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邦似乎遇到了什麼事情需要傍晚才能過來,範遙安頓好了兩個小傢伙在腦海中繼續回憶理順着在藏經閣中學到的知識。也許是有了功德之力的緣故,範遙修煉起來禪教的咒印竟也得心應手。
“它和你有緣。”範遙腦海中突兀蹦出了這句話。下意識地掏出了那塊自己始終沒來得及細看的石頭,隨着精神力的沉入範遙再次被震驚到了。
“這,這竟然是禪教法相秘術。以功德之力淨化增強靈魂,從而改變模擬外放靈魂的形態,最終達到自己想要的靈魂形態。真是了不得啊!原來禪教對靈魂的研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哪像普通人僅僅停留在靈魂有20克左右重量的理論上。”
範遙繼續翻看着心下更加震驚了,“原來禪教所說的輪迴六道皆是一方空間,每個生物都有着不同的慾望,而這慾望的靈魂能量又有着不同的頻率。比如,嗜殺之人很容易進入到修羅界中。人類通過修煉靈魂不斷增強達到了可以與仙界產生共鳴之時,交相呼應的感應會相互吸引引領着此人進入另一個空間。禪教之人成佛坐化留下了肉身,靈魂修成的法身會進入到所謂的西方極樂世界的空間之中。修道之人每一次境界的瓶頸都會引動仙界的雷劫來淬鍊同化肉身,待到徹底同化之時甚至可以連通肉身一同進入仙界。而普通人死去之時會被冥界吸入其中,除非有靈魂之力強大或者臨死之時精神波動較大的靈魂會阻斷這個感應從而滯留在人界。這些靈魂有一些會進入附近的鬼市,還有一些則被邪修之人攝走了魂魄。”
範遙長長吁了一口氣繼續看了下去,心中早已被震驚得麻木了。腦海中回憶着禪教的梵文咒印,然後是“五術·山”中的符篆,接着是《天罡地煞陣法圖》和《洪荒陣法圖》的陣勢,範遙又抓着上次頓悟時那絲天地靈氣匯聚的感覺。這些好似都遵循着某種規律以及特定的陣勢才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範遙抓住了瞬間的靈感,召出了一片玉片準備刻畫一張“火球術”的符篆。腳踏罡步好似在虛畫着一張火球的符篆,周圍天地間的火焰靈力在這勾畫下瞬間活躍了起來,不斷匯聚按照陣型排列了起來。隨着範遙手中的刻刀在玉片上最後一筆的擡起,匯聚起來的火焰靈力被精神力牽引着封入了玉符之中。
儘管這些日子範遙篆刻了很多的符篆,但是這次卻對這符篆和陣法有了更深層的認識。知識在精不在雜,現在看來沒有了駁雜全面的深入又豈能更好的去找尋自己需要的那一點呢?
範遙仰頭看向天花板,彷彿能透過這層層阻隔看到遙遠的星空一般。凝固的眼神中彷彿映射出了漫天的星空,最直觀的二十八星宿組成的異獸彷彿活了一般。有角木蛟,有奎木狼,有室火豬,有婁金狗,有參水猿,有虛日鼠,有心月狐……一個個交替出現輪番上陣相互更迭又組成了不一樣的陣勢。
“呃……呼呼……吼……”範遙大口喘息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在這星宿的威壓中受了一些傷,本源之晶感受到了挑釁一般發出了一聲吼叫。
田真擋在了範瑤的身前,咬牙顫抖着感受着範遙散發出來的威壓。腿微微彎曲就是倔強得不肯跪下來。
範遙轉動了一下眼睛,內裡光華一閃而逝,散發出來的威壓也隨之消失。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終究是自己境界不夠,浪費了這一次的頓悟,這天地的陣勢果真是難以揣度。好在本源之晶的氣息擾亂了這星宿的威勢。
“師傅,你沒事吧?”
“哥哥,你流血了。”
兩個小傢伙看着範遙這樣不免心中有些着急。
“我沒事,先不要讓人打擾我。”範遙說罷開始調息了起來,隨後將精神力沉入那塊石頭中繼續看起了關於法相的秘術。人有三魂七魄,三魂爲天,地,命;七魄爲天衝,靈慧,氣,力,精,中樞,英;魂爲陰,魄爲陽。看到這裡範遙不禁疑惑了起來,這套說辭好像修道之人講究的,怎麼禪教也是如此重視?
