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樊噲四處遊蕩,又一次在酒肆吃酒,結果忘了帶錢,就想要先賒賬。
恰逢那家店的老闆不久之前就遇到了一個賒賬不還錢的,於是就不再接受樊噲的賒賬,樊噲進退兩難,最後決定仗着自己身強力壯,強行離開。
“當時我還沒有到散仙的程度,就是一個會點兒把式的小道士。而他,也沒有被長生不老丹改造多少,體質也就是比普通將軍強壯些。”
張道陵說道。
“那……誰贏了?”
我很好奇。
樊噲咳咳了兩聲,我感覺他應該是想清咳的,但是奈何他聲音太大,清咳硬生生的變成了重重的咳嗽,我想就算是患病十幾年的肺癆也不一定有他咳嗽的聲音大。
看他這樣子,當年的結果我也猜出了十之二三,果然,張道陵隨後就說道:“當時他只是一個莽漢,而我會用一些尋常人難以理解的小法術,於是這莽漢被我玩弄的頭暈目眩,直接就躺在人家酒肆裡了。”
“唉……當年,我只是不小心……”
樊噲有些尷尬的說道。
他那麼大的塊頭,露出這種表情,讓我都覺得有些尷尬。
“剛纔打的不過癮,張道陵,要不咱們再打一場?”樊噲說道。
張道陵微微一笑:“打可以,但是你不是和我打了……”
“哦?”
“來了。”
張道陵話音剛落,天邊就傳來了一聲輕嘯,一隻紫金色的大鳥送天邊振翼而來,大鳥越飛越近,身形卻是越來越小,最後成了麻雀大小。
我看到這隻鳥,忽然覺得有些眼熟。
但是還沒有等我多想,樊噲就已經一個轉身衝了上去:“這玩意比你弱,好打!”
張道陵笑道:“你先贏了再說。”
樊噲轉身後雙腳踏地,一個縱身衝到了那小鳥之前,小鳥要衝天而起,卻被樊噲大手一揮給拍中,直接拍到了地上。
我本以爲那隻小鳥會被拍成肉餅,小鳥卻在那大手拍下的前一剎,一個縱身鑽出了樊噲的大手,像紫色的閃電一樣,從樊噲的手下鑽出,從他的胯下飛越而出,然後一個擰身襲向了樊噲的背後。
樊噲的反應當真不是蓋得,頭還沒回,手就已經拍了回去,同時又揮手的力量帶着整個腰身旋轉,整個身子轉了回來。
砰!
一聲巨響傳來,樊噲的手又一次拍在了地上,紫金小鳥這次堪堪避過,在地上打了十好幾個滾,狼狽不堪。
樊噲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又是一個躍身跳到了紫金小鳥的身旁,一腳就要踩上去。
紫金小鳥此時恢復了過來,瞬間衝出,尖嘴中發出了一聲輕嘯,身子一旋,像是一個鑽頭一樣鑽向了樊噲的身子。
這一下快如閃電,我都不覺得樊噲可以承受的住。
“如果硬接,樊噲會被貫穿。”
張道陵說道。
只不過張道陵的語氣非常輕鬆。
我眨了眨眼睛,又看向了打鬥的一人一鳥,心知這樊噲絕對不會這麼容易死掉。
“來得好!”
樊噲哈哈大笑,大腳一跺地面,發出了一聲巨響,與此同時他手上的獸皮縛手白光一閃,一面巨大的銀色大盾忽然出現在了樊噲的手臂之上。
盾牌足有尋常女子一人高度,正前雕刻着巨大的獸頭,像是獅子,更像是麒麟,獸眼通紅,散發着恐怖攝人的紅光。
巨盾被樊噲一橫擋在了身前,那紫金小鳥一撞,裝載了巨盾之上。
它渾身突然震顫了起來,然後瞬間倒飛了出去。
“哈哈哈,有意思,竟然沒死?”
樊噲又是大小,將巨盾狠狠地插在地面之中,騰出了雙手,左右手又是一招,左手出現了一直足有一米長的弓箭,右手中出現了長度和他的身高都相差無幾的超大鐵弓。
他拈弓搭箭,將弓拉到滿月,然後猛地鬆手。
轟!
與尋常弓箭發出的嗖嗖聲不同,他這一箭,竟然發出了雷霆一般的轟隆震響。
在箭尾,一道黑光劃過。
“那是什麼?”
我看着箭尾的黑光,心裡一顫。
“那是空間夾縫,”張道陵表情不變,“樊噲可以憑藉力量,將空間直接劃破,達到近似於兇匙的效果。”
“憑藉力量……達到聖器的效果?!”
我聽的目瞪口呆。
尤其是看到張道陵淡定的表情後,心中更是感覺到了張道陵的強大。
那一箭快若閃電,紫金小鳥雖然勉強的扭身避過,但是勁風卻還是將紫金小鳥的羽毛給吹掉了一片。
紫金小鳥身子不穩,直接掉了下來。
“來,再吃我一箭!”
