哈,翼德怎麼心動了?”一臉緋紅的趙雲接過張飛遞過來的酒水笑着說道。
“何止心動,飛簡直像立馬殺幾個異族,看看是什麼滋味、、、”張飛一把扯開漲的通紅的胸口大聲說道,說完直接提起一罈酒便狂飲了起來。
一旁同樣兩眼迷離的姜麒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禁藉着酒性起身走向主位大聲說道:“諸位、、今日難得遇到如此多的志同道合之友,不知有一言可否當講”
“伯孝兄弟直言便是,這裡並沒有外人、、”,見姜麒表現,關羽直起身子回道。
“伯孝直管說來、俺老張可不喜歡婆婆媽媽的”已經被澆了個通透的張飛,一抹臉上的酒水大大咧咧的道。
“剛纔我聽雲長兄說。平時是在集市做些販賣生意,而翼德也同在集市販肉,不知是否”
“正是、、、”提及謀生之道,關羽一呆心頭低落了些頜首道。
“不錯俺老張是個屠夫、、”比起關羽的落寞,張飛倒是光棍的答應道。
“那麒便想問兩個兄弟,既然都一身武藝爲何不去闖一番功業,卻甘願在這小縣安樂喃!”看着他們不同的表情,姜麒思慮間問道,當剛纔看到關羽的模樣,便知道他該是個有故事的人。
“誰說俺想留在這小地方了,當初老張拜師學藝也想弄個功名。可後來這父母早亡留下一方資產讓俺打理,這一來二去的也就荒廢了,不過今天見到幾位兄弟,老張心可又活分了起來啊!哈哈哈”張飛一扔酒罈便帶着感慨之氣說道。
“那翼德是被家室所累,雲長兄哪?”姜麒聽完張飛的講述,接着好奇的看向沉思的關羽。
看着姜麒誠懇的目光關羽也一下敞開了心扉,一聲嘆息後說道:“哎、、罷了,既然遇到知己,羽也不想隱藏。羽,原是河東解良縣人士,家中父母早逝。如今家中還有一位嬌妻以及兩個兒子。”
“本來家中還有幾畝薄田日子也算過得快活,可誰想鄉中一惡霸兩年前捐官的了個亭長,便開始了對管轄地橫徵暴斂。羽一時看不慣便將之剁了,不過雖然氣是出了,卻犯下了人命,不得不離井背鄉來到了這涿縣。”
“殺的好,不就是個鄉間無賴嘛!以後遇到這事,雲長兄招呼一聲,有多少慈幫你殺多少!”聽完關羽講述完自己的故事,一向記惡如仇的太史慈一拍食案當即跳起來,表示支持關羽的舉動,並大聲叫好道。
“不錯,不過可惜,雲長兄以後就要過着亡命天涯的日子。雲長兄可想過,以你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之軀,換取一個無賴的性命值得嗎?”正如所想,姜麒看着如解重負的關羽道,話語中雖然有支持但也有斥責。
“哼哼、、”關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道:“即便如此羽也沒後悔,最少換來了一方平安。”
“其實雲也不太贊同雲長兄的做法。不錯一時快意恩仇確實爲民除害,可雲長兄,你能否保證這禍害就沒有後來人。”聽着關羽無謂中帶着酸澀的話語,趙雲也品出些許,出言打斷道。
“正如子龍所言,雲長兄不過保了一時平安而已,說不定此刻又已經有了新的惡人在危害鄉里,而且雲長兄這一走家中的嫂子、孩子過得可就艱難了,兄長有沒有想過其實可以做的更好一點。”沒想自家師弟配合默契,姜麒贊同道。
“有什麼好不好的,對於惡霸那就只有以暴制暴,殺的他們不再敢做惡爲止。”聽着姜麒帶着酸味的話語,張飛一拍食案維護起關羽的觀點來。
“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有時候並不一定用暴力才能戰勝你的敵人,他不是買了個亭長嗎?作爲有本事的你,爲何不能做個比他大的官來剋制他”姜麒一笑解釋道。
“買官、、、”關羽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話能出自姜麒之口。在他眼中,特別是聽到他們幾人千里殺敵,爲死難者報仇的事蹟後已經將之引爲知己。可如今一聽姜麒剛剛所言,心情一下落到了谷底,彷彿吃了個臭蟲一般不舒服。
姜麒見對方理解錯誤趕緊解釋道:“雲長兄所言差異,麒說的並不是買官,而是兄長以你一身武藝難道拼不出一份功名嗎?儘管天下貪官污吏橫行霸道,但作爲大漢的年輕力量,難道我們便坐視朝廷崩塌。”
“諸位兄弟方纔我們痛罵貪官污吏,那是我們心中有大漢,故而作爲有一計之長的青壯,我們當擔負起王朝的興衰”。
