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童傾玫此時此刻的心臟跳得比剛跑完三千米還歡快,她一遍遍地在心裡反問着自己,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
可是,明洙真真切切的溫度透過略薄的秋衣滲進皮膚裡,讓她的雙頰也染上了紅意。
童傾玫,我好想你……
這是童傾玫長這麼大,聽到過最好聽的話,直擊心臟,爆發力無窮。她一時失去了語言組織能力,全身僵硬得矜在明洙的懷抱裡。
片刻後,明洙無奈地在她耳邊輕輕嘆了口氣,“果然,這種話對你都沒什麼誘惑力。要是別的女生,早就尖叫着反撲過來了。”隨後,鬆開懷抱,與她稍稍拉開距離。
“哎!”語琴瞪大眼睛,顯然大腦還沒跟上事情發展得節拍。
“話說,我們認識那麼久,我還是第一次來你宿舍吧。”明洙說着開始參觀起宿舍來,順便不忘對裡面的擺設進行一番評頭論足。
話題轉換之突然與迅速,讓童傾玫呆愣了許久才終於跟上速度,她轉過身來,隨手拿起身邊的一本大學生思想教育便是朝他丟去,“死明洙!不准你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表情。”
明洙跟在童傾玫身邊,雖然打不過她,但是基本的的敏捷性還是有的,他一個側身躲過書本的攻擊,順手理了理出現褶皺的衣服,這才擡起頭來,“童傾玫,一個禮拜不見,你不僅更醜了,脾氣也更差了。嘖嘖……這樣下去,哪個男人敢要你。”
童傾玫怒火蹭蹭上竄,她猛然轉過身去,氣呼呼地就是要門邊衝去。
明洙見狀,長腿一跨,三步就趕到她身邊,一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手按在門板上,“好啦,我錯了。不鬧你了,你不知道,我差點就沒命來見你了。”
“啊?什麼情況!你不要嚇我,這一個禮拜你到底怎麼過的?爲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你真的是上官家的……”童傾玫急急忙忙地剎住了嘴,差一點就把私生子這三個字給順出口了。
明洙倒是無所謂地笑笑,“上官家的私生子啊,這個還真的是,親子鑑定報告都有了。”
“明洙,我不是故意……”童傾玫覺得有些抱歉,她不知道,這個身份,對明洙來說是多麼負重的象徵。
“傻妞,別一副被屎糊臉的表情,超級醜!”明洙開玩笑地伸手揉着童傾玫緊皺起來的眉頭。
“啊!你好惡心!”認識這麼久,這點默契自然是有的,童傾玫立刻心領神會,轉換着語氣和氣氛,“你還沒回答我前面幾個問題呢,什麼叫差點沒命,是不是被前女友們圍攻求複合了!”
“你覺得可能嗎!”明洙用力點了點童傾玫的額頭,順勢收回自己的手,“有什麼話先晚點說吧,這一個禮拜我都沒睡好,我先躺會。”說完,他徑自走到童傾玫的牀鋪邊,鞋一脫,被子一拉,毫不忌諱地便是躺進被窩裡。
“嗯,那你先好好休息。你午飯吃了沒,我下去買點上來,等你醒過來可以吃。”童傾玫詢問道。
“糖醋里脊。”從被子裡傳來悶悶甚至有些遙遠的聲音。
童傾玫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笑着搖了搖頭,隨後轉身離開宿舍。
…………
童傾玫剛下樓,手機就開始瘋狂叫起來,她奇怪地掏出一看,見來電顯示是薏薏,便是立刻接起,“薏薏,有什麼事嗎?”
“玫子,你在食堂不?看見新聞了沒!”何薏薏的嗓門一如既往地充滿着活力,只是這一次多了些,興奮?
童傾玫四處張望了一下,正好看到宿管阿姨休息的房間裡傳來電視機的聲音,她朝那靠近了幾步,偷偷瞄着。
“鑑於昨日發生某些不良記者偷入上官家宅造成嚴重的騷擾,上官先生已經委託律師團對這幾位記者以及所屬報社正式發出律師函。同時,對於瞎編亂造,扭曲事實的幾家電視臺提出警告,希望你們遵守新聞人的職業操守,不要杜撰扭曲事實,造成上官家的困擾,明日黃金帝國會正式召開記者會,屆時上官家會全員出席,給廣大民衆一個答覆。也會正式介紹這位二少爺給大家認識。謝謝一直支持和關注黃金帝國成長的朋友們……”是黃金帝國的公關經理,童傾玫早就記熟了那張臉。
“喂……喂……”這時,從手機裡傳來焦急的呼喊聲。
童傾玫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還在接電話呢,趕緊對着話筒喊道,“嗯,在。新聞我看到了。”
“玫子,明天我們一起混到發佈會現場去吧。你不是也想見到明王子嗎?”何薏薏顯然已經蠢蠢欲動,聲音都有些抖音。
“額……”童傾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何薏薏,她心心念唸的明王子此刻就躺在女生宿舍裡睡覺。還是別說了吧,不然可能下一秒全校都知道明洙回來的事情了。“薏薏,那種場合,我們應該進不去的吧。”