樊噲左手再招,那隻飛出去的箭又飛了回來,樊噲將箭緊緊地握在了手中,連瞄準的過程都沒有直接就拉到滿月射出。
紫金小鳥見狀,連忙從地上打滾,然後起身飛着逃離。
那一隻箭落了個空,狠狠地扎到了紫金小鳥原本所在的地面,看起來輕飄飄的羽箭竟然完全沒入了地面之下。
樊噲嘿嘿的笑了笑,雙手一揮,弓箭全部消失,盾牌也化作了點點白光。
而此時,半空中紫光一閃,紫金小鳥變成了一個紫發男人,他身上的華服破的破,髒的髒。
“金子?!”
我又一次目瞪口呆。
我說怎麼這小鳥那麼那麼眼熟,這不就是金子變得鳥嗎?!
“金子,你怎麼在這裡?”
看到金子捂着胸口落地,我搖下了車窗問道。
金子看了我一眼苦笑道:“我不在這裡在哪裡啊?!”
說着,他伸手指了指我們車子旁邊。
我一看,那裡,有一棵樹。
樹上,似乎還溼漉漉的……
這……
我立刻看向了張道陵:“你故意的?”
張道陵點了點頭:“腐鐲還在他的手上,怎麼能輕易地放了他。”
我一愣,原來張道陵並不是不在乎十三聖器啊……
金子捂着胸口清咳幾聲,身上破碎的衣服恢復,嘴角原本淌出的鮮血也消失不見了。
“哦?這是你的樹妖?”
樊噲看着金子,又笑了起來,並不在意金子恢復。
“你想幹什麼?”金子看了我一眼,問樊噲。
我在車上看着,倒是沒有給金子求情的意思,雖然他也算是救了我,但是那是交易。我可還沒忘記當初是誰把我打死的呢。
我還沒有爛好人到隨便一個人都求情。
“幹什麼?幹你!”
樊噲咧嘴,雙手成拳對砸,發出了轟隆響聲,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衝向了金子。
金子一個旋身,身形又分成了好多道。
當時金子就是用這一招迷惑的張璃和我,我還記得清楚。
不知道樊噲要怎麼應對這麼多真真假假的分身。
“那個鳥輸了。”
張道陵忽然說道。
“啊?爲什麼?”
我疑惑。
這分身應該算是金子的強力技能了,難道這也對付不了樊噲嗎?
張道陵沒有解釋,只說道:“繼續看就知道了。”
樊噲忽然大喝一聲,手中又是白光閃現,一杆比樊噲還要長上半截的大戟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樊噲本身就兩米有餘,這麼想來,這大戟的長度竟然差不多三米。
樊噲將手中的大戟舞的虎虎生風,隨後他捏住大戟的尾端,一個橫掃,將身前一大片分身都打成了齏粉,然而他的衝勢還沒有停止,藉着橫掃的慣性,他的大戟帶着他又轉了半圈,竟然將身後的分身也給削去了大半,最後就剩下兩個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樊噲哈哈大笑,其中一個分身卻是自己化爲了無形,剩下最後一個,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打不過你。”
金子嘆了口氣。
我再一次目瞪口呆了。
這未免也……
太簡單了吧?
“樊噲手中的大戟是我幫他打造的,重量足有六千斤,尋常人別說拿了,想要移動分毫都是難事。因此它的威力也是極大的。大戟的長度和威力決定了它在範圍攻擊上更有優勢,因此金子的分身多些,反而算是給樊噲送菜。”
張道陵說道。
“好厲害……”
樊噲此時走了過來,手裡提着一臉生無可戀的金子:“張道陵,你想怎麼處理這玩意兒?”
“把腐鐲交出來,再幫我辦一件事情,我考慮放過你。”
張道陵說道。
金子看了眼手上的腐鐲,隨後嘆了口氣:“我現在的身份,沒有資格和你談條件,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先用腐鐲辦完我自己的事情。”
“什麼事?”
“用腐鐲做的事,張天師你……應該知道吧?”
張道陵挑眉,隨後點了點頭:“那,我同意。”
這次倒是金子驚訝了:“你竟然……”
“我不同意你就磨磨唧唧,而我同意了你又開始質疑,你讓我如何是好?”
張道陵笑道。
樊噲也是哈哈大笑:“就是,不就是用腐鐲殺點人嗎,用不用老子幫忙啊?”
“不不不……”
金子連連擺手。
張道陵不知從哪裡拈出了一張符紙,讓樊噲貼到了金子的背後,然後對金子說道:“發個誓吧。”
金子一愣,然後道:“我金子,答應張道陵,在用腐鐲報仇雪恨之後,必會奉還回腐鐲,並且答應張道陵一件事情。”
張道陵點了點頭:“嗯,不錯。”
金子又疑惑了:“就這麼確定?你也不怕我說的是假話?”
張道陵手一招,在金子背後的符紙飛到了金子的面前,符紙漂浮着,金子好奇的結果一看,卻是如夢方醒:“真言咒?!”
“所以,先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完事兒了來找我,怎麼找……應該不用我教你了吧。”
張道陵說道。
金子點了點頭,摸了摸手上的腐鐲,忽然化作了紫金色的小鳥,振翅欲飛。
臨飛前,紫金小鳥忽然回頭看了張道陵一眼,低低的說道: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