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毆羣”的場景實在不算精彩。
那些被激怒的參賽選手一窩蜂地衝上擂臺,打算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來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而維奇則是立在原地,十根手指化作手槍,以元氣包裹着體內稀釋的血氣爲子彈向四周掃射。
幾十名選手很快就像割麥子般倒了下去,並且開始口吐白沫,原地抽搐。
血族的血對於人類來說便是天下奇毒,維奇認爲可比什麼“五毒”毒多了。
尤其是其體內流淌的還是數萬年前的龍蝠血脈,普通人更是觸之即死。
維奇下手不會客氣,但也不會無緣無故置人於死地,因此他將血用元氣稀釋了百倍才射出,可即便如此,也導致這些參賽選手全部倒地,抽搐不止。
龍蝠之血蘊含莫大威能與奧秘,即便是維奇也還在初步的體會之中,難說這些人當中不會有人因禍得福,傷勢痊癒之後更上一層樓,但體質不好的可能三年兩載也難好的乾淨。
很快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便三三兩兩地擡着擔子上臺,將幾十名散落在擂臺四周的傷員擡了下去,行動間這些醫療人員噤若寒蟬,都不敢靠近維奇三尺之內,更不敢擡頭看一眼這個魔鬼。
一些情報靈通的賓客已經知道這個柳白帶來的年輕人就是五毒之中的蟾蜍,擅長一身血毒,而剛纔那一幕更是讓他們堅信不疑。
維奇不是好好先生,也沒有時間閒暇賽後爲這些傷員驅散血毒,上了擂臺生死自負。
他也不怕自己的血脈被人識破,畢竟誰也沒見過龍蝠的血脈,沒準他們還真以爲這就是蟾蜍修出來的血毒呢。
維奇一舉大大震懾了圍觀的參賽者,原本還在七號擂臺附近徘徊的人這下子皆紛紛搖頭,走向其他的擂臺尋找機會去了。
這下子維奇倒有機會好好觀賞一下其他擂臺上的風景了。
第一個引起他注意的就是有着一頭墨綠長髮的柳風,碰巧的是他那擂臺四周也是空無一人,參賽者唯恐避之不及,想來他在柳族之內的名聲的確十分響亮。
百無聊賴的柳風感受到維奇的目光,隔着千米也望了過來,隨即露出自信的笑容。
維奇也和善地朝其點點頭,將目光移向其他擂臺。
一號擂臺上,白沙已經如一座鐵塔立在擂臺中央,他的身周圍着三個精壯的漢子,手持白刃圍着他遊走,而白沙則手持一杆九尺長的玄黑鐵槍,巋然不動。
不知道白沙說了些什麼,那三個長得酷似的男子終於忍不住了。
他們同一時間出手,手中細長白刃揮出千百道風刃,刀影幾乎將白沙的身影遮蓋。
維奇眼睛一亮,這三人顯然練習過聯擊之法,且配合無間,若只是一人那還好對付,但三人聯起手來,的確難纏。
維奇還未來得及爲白沙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大漢擔心,便聽見平地響起一聲驚雷,氣浪掀翻了一號擂臺周圍的數十人。
即使是千米之外的維奇都能感受到一陣強風颳得臉龐生疼,維奇眯起眼睛,他看見一號擂臺上捲起一道旋風,扭曲的氣流裹挾着碎石,等旋風散去,那三名男子便已經東倒西歪橫躺在擂臺三個角落,七竅流血,生死不知,手中的白刃都碎成了幾塊廢鐵。
一時聒噪聲大作,許多看客都不清楚白沙到底使了什麼招數破掉了三兄弟的聯擊,但維奇卻看得真真切切,一槍——無所睥睨的橫掃一槍。
被氣浪掀翻的看客們對一號擂臺也紛紛敬而遠之,白沙抱胸而立,似乎感受到維奇的目光也朝他看了過來,不過下一瞬便移開了目光。
在白沙心中,這些剛剛成年的柳家小子或者是他們招募來的那些幕客根本就不值得一看。
維奇又看了看其他幾個擂臺。
路西這小子終於把光膀子男給累趴下了,又換上來一個光頭刀疤壯漢。
他明明可以迅速地解決所有戰鬥,卻還是饒有興致地跟一個個參賽人員肉搏,表演算是幾個擂臺之中較爲精彩的了。
此時他的擂臺外早已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瀉不通,那些老爺小姐們在酒精的催化下也紛紛熱烈起來,扯下領帶在空中揮舞,還像酒館中的荒野獵人一般喊着粗俗的話。