“哈哈……你膜拜我吧。我小姑是電視臺的,她能幫我搞到兩張記者證。這機會可是絕無僅有,錯過就沒有了。你去不去?!”何薏薏再次慫恿着。
“那……好啊。”童傾玫自然也擔心,明天的記者會一定是個狼窩虎穴,就算自己幫不了忙,至少在現場能安心些。
“OK!那我趕緊找我小姑確認去,掛了。”何薏薏說完,風風火火地就把電話掛了。
童傾玫塞回手機,有些心不在焉地朝食堂走去。
在食堂打包了飯菜,童傾玫又在便利店買了明洙最愛喝的酸奶,重新回到宿舍。
開門進入,小聲靠近,將飯菜放到書桌上,這纔將視線落在牀上的人身上。明洙似乎睡得很香,還發出淺淺的呼吸聲,語琴躡手躡腳地靠近,蹲下身,注視着他的睡顏。
這一個禮拜,你一定很累吧。明洙……
童傾玫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其實早該看出來了,這個傢伙一向最喜歡跟她擡槓,可是今天還沒說幾句就便躲進被窩裡了。是跟昨天記者闖進上官家有關嗎?你說的差點沒命是因爲這件事嗎?那個金碧輝煌的家庭,能夠接納你這個忽然出現的兒子嗎?其實,明洙,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你過得好,那我真心祝福你。但是,如果你很累很累,那我就不問了,只要你還記得,累的時候,有我這個朋友可以依靠,就好了。
明洙這一覺真的睡了很久,當他終於緩緩睜開朦朧的雙眼,意識短暫模糊確認自己身在何處時,才微微揚起嘴角。這是他一個禮拜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次覺。那個叫上官的家,雖然有最昂貴的大牀,最舒適的牀褥,卻冰冷而硌骨,讓他輾轉難眠。
一旁,童傾玫趴在牀沿邊睡着了,睡夢中的她五官放鬆且平和,嘴角還帶着淺淺的弧度。明洙坐起身,調皮地伸出手捏住她的鼻子,沒過多久,童傾玫開始張開嘴,雙眼蹭得睜開了。
“你幹嘛!”童傾玫一巴掌拍開明洙的手,不悅地揉了揉鼻子。
“哈哈……”明洙卻爲自己的惡作劇頗感開心,他利索地跳下牀,穿上鞋子,“餓了。”
童傾玫站起身,揉了揉有些抽搐的雙腳,“去洗個臉吧,嘴角還有口水印。”
“開玩笑!我睡相可是很好的,什麼打呼磨牙流口水,我一樣都不沾。”明洙立刻反駁到,雙手卻不停地蹭着嘴角。
童傾玫忍不住撲哧一笑,“是啦,你不打呼不磨牙不流口水,只是八歲還尿牀,整整半年天天不落,害明嬸以爲你小小年紀就尿失禁……”
“喂!說好絕不提這茬的!”這件事算是明洙活了二十三年來唯一的恥辱,也是童傾玫唯一能拿來嘲笑他的,每提必能引起明洙的巨大反彈。
“哈哈……我還記得明嬸當時對我說,玫子啊,你說小洙怎麼跟壞了的水龍頭一樣,天天漏啊。笑死我了……”童傾玫一想起當時明嬸糾結的表情,忍不住笑得更加誇張了點。
“童傾玫!”明洙俊臉微紅,整個人猛然間欺了上來,將童傾玫困在懷中,用手臂圈着她的脖子,故作惡狠地說道,“你知道的太多了。一般這種人都沒有好下場。”
童傾玫這個沒出息的傢伙,每次一有身體接觸就立刻腿軟,怕自己丟人,她立刻棄械投降,“大俠,我錯了!我再也不提了!槍抵我腦門上也絕不再說!你餓了吧,再不吃飯菜都冷掉了。”
明洙這才鬆開手,笑得一臉得逞,“這還差不多。童傾玫,我警告你,再敢拿這件事糗我,我就把你小時候營養不良的照片送給學校的保安大叔,讓他們貼在警衛室門上辟邪。”
童傾玫咬牙切齒地無聲表達着自己憤怒的情緒,反正她從來就沒有說贏過明洙,乾脆是先行在書桌邊坐下,打開包裝盒,雖然飯菜有些冷掉了,不過肚子已經餓得不行,也不敢挑剔了。
明洙在童傾玫身邊坐下,拿起筷子一口又一口地夾着糖醋里脊,滿意地點點頭,“食堂的大媽技術沒退步啊。”
童傾玫夾了口飯送進嘴裡,順着話題說了下去,“你還別說,前幾天食堂大媽逮着我還問那個天天嚷着糖醋里脊萬歲的小子跑哪去了。還以爲你移情別戀不愛吃她做的菜了呢。”
“人氣這麼高真是煩惱,連大媽都想我了,看來我有必要趕緊回到學校來了。”明洙繼續夾着糖醋里脊,很快就消滅了一半。
童傾玫筷子一頓,心臟漏跳了一拍,“你……還會回這個學校上課?”
“哦,很正常啊。我還沒畢業呢。”明洙理所當然地回答到。
“可是……”輿論鬧得沸沸揚揚,更何況你今日不同往昔,那個上官家不會讓你轉學到更有檔次的大學嗎?童傾玫想問出口,卻咽在嘴邊。
“哦,對。我說忘記什麼事了,”明洙忽然放下筷子,面色稍稍嚴肅些,看向童傾玫,“武館的工作你辭了吧,我要招你當我二十四小時貼身保鏢,月薪八千,視表現可上調,如何?”
二十四小時?貼身保鏢!“咳咳咳咳……”童傾玫忽然間被米飯嗆到,劇烈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