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王南北故意不說出來,反問着吳昔。
“我要是知道的話,我還問你幹嘛?”吳昔沒好氣的說道。
其實這也並不怪吳昔,作爲一名刑偵副隊長,雖然可以說是破案無數,但總歸所接受的教育可說是教科書式的,而對於生活中的一些常識性的東西,在破案的時候不難免會忽略掉。
從進屋以後,王南北就注意到整個屋子都打掃的很乾淨,而且像衛生間這些衛生死角都打掃的很徹底,這一點不單單說明主人勤於打掃,甚至說屋主人有那麼一點點潔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家中亂七八糟的。
而剛剛查看的過程中,那塊洗手間門口的墊子是王南北從過道中間拿過來,這絕對是有點不符合常理的,更顯然是不符合屋主人的性格的。那麼唯一可能就是這塊墊子曾經移動過,而且很有可能是死者踩在墊子上滑倒時移開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女主人移動秦木陽的這個過程中踢倒過,讓其移動了位置。但唯一可以肯定的這絕對不是警察來後移動的,因爲他們會保持原狀,查找蛛絲馬跡。
首先說第一種可能,當死者出門的時候,一腳正好踩在墊子上就發生了滑倒,那墊子在這個情況下就會移動位置。但是請各位試着回想一下,自己是否曾經有過類似的小意外。當地面溼滑發生的那一刻,自己全身的重量幾乎還在墊子上,墊子最多也就是向前滑動二十公分,那已經說明地面很滑了。但是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墊子現在的位置已經超過過道一半了,那又是爲什麼?
可能會說,人在滑倒的那一刻腳後跟在作用力的情況下,直接把墊子一腳蹬飛出去了。或許說這種情況存在,但是肯定機率是很小的。試想一下,自己家中洗手間門口的墊子有多大,你又踩在什麼位置能讓墊子飛出去近一米。於是說這種情況,直接可以被排除掉。
再說第二種可能,這種可能是在搶救過程中被人踢開的。那我們來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搶救的人從過道的位置衝過來時,在慌亂中正巧就踢在了墊子上,墊子這個時候就被移動了。但是又請想一下,大門是在洗手間右手的方向,那也就是人是從右邊衝過來的,一腳踢中墊子後,墊子肯定是會朝前移動,被踢出去的位置肯定是背對洗手間左手的方向。因此這一點,也和現場的情況有些不符。
再接着擡着人從洗手間出門,因爲有一個低矮的門框肯定是不可能踢在墊子上,那也就只能是擡腿出門的那一刻,有可能會發生滑動。但這個時候,搶救人的心理都是趕緊的將死者送往醫院,那人在出門的時候,人的重心是會下意識的向屋外的方向傾斜,因此造成的滑動也無可避免是朝左邊移動。別說朝正對門口滑動的概率有多少,這種概率親自實驗自己就知道結果了。
而現在此時場景就是,那塊墊子處在過道的中間,也就是說這兩種可能都給排除掉了。那唯一剩下的就是死者在出門的那一刻,所導致墊子滑倒了過道中間。不過這又得考慮一個問題,死者當然往後倒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啊。
綜合這些情況後,於是這就出現了王南北檢查地面的那一幕!
“王南北,照你這麼說以後我出洗手間門的時候,都得小心翼翼了,要不一個小心就真是一失足就成百年身了。”聽到這些分析,吳昔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其實發生這種滑倒致死的概率,可以說比中六合彩的概率還要低。”王南北也回笑道。
“那你覺得這件事情,到底是意外還是?”這種時候吳昔也不敢妄下結論,只用了半句話問着王南北。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王南北又是來了這一套。
“你能不能正經點,這可是涉及人命的大案啊。”吳昔嗔怒得瞪了王南北一眼。
王南北輕微的仰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有重重的吐了出來。因爲此刻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說意外吧,可這事卻偏偏處在這個節骨眼上。如要說不是意外吧,可這種事情的發生的雖然很少,但是也絕對是有的。你說這該怎麼回答?
