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孫女啊……”老頭兒似乎陷入了回憶。
畢朝暉沒有着急,靜靜地等着,過了有一會兒,老頭兒繼續道:“就在下城區往東走,你去問問德利萊克莊園就知道了……”
“德利萊克莊園?”畢朝暉重複着老頭兒的話,隨後點頭道:“請放心,我一定將話帶到!”
呼……
老頭兒鬆了口氣,道:“你找到了德利萊克莊園後,若是我孫女問你,你就說是她老爹給她帶話的,讓她別守着莊園了,把它賣了……”
“嗯,我明白了。”畢朝暉應聲道,他心裡琢磨着老頭兒話中之意,面上卻是憨厚的一笑,看起來很是青澀的樣子。
一旁的儈樂總感覺畢朝暉在盤算着什麼,畢竟之前那麼精明的一個人,突然變成嫩頭青,要說沒問題他是不信的。
之後,畢朝暉路便和老頭兒談了起來。
“誒~老人家,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哎!老頭子有點愛好,經常管不住自己的手,所以就進來了……”
說話間,眼神中似乎還有些得色,監牢中昏暗幽沉,很好的掩蓋住的老頭兒的神情。
畢朝暉卻是看得分明,心道:看不出這老頭兒還是個慣偷啊,只不過偷的東西怕不簡單,否則如他所言,也不會被關進這個地方了。
這時,畢朝暉想起了被人嫁禍一事,莫非這老頭兒與那人有關?或者說老頭兒就是那人?
想到此處,畢朝暉的眼神透過昏暗的牢房看向老頭兒,一身破爛的衣服,許多邊角處都有白色的線頭冒出,長相也是普普通通,屬於扔進人羣就沒影兒的人,身子蜷縮在牢房的角落裡,寒酸中有點可憐,倒看不出是個厲害角色。
如此場景打消了畢朝暉一部分疑問。
或許他也不知道吧?
……
就在畢朝暉與儈樂陷入莫羅克城監牢時,來者是客旅館二樓,之前他們所預訂的房間裡,一行人碰了頭。
衆人耳畔,奸商之音響起。
你們的謹慎,讓你們避免了與莫羅克城中勢力的衝突,並且成功潛入了莫羅克城,可此時的你們卻發現同伴深陷牢獄之災,面對失去同伴的可能,你們選擇:
1、直接創入莫羅克監牢,救出同伴。
2、仔細打聽情報,徐徐圖之。
……
老闆站在陽臺前,看着上面的花盆,手指一勾,花盆中一顆小型的藍色水晶物便飛到他掌中,隨後融了進去。
隨後轉過身,看着或站着,或靠在牆上,或坐在牀沿的衆人,道:“有什麼想法都說說吧!現在不是藏拙的時候。”
衆人沉默了良久,似在思考良策,偶爾看了看老闆,原本顛倒衆生的相貌莫名地變得普通起來,但平靜如鏡的臉,依然那麼深不可測。
許久未有人發話,現在他們對莫羅克城中的消息知之甚少,無法做出決策。
這時,站着的晉尹嚴肅道:“這位……老闆,我認爲現在還是先打探消息,確認畢兄弟與儈樂的安全,然後再設法施救較爲妥當。”
老闆點頭,平淡道:“嗯,那這樣吧,所有男士都出去蒐集情報,至於苓孚女士,麻煩你帶着這兩位女士,就在這間旅館中打探消息。”
“是,老闆!”
“我們走吧!”
嘭!
關門聲響起,房間裡只剩三名女士,苓孚女士靠在牆上,看着關上的大門,一臉遺憾。
而在牀沿坐着的笙音與柯碧兩位女士則拉開了話匣。
“苓姐,你怎麼經常那樣看着老闆啊?雖然老闆確實很……很……但也不至於癡迷成那個樣子吧?”
笙音首先好奇地問着,她對於這種宛如追星族的瘋狂舉動十分不解,特別是這位看起來十分獨立、帥氣、大方的苓孚女士,怎麼看都不像那種連自我都迷失的人啊?
苓孚女士走了過來,彎着腰,近距離看着笙音,帶着有些警告的語氣道:“笙妹子,老闆的情況極其特殊,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否則你會毀了自己!還有,這番話記得不要給其它人說!”
似乎因爲靠得太近的緣故,笙音的臉上變得紅潤,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支支吾吾地點頭道:“我知道了……”
嗯?
嚴厲的眼神掃過笙音的臉,看着她這一副嬌羞之態,苓孚女士起了捉弄的心思,伸手捏住笙音的兩頰,像揉麪團一樣揉着,用宛如惡魔般的語氣道:“還敢給我分心,你不想活了……”
“哇知道搓辣……”
臉頰的酥麻感讓笙音雙眼泛起水霧,楚楚可憐的樣子,活像一個被惡人蹂躪過後的女子。
苓孚女士也收起玩鬧的心思,像是拍倉鼠拍了拍笙音的腦袋,那兩頰鼓鼓得像個包子。
“好了,你們和我一起去打探情報,記着不要單獨行動,你們還沒足夠自我保護的力量,又身爲女子,獨自一人是很危險的,想要幹什麼之前記得先和我說一聲,明白了嗎?”
