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隊長突然耷拉下了腦袋,一臉的糾結和鬱悶——
“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們兩個人。”
他的眼神在陸北和白羽的身上搜尋了一下,然後又恨恨的瞪了我一眼。這一眼中,神情複雜,讓我弄不明白他對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緒。
“我想知道你爲什麼不動肖琳?你不是挺恨她的嗎?”
白羽此時上前一步,有些納悶的看着陳隊長。
我知道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問出這個問題,並不是對我有什麼偏見。
陳隊長看着我,又看了看她,然後萬分糾結的說:“因爲姑媽吧。其實當時姑媽被警察帶進醫院的時候,我在現場的,只是你們都沒有發覺而已。父母過世後,我算是姑媽一手養大的,她甚至動用一切的關係送我去當兵,只希望我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可是我放不開仇恨,自己選擇了去做僱傭兵。
我恨姑媽因爲愛上了一個男人給我們家帶來的滅頂之災,但是一方面她對我的好,對我妹妹的尋找,還有爲了那份愧疚夜不能寐的樣子還是讓我覺得心疼。
這種感覺很複雜,我自己也說不上來。如果沒有欣欣,我不知道是否能夠繼續延續着對肖琳的恨。我一直以爲我的仇人是肖琳的爸爸,可是還沒等着我報復,他就死了。死於一場車禍。
我以爲有人害他,我瘋了似的差證據,我告訴自己我是爲了能夠給自己父母一個交代,可是姑媽卻差點瘋了。我親眼看到她差點自殺的樣子。這麼多年,我和她相依爲命,我知道她是我最後的親人了。
可是她在乎的人是我的仇人。偏偏肖琳的丈夫又是欣欣喜歡的男人。所以我當時才同意欣欣的報復手段。如果肖琳是出意外自己死的,就和我們沒有關係了。
剛開始姑媽也不知道我們的計劃,她暗中關注着肖琳,直到婁楠的出現,欣欣開始收網的時候,姑媽發現了不對勁。
然後,我們和姑媽產生了很大的分歧。欣欣因爲從小不在姑媽身邊長大,所以她不懂姑媽的悲傷,但是我懂。肖琳,你真該感謝姑媽,否則你現在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陳隊長的話對我並沒有產生多大的漣漪。
感謝陳佳佳?
或許吧。
但如果沒有她的一切折騰,現如今會發生這麼多事情嗎?
但是她畢竟給了我生命,我只能聽着,卻沒有出聲,反而是白羽對他的話有些嗤之以鼻。
“切!感謝陳佳佳那個女人?我們三姐妹的人生是被誰毀的?即便她後期做了什麼彌補,對我們而言,都是一種創傷。況且她一個母親,曾經對肖芳所做的一切,你別說你不知道。”
我這是第二次聽到白羽說起肖芳和陳佳佳。
對於陳佳佳和肖芳這兩個人,一個是我的生母,一個是我的親姐,可我對他們卻過分的陌生,陌生的好像都不是血緣親情一般。
但是白羽不同,白羽每次說起肖芳都對陳佳佳恨得咬牙切齒的。而這一切我看到了一向陰冷的陳隊長居然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
“別說了!我答應你們,我和你們合作。但是我先說明,我不會因爲查明真相就放棄對肖家的憎恨。我們家破人亡,和肖家脫離不了關係。”
“那你想怎麼樣?合作完了,查明瞭真相,你在動手殺了我們嗎?你覺得我白羽會容忍肖芳的事情再次發生嗎?”
白羽突然好激動,然後陳隊長彷彿被碰觸到了什麼驚恐的事情,他使勁的搖着頭,聲音有些顫抖的說:“你別說了!肖芳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那是誰?是誰?”
白羽也聲嘶力竭起來。
我看着他們的話題突然從我身上轉移到了肖芳身上,而且都是我聽不懂的話,我頓時覺得自己彷彿故意被陸北和白羽隔絕在肖芳的事情之外。
他們顯然是故意不想讓我知道!
可這也恰巧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肖芳曾經到底經歷了什麼?難道比我的經歷還要可怕嗎?
“白羽,你冷靜點。我們現在只是需要陳隊長的合作,關於肖芳的事情,你太激動了。”
陸北的一句話,淡淡的,卻彷彿帶着一抹警告。
我瞬間看到白羽的臉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退到了一邊。
陸北上前一步,直直的看着陳隊長,低聲說:“陳隊長,你是小旅館夫妻的兒子,有很多事情你可能比我們還清楚。我們就想知道,當初住店的人到底是誰?而當時出現在小旅館,被他們叫做肖總的人又是誰?雖然你當時小,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不相信你沒有調查過。”
陳隊長深吸了一口氣,沉澱了一下剛纔的思緒,這才低聲說:“死了。那個住店的人死了。我後來去查的時候,他死於煤氣中毒。可是爲什麼會那麼巧呢?而且他死亡的時間是在那個所謂的肖總去之前。關於那個肖總,我一直沒有查出來到底是不是肖琳的父親。”
“不是的,肖總從來沒有去過東部。我和他很要好,不管任何事情我都知道,除了肖琳這事。現在回想起來,平時他也隱隱約約的說過肖琳不同於一般的孩子,只是我沒有深想。肖總自從二十多年前從邊境回來之後,基本上除了正常的業務往來,都在家裡陪着肖琳。十年前肖琳的心臟衰竭,曾一度差點沒命。那段時間肖總沒日沒夜的守着肖琳,根本就沒時間去東部你父母的小旅館,而且我也沒有聽過他接過什麼小旅館的電話。如果你父親當初真的給肖總打過電話,那麼肖總脫不開身的情況下,一定會委託我去辦的。但是我沒有任何的印象,肖總曾經讓我來東部。”
張律師的話讓我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次生死邊緣的掙扎。
是的,我當時曾一度的昏迷,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活不下去了。爸爸爲了我簡直都快要瘋了。醫院的醫生不斷的穿梭在我們家,甚至爸爸還迷信的請來道士爲我辟邪祛病。
我現在想起來,還能記起爸爸那日漸消瘦的臉和慈愛的眸子。
“我可以證明,那段時間我爸爸爲了我的病,差點丟了性命。如果我記得不錯,那一年,爸爸有一段時間胃穿孔住院,應該可以查到爸爸住院的時間。”
我的話讓陳隊長有些不敢置信。
“不可能的!我爸在出事前纔給我奶奶打過電話。他說他打電話給了肖總,讓我奶奶第二天給我準備車票,讓我回家。如果不是你爸爸,那會是誰?”
“我們也想知道那個肖總是誰!”
陸北看着陳隊長,低聲的說着。而我隱約的懷疑起了一個人。蓄謀已久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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