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後,田立心就向剛纔的教室走去。
還沒進門,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剛纔我們學習了圓冪的定義,以及跟它相關的根軸和根心的概念,現在……”
額,是羅宇森教授?
雖說他曾獲得過第三十屆國奧賽的金牌,但沒聽說過他給後來的選手們上過課啊?
聽錯了?
田立心走至教室門口,看向講壇時,果然看到了認識差不多有二十年的羅宇森。
羅宇森三十出頭的年紀,身上穿着的,也是印象中那套黑色的西裝。
他身高一米七五,金邊眼鏡架在英俊的臉上顯得書卷氣十足。
田立心是進入明光村後才認識他的,那時的他已經是副教授了,還已經結婚了一年。
那時候,他初爲人父,膝下有一對龍鳳胎。
教完田立心那一屆,羅教授就轉職去了五道口,而他也正好去了五道口讀研。
但五道口太大了,他們已經是很少有交集了。
田立心重生前,羅教授的一雙兒女已經是博士生了。
二十歲的博士,還是一次性出現了兩個,不得不說羅教授家的基因真的很優秀。
他也算是真正的人生贏家了吧!
想不到,還能在這會碰到他。
羅教授看着田立心一臉風塵僕僕的樣子,笑着說,“你就是田立心吧?自己先找地兒坐下吧,齊教授待會過來給你安排吃住問題,咱們接着往下講……”
“哎。”田立心應了一聲,便拎着書包走入了教室。
學生們聽到他的名字時,頓時就引來了一陣小範圍的騷動。
儘管這些人蔘加集訓已經幾個月了,但對外面的信息也不是一無所知的。
不少人都知道,田立心是一個寫科幻小說的,而且還聽過他拒絕圓明園的傳聞。
這些人中,還有三四個科幻迷呢。
下課後,他們幾個就向田立心圍了過來。
田立心也不敢託大,要知道,有資格坐在這裡的無一不是數學方面的天才啊。
前蘇聯科學院通訊院士、曾連任兩屆國家奧數賽主席的雅科夫列夫教授,就下過這樣的斷言,“這些參賽的學生,十年後將成爲世界上握着知識和智慧金鑰匙的勞動者,未來是屬於他們的。”
在座的,至少有一半會在明年進入圓明園,並在未來成爲華夏數學界的代表人物。
二十一世紀的十多位菲爾茲獎獲得者,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是獲得過國奧賽獎牌的。
面對這些數學圈的頂尖人才,田立心除了謙虛,再聊科幻小說就太自不量力了。
至於前段時間聞名全國的哈佛女孩,她和這些人的差距,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和他們互通姓名之後,田立心便問起了羅宇森的情況。
很快就有人答道,“他是五道口微電所的教授,聽說他參加過第三十屆奧賽呢,還拿了一枚金牌。”
五道口微電所?
緣分啊!
田立心笑着對這人說了謝謝,之後就給招他來的齊老師打了電話。
隨後,田立心就被人領去了齊老師的辦公室。
齊老師很熱情,但說起選拔的規則時,話裡話外的意思,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田立心能不能入選最後的六人名單,到底還是要看接下來這一週的表現的。
要是不行,就只能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了。
齊老師表示,即便是這個結果,他也不會對田立心有任何歉疚。
畢竟已經結束了高考,無論田立心能否入選國家隊,都不會再有更壞的結果了。
爲了國家榮譽,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也算是基本操作吧?
正說着話,極力推薦田立心的助理就走了過來,隨後給前者安排了住處。
正好,田立心和朱惠生同住一屋,屋裡還有另外四人。
和舍友簡單地交流之後,田立心才知道,剩下的人分別來自京城、魔都、花都、東北和湘省。
嗯,他是桂省的。
接下來的國際總決賽,就不再是以省市爲單位了。
而在幾次集訓中,的確是也有種子選手之說的。
令田立心意外的是,朱惠生並不是種子選手,但他明顯參加了兩屆比賽,而且獲得了一金一銀啊。
那麼,這最後的選拔,或許真不存在種子選手了,一切都以狀態說話。
此前的種子選手,同樣有可能在最後選拔之後捲鋪蓋回家。
聊了會天,衆人便說笑着吃飯去了。
飯後休息一個小時之後,還得繼續上課呢!
田立心想着章莉待會就到,見面後也不知會聊到什麼時候,便索性打電話請假了。
隨後,他就見縫插針地打開了筆記本。
早就說過暑假要動筆寫長篇小說的,這都已經耽誤好幾天了。
碼了會字,田立心便接到了章莉打來的電話,她已經進了燕園。
田立心洗了把臉,便出門往不遠處的未名湖走去。
此時正在暑假期間,但留校的學生還是不少的,此外還有很多慕名來此的遊客。
太陽已經下山,但離天黑還有一個多小時。
從未名湖吹來的風,彷彿吹散了夏日的炎熱。
傍晚的燕園,是一天中最美的時候。
田立心沿着未名湖走了半圈,終於看到了正向他揮手的章莉。
她臉上依舊戴着墨鏡,格子襯衫下是一條短裙,裙子下白生生的長腿猶如出塵的仙鶴。
田立心對她笑了笑,快步向她走去,走近時,便突然張開雙臂將她擁入了懷中。
面對突如其來的擁抱,章莉有些慌亂,兩隻耳朵都微微有些發燙,“你這人,怎麼這樣呀!”
“太想你了。”田立心放開了她,畢竟未名湖畔還有不少遊園的孩子呢。
章莉看他一臉陶醉的樣子,忍不住出手一把拍在他的頭上。
田立心捂着腦袋,滿臉無辜道,“男人的頭,女人的腰,怎麼能亂來呢?”
“打你都是輕的!”
“嘿嘿,我帶你轉轉吧,咱們也感受一下頂尖學府的氛圍。”
章莉哼了一聲,但還是和他並肩而行,一起在未名湖畔徜徉起來。
逛了好一會,眼見天色漸暗,兩人便理所當然地往就近的食堂走了過去。
點完菜,章莉就說起了《這個男人來自地球》,“電影要到九月份纔在北美上映,碟片則要在上映半個月後才能上市。”
“已經確定在北美上映了?賣了多少錢啊?”
“買斷價,四十萬。”
“換算成軟妹幣差不多三百萬了呢?不給我分一點啊?”
“錢還沒到手呢!關於分錢,我也想過了,要我說,咱兩乾脆就別分了,合夥搞一個影視傳媒公司怎麼樣?”
“搞影視製作?還是搞明星經紀?”
“你還懂得挺多啊,當然是要雙管齊下啊,怎麼樣?”
“我支持你。”
“那就好,公司的股份咱就六四開吧,我六你四。”
“別問,問就是五五開。”
“你太貪得無厭了吧?我準備把賣房子的二十多萬投進來,我可是破釜沉舟、傾家蕩產呢。”
“五五開,我才能跟你平等對話啊。大不了,我就陪你一起傾家蕩產唄!我現在差不多能拿出五百萬的樣子,我準備把這些錢都拿出來,這樣總可以五五開了吧?”
“你都有五百萬了?”
“你努力地拍着電影,我也不能就閒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