“我在問你話嘞。”吳昔看着王南北在那發愣,用手臂捅了一下說道。
“這兒有點悶,還是出去透透氣吧。”王南北還是沒有回答,反而說完這句話後徑自朝門外走去。
見王南北神色遊戲凝重的樣子,稍作遲疑的吳昔還是趕緊的跟了上去。
王南北下了樓後,慢悠悠的隨着小區裡不大的花園開始轉着,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吳昔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王南北,有些不悅的說道:“你是發現了什麼,還是怎麼着?你這麼晃來晃去的又有什麼用,你還不如把你心中的疑慮說出來。”
“吳昔,我能夠理解你想要破案的心情。但是我現在真的很抱歉,因爲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判斷這件事情。”王南北有些低沉的說道。
“爲什麼?剛纔你不是將整件事情都還原出來了,爲什麼還不能夠判斷。”聽到王南北說出這樣的話,讓吳昔更是疑惑。
“你要知道,那只是分析出來的一種可能,一種假設你知道嗎?就像我上次給你說的話,那是絲毫當不了什麼證據的推斷。”王南北此時有點焦慮,胸中悶着一口氣總是感覺怎麼也吐不出來。
“是!作爲一名刑警,我當然能夠分辨的清楚。但是這些東西將成爲最後結果的論證,所以只要有一點可以懷疑的地方,那我就必須查下去。”吳昔永遠明白,作爲一名警察,什麼該做,什麼該是堅持的,這就是永不放棄的道理。
“你說的這些我同樣能夠理解,但是面對這件事情,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都是那麼意外,每一處都是那麼合情合理,甚至可能這就是當時所發生的一切。但恰恰就是因爲這種合情合理,讓它看起來根本就是一件意外事故,絲毫找不出一點破綻出來。”面對吳昔的追問,王南北終於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這看起來根本就是一件意外事故,一起非常完美的意外事故。你除了分析出其中的來由,但是你絕找不到任何一點可以推翻這不是意外的線索。如果這真的是一起人爲的謀殺案的話,連王南北都不得不感嘆,這樣的設計真的是太完美了,完美的無懈可擊。
“你是說你都找不到一點可疑之處?”吳昔帶着疑問問着。
“嗯。”王南北很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完美作案!吳昔不得不再次的想起這個詞來,這一個對各國刑警都最爲頭痛的一個詞語。就是因爲這一個詞語,讓很多玄之又玄的大案要案,最後不得不束之高閣塵封起來。
吳昔也當然明白這個詞語以爲着什麼,那就是隻能將此案和溺亡案件一樣,暫時列爲意外案件來處理。而這個剛成立的零點專案組,卻又不得不面對龐雜的信息,一點一點的去尋找可疑的線索。可是這些線索什麼時候能夠查到,什麼時候能夠破案,一切都是一個未知數。
“哦。對了。”一直低頭冥想的王南北忽的擡起頭來說道,“你儘快的將死者身體上可能遺留的痕跡拿過來,我再試着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
嗯!吳昔也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
秦木陽死亡的案件結案了,在經過警方的詳細調查後,沒有一絲他殺的跡象,最後不得不先以意外來將此結案。不過在結案後,卷宗第一時間被送到了零點專案組存檔,以備後用。
但是這前後不到一個星期,副市長李明極其秘書先後死於意外,在社會上還是鬧得沸沸揚揚。甚至是出現了很多的個版本,有的說副市長能吏,因爲在某些地方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最後被人設計暗殺了,就連其秘書也跟着遭了殃;也有的說李明表面上爲人清廉,但實際上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貪官,結果就是因爲太貪,別人已經沒有辦法滿足他越來越大的胃口,最後不得不想方設法的除之後快,其秘書也因爲是知情者,所以最後也不免做了池魚。當然還有很不多,衆說紛紜,說什麼都有。
面對這些傳言,就連公安局也都沒有任何辦法。那麼多人都在傳,你不可能把所有的造謠者,或者是傳播者都抓起來吧,都說法還不責衆了。假如公安局真是這麼做了,那還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本來沒什麼事情的,最後都會變成天大的事情。
聽着這些傳言,你除了笑話這些除了吃了飯以外,就閒着蛋疼的傢伙,或許你就真的只能把這些當成一個笑話了。
這些兩件毫無線索的案件,幾乎將一切陷入了僵局,第一件還沒有一點線索,結果第二件又接踵而至,差點讓警局措手不及。有一點卻不得不關注的是,前後這關聯甚大的兩個案件,如果真是一個局,到底是誰能夠精心的策劃出這麼精密的佈局來。佈局先後針對兩位**官員,其背後到底隱藏着那些不爲人知的目的,其所圖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