“明白了。”
“明白……了。”
一個認真,一個有氣無力,好歹也算是答應了。
三位女士就這樣出了房間下了樓,在旅館的一層,她們的到來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一身遊俠的打扮很是襯托三位女士的身材,加上姣好的容貌,當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停留在苓孚女士身上,大部分人吹了兩聲口哨,很快又收回目光,只有少許眼神依舊在三人身上掃視着,但也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這讓隨着苓孚女士下來的笙音與柯碧兩位女士鬆了口氣,她們突然想起了掩蓋住了真實相貌的老闆,或許這就是先見之明?
另一邊,出去蒐集的情報的幾人分成三組,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去,見幾人都已經走了,老闆眼神一凜,獨自一人往上城區的方向走去……
莫羅克城監牢,一個容貌普通的人來到此地,華麗壯觀的大教堂並未引起他半點異樣,停駐在原地,只是因爲感覺到了內中主人的不凡。
鎧甲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清脆響亮,不一會兒,僅開了三分之一的監牢大門走出一人,一身銀甲,腰懸佩劍,狼頭造型在胸口異常令人矚目,兩人照眼的剎那,周遭的氣氛霎時凝滯。
“朋友,我該稱呼你……”
“我的朋友叫我老闆,至於名字,不記得了……”
“哦?我叫克爾流斯,很高興認識你,不知來莫羅克城監牢有什麼事兒?”
“聽說我的朋友不小心進去了,就想來問問能不能通融一下?”
“朋友?什麼時候的事?”
“應該就在昨天。”
“昨天……是兩個年輕人?”
“沒錯,一個精明一點,另一個看起來有些蠢。”
“他們啊……很抱歉,現在他們有偷盜重要物品的嫌疑,在未消除嫌疑之前,他們不能出去。”
“沒有例外?”
“沒有。”
“那不知可不可以告訴我,事情發生時的具體情況,或許我能幫上忙?”
“嗯,隨我來吧!”
克爾流斯沒有刁難老闆,轉過身去,帶起路來。
老闆瞳孔一縮,對這位克爾流斯有了一些認知。
這人好自信!
沒有說話,老闆隨着克爾流斯來到了監牢中,快要進克爾流斯的辦公屋時,穹頂的異獸浮雕讓老闆不經意地瞥了一眼……
“請坐!”
克爾流斯客氣地說了一句,但其實屋子裡好像並沒有多餘的椅子,他從左側的書櫃中取出一張羊皮卷裹成的卷軸,向老闆扔去。
“這就是案子的卷宗,你可以看看。”
老闆隨手接住了卷軸,解開系在上面的紅繩,將其展開,奸商牌同步翻譯啓動,閱讀着上面的記載。
王國曆斯坦福七世二七年,九月七,夜晚,莫羅克城上城區,約翰子爵府中發生盜竊事件,盜竊者打傷了子爵府上的侍衛三名,城主特此下令批捕。
據知情者口述,偷盜者一身灰袍裹住全身,分辨不出男女,中等身材,實力很強,子爵府上多名身手矯健的劍士都被其擊敗並打傷。
……
卷軸上的細節似乎有點模糊,或許是有意爲之。
老闆看完之後,將卷軸重新裹好,然後拋給克爾流斯,並道:“那偷盜者是位女士,與他們無關……”
“朋友,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個問題我希望你謹慎回答。”
“若是男子,有擊敗守衛直接逃離的能力,沒必要將自己裹得太緊,反而可以故意露出一些破綻來擾亂他人的視線,只有偷盜者是女士,性別之間的巨大差異才會讓她這樣行事。”
“你這番話並沒有說服力,或許那個偷盜者並沒有那麼聰明,又或者朋友你也是在故意干擾我的視線?”
“卷宗裡的敘述隱瞞了很多,你應該不只是爲了將偷盜者抓捕歸案吧?”
“誰知道呢?”
“與其對立,不如合作,你看如何?”
“你這是在賄賂?”
“我沒錢……”
“大概明天上午,約翰子爵會來旁觀審訊的過程,朋友你看着辦……”
“多謝了,可以讓我見見他們嗎?”
“我建議你最好不要,這裡是監牢!”
“我明白了,明天上午我會過來旁聽,應該不會打擾到審訊過程吧?”
“這倒是不會,只要朋友你別做什麼就行。”
“時間不早了,我也先走了,請!”
即將出門的一刻,老闆停了瞬間,說道:“你那口劍很特別。”
是嗎?
人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