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哈~
這時,一個醉醺醺的,打着酒嗝的客人,搖搖晃晃地朝着吧檯走來,然後一個不穩,成熟豐滿的身子趴在吧檯上,腦袋橫放着,看向在吧檯上無聊地拋着硬幣的少年侍者,一雙尖尖的耳朵豎在腦袋兩側泛紅,醉眼迷濛地問道:“小~子,你們老闆呢?”
少年侍者無奈地看了一眼這位女士那副德行,生怕一不小心就吐他一身,轉身倒了一杯熱水,隨後遞給她道:“苓孚女士,您先喝杯熱水醒醒酒吧!”
女士把腦袋立起來,眼睛虛着,紅脣輕啓,略帶挑逗道:“喲!小~子,看不出你還挺會關心人的嘛,要不是長得沒你們老闆好看,指不定我就看上你了!”
少年侍者知道對方是在調戲他,這位女士的心思他還是知道的,於是癟癟嘴意味深長地道:“女士,您還是把心思放在老闆身上吧!”
苓孚女士接過熱水,手上冒出一股寒氣,那熱水眨眼間就在表面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不過瞬間,寒氣一消,冰層破裂,熱水已是半冷,她舉起水杯,朝少年侍者揚了揚,笑了笑,那笑容在少年侍者眼裡很迷人,他不禁多瞥了兩眼,便收回目光,他一向知分寸,某種意義上,不禮貌的舉止往往是禍亂的根源,當然,要是他長得像他老闆那樣好看得慘絕人寰,可能……也許……大概會是另一種說法?
苓孚女士顯然不知少年侍者在想些什麼,不過大概能從方纔的舉動中看出一絲羞澀,心道一聲:小屁孩!
咕嚕……
一口飲盡半冷的熱水,苓孚女士感到自己因大量飲酒而有些暈眩的腦袋清醒了許久,順便還打了個酒嗝,酒氣撲面而來,少年侍者連忙用右手捂住口鼻,左手在面前扇了幾下,大概感到氣味減弱了不少,方纔鬆開了右手,然後感嘆道:“苓孚女士,我想要是您以這種狀態和老闆見面,您的夢想有很大概率將要破,再說,以優雅美麗知性著稱的精靈一族的基因,您沒從中學到半點?”
苓孚女士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直起身子,找到吧檯前面的高腳椅坐了上去,然後道:“要不是確定他不在,我怎麼可能來喝酒!至於基因這種東西,我懷疑那個奸商把什麼都剃出去了,只留了個尖耳朵,有個屁用!”
少年侍者連忙道:“優雅,您要保持優雅!”說着,看着苓孚女士那姣好的容貌道:“不是還有個優點嗎?”
苓孚女士白了他一眼,道:“老孃本身就天生麗質,需要這個來增加砝碼?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老闆那長相,他真的是人?”
少年侍者趕緊住了嘴,老闆的存在可不是他能非議的,只好裝作沒聽見苓孚女士的吐槽。
苓孚女士頓覺沒趣,於是切入正題,問道:“對了,你們老闆究竟去哪裡了?好像最近沒什麼任務吧?”
少年侍者搖搖頭,道:“前些日子老闆說要出去一趟,也不知去哪兒了……”
苓孚女士皺起好看的眉頭,纖細修長的手指撫着白皙的下巴,疑惑道:“這鬼地方除了這座鬼一樣的城市,還有其它能去的地方?”
少年侍者遺憾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老闆他一向神出鬼沒,我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苓孚女士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放棄打聽酒吧老闆的去向,岔開話題道:“算了,不提他了,我問你個事兒……”
少年侍者頓了一下,道:“先說好,我有權利拒絕回答!”
苓孚女士挑起眉,笑道:“喲!你還挺硬氣的嘛!放心,肯定不會問個人隱私的事,我就想問問,你可知道這座城市真正的原名?”
少年侍者看了看她,並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從吧檯下拿出紙筆,然後在上面用一種特殊的文字寫到——拉萊耶。
苓孚女士一副瞭然的樣子,道:“你果然來自那裡,不過關於那個名字的故事你知道多少?”
話一出口,少年侍者陷入了回憶,好半晌才道:“知道得不多,但在傳說中那是一個不可名狀的存在的沉眠地……”
嗯,苓孚女士贊同地點頭道:“你很小心謹慎,這是正確的,對於那些存在,任何直言其名,或者述說與其相關的東西時都要萬分小心,但在這地方卻大可不必如此……”
少年侍者似乎想到了什麼,道:“您是說,那個奸商會爲我們背書?”
苓孚女士搖頭道:“不只是背書那樣簡單,這座城市在屹立在這裡多久了,你可曾見過什麼不知名的東西來過?”