“哦、、、嚇了羽一跳,羽還以爲伯孝想拿着錢去買官職,和那些惡吏同流合污哪!”關羽聽完姜麒的話不禁鬆了口氣,而且姜麒的話語也打動了他的內心。
“雲長兄想到哪裡去了,我家師兄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再說以我師兄本領只要有心報效朝廷,哪裡還用的着自己出錢買官。”童飛在一旁幫腔着說道。
“是是是、、是羽失言了,在此向伯孝賠罪了”關羽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起身行禮道歉道。
“雲長兄言重了、、”姜麒不敢託大趕緊上去扶起躬身的關羽並說道,說完還看了喝的滿臉通紅的童飛,表示他多嘴了,不過換來的卻是童飛咧嘴一笑。
“不過羽倒是有些被伯孝問糊塗了,那伯孝剛剛的意思是、、、”關羽起身後一邊捻鬚一邊狐疑的問道。
“麒的意思是想說,既然諸位都是一方豪傑,自然不會甘於老死荒野,可否想過闖出一番功業,爲社稷、爲百姓做些事情,想來如若我等兄弟做了官,哪怕不能振興朝野,最少便少了幾個禍害百姓的官吏。”
“做官、、着當然。這不都說王侯將相另有種乎,爲何俺老張就不能做大官騎大馬。”口無遮攔的張飛當先說道。
“如若不是爲了一番功業,那學文習武來還幹嘛,大丈夫當提三尺劍博一世功名”太史慈也附和道。
“飛倒是沒有想那麼遠,只是不想父親失望而已,當然了,能衣錦還鄉就再好不過了。”童飛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說道。
“雲雖然沒有什麼大志向,不過在前些日子經歷了九死一生後,便以決定希望可以運用自己所學,換天下以太平。”趙雲不似其他人一般志向遠大,但卻高尚許多。
“如若能有一個太平天下便再好不過,雖然羽並不算高尚,但也希望能保一方太平。”聽着衆人的願望,關羽原本平靜的心也出現了漣漓,狹長的丹鳳眼一眯下定了決心。
“既然諸位都是有大志向之人,麒今天不妨就提出一個建議,不知可否?”
“伯孝儘管說來、、、”“師兄聽你的、、”
“今日我們相遇,彷彿冥冥之中早已安排,既然如此我們何不結爲異姓兄弟、、、、如何?”環視四方姜麒心懷期望的說道。
“好啊!俺正有此意,能與衆多諸位結爲兄弟,老張求之不得。”沒想姜麒竟然提出如此建議,張飛當先叫好道。
“哈哈哈,慈早有此意,一直沒好意思說。如若今日能結拜便再好不過了。”太史慈附和道。
“如此甚好,羽也正有此意。”關羽也出聲附和着點頭道。
“那以後飛不是又有兄長了嗎?不過希望我不是最小的、、、、、”從小就在排位上吃虧的童飛哈哈一笑高興道。
“能與諸位好漢結爲兄弟,雲怎會反對,那還等什麼快擺香案吧!”趙雲也熱情的說道。
“哈哈,好、、、,如今正好家中後院有一桃園,現正開的燦爛,不如我等就來個桃園結義如何?”
“桃園六結義,哈哈哈,不錯不錯、、、、”
隨着作爲主人的張飛一張羅,不一會兒下人就準備好了香案、祭品,衆兄弟面對鮮豔的桃林一字排開,便準備義結金蘭。
不過一拜這麻煩來了,不爲別的皆因排位出現了分歧,按理說按照年紀最大的關羽該爲大哥,可關羽怎麼也不願意當,說自己自由散漫慣了,如若以後一起去闖功業他擔不起大任。
故此這下可難辦了,這關羽一推,太史慈也不接着,唯有張飛厚顏的說他來當大哥,結果換來的自然是鄙視。
最後說來說去,大家還是願意推舉姜麒爲首,都說無論是武藝,還是能力在衆人面前他都是佼佼者,也算名至實歸。
不過姜麒卻也覺得爲難了,他總不能讓比自己大幾歲的關羽、太史慈叫自己哥吧。最好一商議既然誰都不想當大哥,那大哥的位子就空着,拜天地爲兄,着事才得以平息。
“黃天在上,厚土爲下,我姜伯孝”“關雲長”“張益德”“太史子義”“趙子龍”“童遠翼”
“今日在此結爲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隨着三拜九叩喝下手中血酒,幾個將來叱吒風雲的人物終於綁在了一起。作爲受儒家影響,仁義當頭的幾兄弟,在這一刻也註定了此生他們榮辱與共、生死相隨。
最後按照年齡排位天地爲長兄,關羽爲二哥、太史慈老三、姜麒老四、趙雲老五、張飛老六、童飛是最小的小七。
排位完成,姜麒最後還是看了眼二哥關羽,想來自己腦海中出現的事情還是真的,這關雲長還真是千年老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