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知道豆豆將會被鬼手帶去哪裡,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夜註定不平靜,因爲張冰倩的寢室又死了一人。---
晌午,市醫院。
人煙稀少。天氣很陰,看不見太陽。
我剛到了市醫院,便徑直走進了電梯。電梯樓層顯示屏不斷地變動着,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想起一直被我珍藏起來的《血色新娘》的鬼故事,心裡涼涼的,有點怕血色新娘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樓層顯示屏在跳到“三”時“滴”的一聲,鐵門像帷幕一樣拉開,霎時間一股濃烈的福爾馬林味撲面而來,嗆得我揚起手在鼻子前不停的揮動。
來來回回的都是一些醫生跟護士,腳步匆忙,他們都戴着口罩,看不見臉,但是眼睛之中都帶着白衣天使不應該有的冷漠。口罩涵蓋了他們的秘密,包括容貌。側頭側腦的涼,醫院應該安上暖氣才行,不然。。。。。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還算屬於夏天,怎麼會這麼冷?我一邊想着然後一直向裡走,走廊上只有幾個缺胳膊少腿的人在一旁嘮嗑,見到我走進便像躲豺狼一樣進了病房。
也許不該來這裡?
“對不起,請問346病房怎麼走?”我攔住了一個護士問道。
“346是嗎?往前直走左拐就到了,你,你是來找病人蔣勁天的是嗎?”
我有點驚訝的說:“是啊,你怎麼會知道?”
“這樣的,346至350的病房的病人都是由我負責的,不過他好像一早就出去了,不知現在回來了沒有,你去看看吧。3”
“一早就出去了?”身子未康復,蔣勁天出去幹什麼去了,什麼事情會讓他連這片刻都不能等?我心中一琢磨,總算回過神來:“。。。。。好的,謝謝你。”
“哪裡。”護士微微一笑,自顧自的走了。
我走到病房前,正想敲門,發現門是半開着的。我小心的推開門,王蔣勁天一身病服,躺在雪白的病牀上望向窗外的枝繁葉茂的風景發呆。左手上的輸液管像水管一樣往他手背上輸送着不知名的藥物,他頭上裹着一拳繃帶未拆。
我再次敲了敲門。
“請進。”蔣勁天收起發愣的眼神,轉過頭來看了看來人。
進了門,我很僵硬的笑了笑:“你好,還記得我嗎?”
“你。。。。。”蔣勁天看着我,然後突然想起來:“對了,我記得你好像是小香的朋友,對嗎?”
“你記性不錯,好多了嗎身體?”
“還好,謝謝你的關心。。。。。可是我跟你可以說不認識,你來幹什麼?”
我對於他的直言有點暗暗發怒,頓感大窘:“沒有,我。。。。。順路順便過來看一下你,剛纔在門口聽護士說你出去了,還以爲此番可能探不到你。2”
“謝謝你,早上出去辦點事。”蔣勁天的臉不知爲何變得溫和,不像剛進門時板着個臉。“說吧。”
“說?”我有點不明白:“說什麼?”
“你不應該只是單純的來看我吧,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吧,我不喜歡婆婆媽媽的跟人打太極。”蔣勁天的話雖然很直,但這次卻並未激怒我,因爲事實就是如此。
只是這些話突然冒出來,讓我心氣上涌,像是一個修女直接被人扒光了衣服然後chi裸的被擺在美國紐約學站“自由女神像”。我耳根一熱,摸了摸鼻子做掩飾:“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一個人的事。”
“誰?小香嗎?我跟她才認識幾天。。。。。”
“不,不是她。”
蔣勁天直視着我然後聽着我接着緩緩的說:“是張冰倩。。。。。”我儘量把那個名字加重了說,展現在我面前的正是我想看到的表情驚慌。
我看着這張恐慌的臉,當初有三個男生追求過張冰倩:上官浩然,張傑,還有眼前這個傷者蔣勁天!我說什麼也憋不住的抖了出自己幾天來的疑問:“張冰倩爲什麼會死?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那張臉已經藏不住事了,可是蔣勁天企圖要用恐嚇的語氣來替自己洗脫一樣:“他媽的誰會知道這種鳥事!你憑什麼說我知道這個女人,憑什麼說我跟她的死有關!”
“憑你現在的反應!”我輕蔑的笑了笑,我找到了我要找的東西,是的,這個人一定有嫌疑。“還有,我並沒有說你跟她的死有關係!”
“你到底想幹什麼?”蔣勁天的樣子就像要把我活活吞下去似的。
我喃喃的說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張冰倩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對嗎?是你跟她發生了關係以後直接甩掉她,接着你間接害了她自殺是不是?”
那個晚上蔣勁天撇下小香自顧逃命,其實早已經讓我窩火,所以說起話來全都是帶着憤怒。然而看着眼前這張溫文俊雅的臉龐,說什麼也不相信這樣的人其實是個經常玩弄感情的浪子。我這個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會生氣,我跟小香的關係其實也纔有幾天的積澱而已。
“不!”蔣勁天像發了瘋一般吼了出來,他的手不住的哆嗦着,手背上貼在輸液針上的膠布被甩掉了。“不,那不是我的!你憑什麼說我害死了她,我跟她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了,什麼也沒有!”
“你不敢面對現實!”我直起身子,橫橫的的看着他,一場無聲的硝煙蠢蠢欲爆。兩個人面對面站在一起,劍拔弩張,蓄勢待發。
就在這時,門冷不防的開了,門口冷不防閃出了一個人,那個人的口中冷不防的冒出一句話:“靠!還能有力氣跟人吵架啊!”
我意猶未盡,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刻殺出個程咬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看來上天是在故意攪亂這個謎題。
“你來了。”蔣勁天只得撂下剛纔的爭論。
“我以爲你死了呢,剛一到門口你老兄還在和人吵架,看來身體倍兒棒啊!”來人邊說話便往蔣勁天肩膀拍了一下,看來兩人熟得很。
“我介紹一下。”蔣勁天指了指來人向我介紹道:“這是我的好朋友上官浩然。”
“上官浩然?”我詫異的脫口而出。
蔣勁天看到我詫異,比他還要詫異:“怎麼,你認識他?”
“我們應該不認識吧?”上官浩然望着我看了看,不敢確定。我看了他一眼,他剪着平頭帶一副黑色邊框的眼鏡,身材卻相當魁梧跟練健美的差不多,儼然是那種文弱書生的頭顱,卻是超級拳王的身體,真的很不相對稱。
我看着他,試探性的問:“你認識張冰倩是嗎?”
“你怎麼知道?”上官浩然詫異被得到傳染。
看來我猜對了,施尚潔上次說追求張冰倩的總共三人而其中一個叫上官浩然的就眼前天邊近在眼前。不是巧合,不是雷同,可是他萬萬想不到也想不通的是上官浩然跟蔣勁天竟然是好朋友!
好兄弟,連女人都可以分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真的是這樣嗎?兩個好朋友爭搶着追同一個女孩,並且完事後還沒有反目成仇,繼續做好朋友。。。。。我越想越不堪入腦,他們到底打的是什麼啞謎。正當我衝上前想問時,手機像幽冥一樣突兀的響起來。
“喂。誰啊?”
“翔,李易老師出事了,你快回來!”電話裡傳來施尚潔跌宕的聲音。
“什麼?”我的手機差點掉地上。
施尚潔一字一頓的重複道:“出!事!了!李易老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