少年侍者瞳孔緊縮,然後小心翼翼地環視了一圈酒吧裡的客人,隨後壓低聲線道:“您難道是說,我們背後的那個奸商就是……”
苓孚女士笑了起來,之前粗魯的姿態蕩然無存,優雅地舒展身子,道:“我可什麼都沒說過,今日聊得很開心,祝你下個世界平安歸來。”
說完,躍下高腳椅,向身後拋了幾枚半透明的硬幣,便搖曳着身姿離開了。
少年侍者慌忙地接住了幾枚半透明硬幣,數了數,沒少錢,收好後,又環視了一下四周,纔將其收到吧檯下的一個有着銀色小鎖的抽屜裡,鎖好後,繼續無聊拋弄着手中的硬幣,不過,與之前嫺熟的動作不同,幾次硬幣都似不聽話地掉在了地上。
隨着時間的流逝,酒吧裡熱鬧的氣氛漸漸散去,大多數客人都已結賬離去,哪怕有醉得不省人事的,也被熟識的人給擡走了,直到天色徹底暗了下去,酒吧裡除少年侍者外,已經再無一人,無奈地看了一眼滿地狼藉的酒吧,這大概是少年侍者唯一頭疼的事吧!
也不知道老闆的酒里加了什麼東西,人也就罷了,爲何那些千奇百怪的客人也會被醉暈?
難道老闆你開的是黑店?
當然,少年侍者也就只敢在心裡吐槽兩句,當着老闆的面他可不敢說這些,畢竟他能安安穩穩地待在這裡,已經是老闆照顧的原因了。
呼……呼……
過了好久,將拖把拎幹,拖完了最後的地板後,少年侍者擦了擦汗水,拖着疲憊的身軀你,回到吧檯前,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等了一陣子,用手確認水溫合適後。
咕嚕……咕嚕……
哈!
溫暖的感覺順着口腔直達胃裡,疲憊的感覺瞬間有了好轉,這時他想着:那奸商不是說身體都數據化了嗎?這是在放屁吧?
少年侍者對那奸商的奸猾之處有了新的認知,基本上一切的消息,看似沒什麼問題,但就是沒一個正確的,至於他是怎麼知道的,這就要感謝那些偉大的先驅們了!
躺在吧檯的椅子上,頭仰起來看向天花板上那昏黃的吊燈,溫暖安心的感覺讓他的思緒漸漸放空……
“小子,醒醒……”
肩膀上被拍了下,一陣熟悉的聲音將少年侍拉回現實,隨後,彷彿從噩夢中驚醒了一般,少年侍者猛然睜開眼,身子前傾,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心臟劇烈的跳動着,彷彿溺水許久,又剛被人救上了岸的人,額上沁出細汗,臉色微微發白,指節緊緊地掐在青木吧檯的邊緣上,青筋暴起,手指彷彿都要嵌進去似的,難以形容的噁心感自胃中傳出,想嘔卻又嘔不出。
“小子,你要是再用力,那吧檯可就要被你抓壞了!”
略帶磁性的聲音再次傳來,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耳鳴聲過後,少年侍者的才感覺身體慢慢好了起來,然後擡起頭,不好意思道:“對不起,老闆!”
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身姿挺拔,但身後卻蓄了一頭長髮,原本古老與現代的矛盾在來人身上卻結合地恰到好處,但少年侍者卻看向那張精緻地不似人間的臉,他覺得,這纔是解決矛盾的根本所在,難怪那位苓孚女士如此癡迷老闆,大概這就是直視不可名狀的存在那令人瘋狂而迷戀的感覺吧!
老闆隨意拉了個椅子,放到一旁,然後從吧檯後的酒櫃裡取了一瓶酒,拿了兩個杯子,屈指一彈,酒瓶蓋便落到地上,倒上酒,隨手一揮,那酒杯便似長了腳似的滑到少年侍者面前。
這一幕讓少年侍者看得很是羨慕,雖然他也有超越常人的力量,但卻遠遠不如老闆這樣信手寫意,那彷彿是在看一場藝術片一樣的力量掌控,少年侍者也只在老闆一人身上看到過。
老闆沒說什麼,舉起酒杯,晃了晃,中性的聲音傳來:“先來一杯,別的事兒等會兒談!”
少年侍者點點頭,捧起酒杯,與老闆碰了下杯,然後一飲而盡,酒的辛辣加上一股說不出的甘甜,讓少年侍者原本恐懼而疲乏的心緒變得亢奮起來。
老闆似早有所料,放下酒杯,略帶一絲微笑道:“現在說說吧!”
少年侍者看着那彷彿要顛倒衆生的微笑,神迷了一刻,方纔如夢初醒道:“老闆,不好意思,剛纔走神了……”
看着他那樣子,老闆無奈道:“沒事,你繼續說吧。”
咳咳!
清咳了兩聲,少年侍者說道:“之前那位苓孚女士來問您下落,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後,她便問我可知道這座城市曾經的名字,我沒直接回答她,而是在拿了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