那個有些討厭的柳二柳致遠出奇地倒是有幾分本事,更讓維奇在意的是他手中的劍。
劍身寬厚,劍刃鋒利,劍柄有一古拙蒼涼的怪獸吞口。整個劍看來是由某一同種物質製作而成,純粹得猶如一湖春水,晶瑩剔透,沒有絲毫雜質。
劍身上刻畫着很多類似雲紋的花紋,使得那柄寬厚的巨劍減了兩分重拙之感,多了兩分縹緲之氣,一看便不是凡品。
可惜如此寶劍落在柳二手裡卻毫無飄渺輕靈之感,柳二劍法刁鑽狠辣,主攻下三路,劍劍朝着敵手的要害刺去,招式間全然不顧防守,與其說像條毒蛇,更不如說像條瘋狗。
偏偏他又是當代柳族家主的嫡子,在偌大的柳府之中也是位高權重,在年輕一輩中排行老二,一般的柳族子弟還真不敢把他怎樣,至於那些幕客就更不敢對柳二下狠手了。
柳二也許也自知如此,仗着這點優勢將自己這套瘋狗毒蛇劍術發揮得凌厲盡致,倒是也連贏幾場,甚至還有站到最後的跡象。
至於柳白也讓維奇刮目相看,出乎他意料,柳白使着小巧、輕盈的彎刀,彎刀形似半圓,刃身輕薄,輕若無物,質地黝黑。
正常大刀多以砍劈爲主,這樣才能發揮出刀的特性,然而柳白使的彎刀招式卻格外詭異,猶若飛翔中的燕子,速度極快,且多以角度刁鑽的弧線攻擊爲主,使人難以捉摸。
柳白的刀法渾圓自然,飄忽不定,顯然師承名家,唯一讓維奇有些意外的是,一般這種陰柔刀法都是嬌小的女子習用,男子確實少見。
至於一直跟在柳白身邊的隨從吳剛武功甚至還在柳白柳二之上,他習練的是一套剛猛的拳法,迅猛如豹,氣勢如虎,自成一派,怪不得連一向驕傲的路西都曾誇過吳剛的身體素質。
又過了一刻鐘,八大擂臺的戰鬥終於全部落下序幕。
大多數參賽人員都是柳家未成年或者剛剛成年的小子,其間戰鬥過程對於經歷無數生死廝殺的維奇來講着實稱不上精彩,甚至有些枯燥無聊,擂臺邊的子妍更是連眼皮都未睜開過。
剩下的戰鬥按照抓鬮進行二對二淘汰的賽制進行,有專門的司儀端着小箱子過來。
抓鬮的結果也很戲劇,柳白和他的死對頭柳致遠碰上了,而維奇則和披着件白襯衫出了一身汗的路西對決,柳風和一名留着山羊鬍的老頭子,至於白沙則和吳剛進行對戰。
家主宣佈八名勝出的選手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
出了一層薄汗的柳白喜笑顏開地領着吳剛走到維奇和路西跟前,令維奇有些心安的是那柳一衛並沒有在其身邊。
如果可以的話,維奇是真不想再看見那人的臉了。
“魏兄路兄果然是人中豪傑,八人之中我們佔了一半,這下我們勝出的希望可是大大增加了。”
“幸不辱命。”維奇也客氣道,“柳兄也是真人不露相,一身刀法飄逸自然,想來等會與那柳致遠較量也能輕鬆取勝。”
“哼!那柳二三角貓的下流手段嚇得住別人,可對付不了我。”也許是因爲被連勝的喜悅和即將到來的光明未來給籠罩了,柳白掩飾不住臉上那傲嬌的表情。
維奇點頭笑笑沒有說話。
“魏兄路兄好好休息,我也要去準備了。”柳白拉着吳剛又走過橋,路上前者還不斷對後者囑咐些什麼。
“路兄。”維奇學着柳白的腔調假模假樣地轉身對路西說道,“接下來兩場戰鬥有勞你了。”
“包在我身上。”路西啪啪拍着胸膛,眼睛卻直勾勾盯着穿着一襲白色長裙的子妍,接着又從上到下好奇的打量着。
雖然子妍仍舊閉目養神,但維奇敏銳地捕捉到其眉頭短暫一蹙。
“嘖嘖嘖,真看不出來,暴王龍也有穿裙子的時候,還是白色的。”還等不得維奇阻止,路西就用摸了無數光膀子漢子身體的汗滴滴的手拍了拍子妍的肩膀,“這樣子文文靜靜的多好,我們家女孩子都是這樣的。”
維奇看着子妍肩膀衣服上那一坨焦黃的手印,不忍心地轉過了身,在心中爲路西祈禱了一秒鐘。
“啊!”
隨即,一聲震天動地的殺豬聲從由近及遠,然後漸漸消散在夜空。
待維奇轉過身,已然沒有了路西的身影。
子妍似乎只是剛剛拍了一隻蒼蠅,拍拍手漫不經心地道:“我提前送他出去了。”
“他這樣,會被柳府的空中禁制當作誤入的鳥獸對待吧!”維奇嘴角有些抽搐,“而且,他還不知道我們的計劃。”
“有個耐打的炮灰幫我們吸引走柳府的火力,不好嗎?”子妍直勾勾地盯着維奇,似乎只要維奇說一個“不”字,她就會隨時送他去見路西一樣。
“雙手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