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佳在看到二叔的同時,瞬間變了臉——
我不知道她怎麼做到把情緒收放自如的,但是在二叔喊出那句話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憎恨。
夫妻間做到這一步,到底是幸與不幸?我無法去評說,但是她對二叔的態度卻讓我覺得納悶。
“肖羣,原來你也在!怎麼了?美國混不下去了,來這裡討生活了?看在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你要是求我,說不定我會給你一條生路的。”
陳佳佳的臉上掛着輕蔑和嘲諷,頓時讓二叔的臉變成了豬肝色。
“用不着你可憐!收起你的嘴臉吧。陳佳佳,我們已經離婚了。當年你不要孩子,現在就離我們遠一點!”
二叔說話間快步上前把我護在了身後,並且一臉防備的看着她。
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已經離婚了。
陳佳佳的臉色變了變,看着我的眸子卻有些不捨。
“肖羣,不管我們之間怎麼樣,肖芳畢竟是我的女兒,你讓我和她單獨呆會行麼?”
這一次,陳佳佳的語氣顯然的有些軟了下來。
“不行!”
二叔想也沒想的直接拒絕了,“而且我還要告訴你,她不是肖芳。肖芳已經死了。在你的憎恨和厭惡中死去了。”
“你胡說八道!”
陳佳佳頓時就暴躁起來,她的不敢置信,她的痛苦直接和二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不知道二叔爲什麼要對她說出這些,但是這一刻我真心覺得二叔有些殘忍了。
“我胡說八道?是誰一次次的想要掐死自己的女兒?是誰不斷的折磨和打罵那個僅僅幾歲的孩子?是誰用菸頭燙的孩子哇哇大哭的?陳佳佳,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個母親!現在來我們面前假惺惺的做什麼?哦,對了,我忘記了,你在生完小女兒的時候就不能生育了。你是怕老了以後沒人養老吧?我告訴你,不管是肖芳還是小女兒,你這輩子都別想讓他們認你當母親!”
二叔拽着我的手生疼生疼的,我卻對他們之間的對話有些無力。
“你說什麼?小女兒有消息了?她有消息了嗎?”
陳佳佳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二叔的手,一臉的期盼。
“和你沒關係!”
二叔直接甩開了陳佳佳,然後拉着我進了船艙,“砰”的一聲關上了門,然後情緒有些激動。
“肖羣,你告訴我,是不是小女兒有消息了?那也是我的孩子!”
陳佳佳在外面哭喊着,可是二叔卻不再搭理她。並且拿手機叫人把她趕走了。
“二叔,我姐夫怎麼樣了?”
我看着他眼角的溼潤,知道他可能並不如表面表現出來的冷酷無情,再想一想死去的肖芳,我只能引開了話題。
二叔看着我,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或許他的本意是爲了安慰我,但是沒想到那效果不佳。
“方維在醫院搶救,劉峰帶着庭庭在陪着他,順便我希望他能給庭庭做個檢查。陸北把你的身份證明什麼的託人在辦了,我過去看了看,估計明天上午可以去警署補辦戶口。”
“這麼快?”
我有點驚訝,從陸北打電話給我的時間開始算起,也沒有多長時間,他居然可以很快的辦好一切,不得不讓我感嘆陸北的人脈和勢力。
“快點解決比較好,但是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陳佳佳。她是肖芳的母親,很多事情她都知道,這是一個我們誰都沒有想到的意外。我的小女兒當年剛出生不久,就被陳佳佳以各種理由送了出去。她說不希望孩子跟着我們受苦,想讓她孃家的人幫着撫養長大,當時我甚至還沒來得及給孩子起名字。孩子到了他們孃家後上的戶口,但是居然姓陳,好像叫陳怡。爲了這事我和她大吵了一架,想去把女兒給接回來,但是等我趕去的時候,陳怡失蹤了。那麼一個嬰孩就那麼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二叔低聲的和我說着這一切,我能深刻的感受到他的傷心與痛苦。
“陳佳佳的孃家在那裡?”
“邊境的一個小鎮上。是陳佳佳堂叔家的哥哥,夫妻倆不能生育,所以算是抱養了我的女兒。只是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一切。孩子失蹤以後,他們也十分的痛苦。我過去鬧了一番也沒什麼結果,只能回美國。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找,卻一直都沒有消息。陸北早在要給你做新身份的想法剛蹦出來之時,就去聯繫了那對夫妻,說找到了你,只是因爲我的關係要改戶口。起初他們不同意,畢竟當初抱養孩子就是爲了養老,如今孩子有了下落,他們是不會放手的。陸北和他們說了你爸爸的遺囑,說只有你回到了肖家才能繼承那筆遺產,並且承諾你會對他們養老送終,這才說服了他們去做了公證。本來打算去美國再落戶的,只是沒想到路上遇到了這些意外,所以陸北的意思是怕夜長夢多,索性在這裡就給你把戶口給補辦了,只是我沒想到會遇到陳佳佳。如果她回去找她的堂哥堂嫂詢問的話,我怕會橫生枝節。”
二叔的解釋讓我的腦子有點亂。我不知道陳佳佳爲什麼要送出自己的孩子?是因爲當時生活拮据養不起嗎?
那麼如今肖芳死了,如果她非要弄清楚我的身份,對我的重生是不是有很大的影響?
而且邊境小鎮這四個字讓我突然就想起了老李的死,還有方維的話,甚至還想到了婁楠。
我不知道這中間是否有什麼聯繫,但是我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一切。或許是因爲邊境小鎮這四個字對我的衝擊力太大了。
陳佳佳真的會去詢問她的堂哥我的事情嗎?
突然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陳佳佳,陳隊長,貌似都姓陳,而方維說過,陳隊長有可能是僱傭兵。在邊境那邊,僱傭兵比較多,他和陳佳佳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二叔,你聽說過二嬸家那邊的堂兄弟姐妹中,有沒有孩子當過兵的嗎?”
我的問題讓二叔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我對她孃家的事情並不感興趣。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二叔看着我,以爲我發現了什麼,可是我現在也只是胡亂的猜測,所以我只能搖了搖頭,但是心裡的疑雲卻越來越多。蓄謀已久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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