接着看下去的範遙找到了答案。原來,七情六慾也是由這三魂七魄所生,而這三魂七魄又和五臟六腑有着很深的聯繫。直白點說來,這個人攝入了某種喜歡的食物他就會產生出喜悅的感覺。這份喜悅就是七情中的一種,接着身體會很想繼續獲得這種食物,這就形成了慾望。慾望的積攢就會影響身體的臟器,進而 改變一個人的魂魄。
所以說,不少禪教的人會斬斷慾望或者說專注於單一的虔誠情緒來強化自己的魂魄法相。控制不好各種情緒還不如專注一個,也許這就是水牛可以進步如此快的原因吧。
“這,這結尾的法相口訣竟然如此玄奧,好像暗合了六道輪迴之密法。難道不同氣息的法相口訣可以溝通不同的輪迴空間通道嗎?”範遙暗自嘀咕完後開始以真元之力幻化外放出修羅的法身。
隨着時間的推移,範瑤耗盡了體內的真元依然沒能凝聚出一具完整的法相。“唉,看來要修成元嬰才能締結出法相了。本以爲金丹中期能夠有所作爲,看過這些功法才知道肉身境是地基,金丹期是連接地基與建築的紐帶。元嬰期纔算是真正入了修真的世界。”範遙暗自嘀咕完,看着最後那絲元力慢慢消散。心道,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穫,至少篆刻符篆和對陣法的學習更快了,這種感覺就像是解數學題找對了公式一般。
範遙重新吞下了一顆復元丹,隨着真元的恢復,丹田之中漸漸被填滿。六道輪迴,輪迴的空間,魂魄同化而來的天地靈力,功德之力,不同的法相……
僅僅一瞬間範遙又想到這些,緊接着就是胸腑之中的那面輪迴牌,範遙催動精神力調動輪迴牌緩緩從胸口浮出。範遙試着催動兩顆心內的火之晶的元力,狂暴的力量帶着毀滅的氣息從指尖發出,在法相密法口訣的改變下沒入了輪迴牌中。精神力始終關注着輪迴牌的範遙,發現阿修羅道的大門在這力量的進入後產生了共鳴在震顫着。
“開,輪迴去吧。”範遙以這力量緩緩開啓了這個通道的大門。看着這些殺氣逼人的魂魄進入到通道之中,範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沒想到昔日自己全力撬動一絲門縫的輪迴牌就這麼輕鬆的打開了。
隨着無數魂魄進入到了輪迴通道之中,範遙識海中彷彿傳來了天地間的樂聲。停留在識海中的功德之力隨着這似有似無的聲音活躍了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着。
就在這時,極北之地冰層之下的一個老人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仔細看的話,他的眼中好像如同浩瀚無垠的星海一般,慢慢轉動着頭看向範遙所在的方向。半天過後,緩緩吟聲道:“這麼多年過去了,輪迴牌終於又重新運轉 。不過,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這次又會是多少年呢?咦,我的殘魂分身竟然輪迴的如此落魄。也罷,由他磨練去吧。”老人收回了氣勢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山城一座終年陰氣瀰漫的山脈中,如果範遙在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這裡竟然是寶頂山背陰面。一個滿是女子的宮殿坐落在山腰的山體之中,在外面看來竟然如同古墓一般。
這大殿之中,散落着一地的零散的衣物,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左擁右抱盡享豔福,邊上的侍者目光呆滯得侍立在兩旁。
“啊……”在一個女子的尖叫聲中,一個老者走了進來。
“少主,主人請你去密室有重要的事交代。”
“好啦,我知道了。這就去,你這小浪蹄子叫什麼叫,被看兩眼有不能少塊肉,想叫待會兒等我回來。”被叫做少主的淫笑着摸了幾把轉身出了大殿。
臨走時還不忘看了侍奉在一旁的兩個魔儡一眼,叮囑道:“看好這裡。”說罷跟着老者向外走去。
“唉,這兩個老傢伙還應該感謝我又讓他們重新在一起了呢!一個肉身堅固的天音寺高僧,一個像是巫醫谷的落洞女,竟然搞到了一塊。哈哈哈,等有機會我非讓那些那些標榜正義的門派好好看看。沒想到跑趟羊城還能在倒影塘那破地方找到這麼兩具屍身。”少主笑着和老者聊着天。
“少主,我們追蹤天女宮聖女的人傳回消息稱,她們又跟丟了。”老者恭敬地回報道。
“切,就她們那羣廢物還能幹點什麼?除了暖被窩,我看啥也不行。不過能給我們天魔宗當後宮也是他們的造化了。那個漏網之魚不用管她了,能撐住這兩年也算她有點本事。不過,這些日子它就會被徹底被同化乖乖得跑回來。除非她自己把自己燒了,我賭她捨不得,要燒的話她早就自焚了。”
兩人一前一後,邊走邊聊地向下走去。路上越走越冷,牆壁上的冰層也越來越多。
“少主所言極是,到了,老奴就在門外候着了。”老者說道。
年輕人推開密室的大門,裡面陰氣陣陣牆壁佈滿了厚厚的玄冰。這裡正是天女宮的核心——玄陰靈脈的所在地。只見一隻巨大的螢火蟲蟄伏在地上,身上黑氣繚繞好不恐怖。
“我兒,在這可還滿意?”
“回父親,還算不錯,就是有些無聊。上次我看到您說的那羣人了,我也明白您的意思是什麼了。”
“哦?沒想到我兒終於長大了,說來聽聽吧。”
“那天我去接應個魔人,其實也沒想真的接應,就想看着他們廝殺。果真如父親所說的,那些人雖然功力不高,但是不懼生死甚至想用炸藥同歸於盡。”
“你明白就好,我們想要統領這世間萬不可操之過急。方纔,吾主以精神念力傳音給我,輪迴通道不久將會全部重新連通。到那時吾主將會重新降臨,我們也不必龜縮在這裡舔舐傷口了。當年伏羲傷我的仇,我會以他的後人來清算的。”
“父親,我已經讓影魔加快對各門派世家的滲透了。那個風家人丁凋落馬上就要被姬昊那小子的後人吞併了。”
“哼,不管他風家還有幾人都別想好過,吾主歸來之時第一個就拿他風家開刀。”
“那個,那個,那個,孩兒有個不情之請。”
“吞吞吐吐的像什麼話,有話就直說。”
“孩兒說了,父親可不要責怪。孩兒聽影魔說了,那個風家的女孩可是在錢塘都是數一數二的美人。”
“你呀!罷了,但她必須要成爲你的魔儡……”
“謝過父親,孩兒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嘿嘿嘿嘿”
“好了,這裡沒什麼事了。記住我剛纔提醒你的,通知所有人做好準備。爲父也要以這玄陰靈氣加緊療傷了。”
少主和天魔宗宗主結束了對話向外走去,心裡不禁陣陣喜悅,終於快可以出去征戰。上次急匆匆地接應魔人看着滿大街的美色,內心無限的激動使自己不住的流淚。沒錯的確是流淚,只不過用的是嘴角而已。
蓬萊深處的海上,常年氤氳而生的霧氣好似怪獸吞吐得一般。如果蜃龍在的話一定會感受到和他相同的氣息,不過這個氣息的主人卻並不在人界。
此時正值傍晚,海邊的人們竟然同時擡頭看向一個方向。
“老王啊,這次的海市蜃樓可真夠大的。”
“是啊,我活半輩子了頭回看見。我甚至感覺我要是會飛的話都能飛進去一般。”老王盯着海市蜃樓眼睛一眨不眨地說道。
“能不能飛進去我不知道,飛東北去可是有可能的。你說這裡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啊?”
“這誰知道啊?專家不都說了是光的折射嗎?”
“屁,你見過這些建築在哪了嗎?不是還有專家說,有什麼多維度的平行空間嗎?要是真能進去,俺到時候也討個仙女做婆娘。”
“恁這人長滴不咋地,想滴倒挺美。”
兩人說鬧的時候,此時這海市蜃樓之中也如同炸鍋了一般。裡面的人紛紛感覺到了與人界的那道界壁,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隱蔽處不斷的攻擊着,嘴上還說着:“崑崙這幫雜碎,等我回去看我不踏平你那破聖地。”
半天過後,黑影如同泄氣了般地嘀咕着:“這地仙界應該是被什麼力量吸引着顯露出來的,沒想到界壁如此堅固。不能再繼續攻擊下去了,要是驚動了護界蜃獸憑自己現在的實力準沒好果子吃。哼,早晚我會殺回去拿回屬於我贏勾的一切,也不知道我的水婆教怎麼樣了?”
而範遙這裡,顧安邦也終於忙完趕了過來。
“哈哈哈,範顧問你好啊!很高興咱們又見面了,我可是聽說了,您來這沒多久高級別的任務可是沒少完成啊!”
“呵呵,顧總隊長客氣了。希望咱們這次也能圓滿完成訓練任務。”
“這兩個小傢伙也要跟着您一起訓練嗎?他們能堅持下來嗎?”
“哼,叔叔少瞧不起人。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範瑤小姑娘直接撅起了嘴巴說道。田真一直面無表情絲毫沒有情緒,也許只有面對兩個範遙的時候纔會有所迴應吧。
“好吧,那叔叔可就期待你們的精彩表現了。咱們一起去基地吧。”顧安邦搖了搖頭帶着些許懷疑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