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經打算起身離開的葉瑾言復又坐了下來,看着她道,“白小姐真的打算報警?”
“當然!”白亭如道,“這個蔣小姐擅自違約,現在又無故失蹤,很有可能是負罪潛逃,我怎麼能不報警追究她的責任!”
“是嗎?”瑾言脣角掀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那麼白小姐,請問你去報警的話,要報誰失蹤了呢?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我……”被噎了一下,一時語塞。
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蔣小姐到底全名叫什麼,她剛纔只是跟葉瑾言較勁,現在被她反將了一軍,臉上頓時失了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告辭!”知道在這裡不會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瑾言站起身,看向白徹,“白爺爺,我代我爺爺向您問好。”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你站住。當我們家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肯失了面子的白亭如叫道,可是卻攔不住她離開的步伐。
“好了小如。”輕輕的攔住她,裴斯年看了看前方那個快步離去的身影,收回目光,“話說回來,這個蔣小姐如果真的失蹤了,月白也不能坐視不理,畢竟是簽了合約的,我們還真得好好找一找。”
“找什麼?擺明了就是違約不想擔責任跑了,她假惺惺跑這兒來做一場失蹤的戲,還真就信了她不成?”氣哼哼的說,白亭如一臉的不屑,“我纔不找,再說了,爸媽不是不讓我管公司的事兒麼,關我什麼事,等他們回來再說吧!”
略沉了沉目光,裴斯年只是淡淡的輕嘆一聲。
——
瑾言回到家,發現今天秦珂也來了,見到她,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大嫂,我前幾天給熠熠買了兩個玩具,還放在我房裡忘了拿過去,要不要上來看看?”她想了想,然後轉了個彎說道。
秦珂點頭,“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
兩人相攜上了樓,輕輕的關上房門,瑾言看着她道,“大嫂,有消息了嗎?”
微微的搖頭,秦珂嘆了口氣,“看樣子,你也是沒有消息的。”
“我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都聯繫不上她。之前就覺得她不太對勁,我應該把她留下來纔是,只是不知道究竟爲什麼就不見了。”皺起眉,她想了想,“你說,她是不是爲了避開……你弟弟?”
“不會。”秦珂說,“這個蔣小姐我打過交道,她絕不會爲了躲開秦商就連朋友都不聯繫了。更何況,她沒必要連工作也丟掉,是不是?他們之間的事我沒多過問,不過我想問一句,她肚子裡的孩子……”
“大嫂,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只關心她肚子裡的孩子嗎?難道對於你而言,沒有那個孩子,就不必關心她的死活嗎?”瑾言聽着這話很不舒服,不太高興的說。
秦珂頓了頓,面色有些尷尬,但她還是點頭道,“坦白說,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我是不會太關心,畢竟我跟她並不是很熟,更算不上是朋友,如果不是她是你
的朋友,就算她跟秦商之間有什麼關係,也跟我沒關係,不是嗎?”
“……”瑾言明知道她這話其實說的也沒有錯,可是在這個時候,這個蔣曉婉還不知道死活下落的時候,聽到這樣的話,着實是不怎麼好聽的。
“大嫂,算了。你說的沒有錯,曉婉是我的朋友,原本我就不應該扯着你陪我一同着急的,這件事,我自己想辦法,你不用過問了。”
“你又錯了。”秦珂糾正她,“不是你扯着我陪你着急,我現在是真的着急。就像我剛纔說的,她的肚子裡還懷着我們秦家的骨肉,我不可能不過問,而且……只怕現在秦商也該着急了吧。”
“他?”冷哼一聲,瑾言說,“大嫂別怪我說話不好聽,他這樣的人,心裡只有自己,怎麼會爲曉婉着急,這件事跟他無關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秦珂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辯解,本來麼,秦商那樣的人,讓別人有這樣的認知簡直太理所應當了,可他只怕自己都不瞭解自己的心吧。
正說着話,瑾言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了看電話,是個陌生的號碼。
刻意往邊上讓了讓,給她接電話的空間,秦珂走到陽臺往外面看去,瑾言這才轉身接起,“喂?”
“裴太太,方便說話嗎?”電話裡的聲音,還真的讓她有些吃驚意外。
“你?!”
“有時間見個面嗎?我有些話想跟你談談。”他聲音清冽淡漠,聽不出一絲情緒的起伏。
抑制住內心的激動,葉瑾言儘量讓自己表現出很理智很平淡的樣子,決不能輸給他,“該聊的不是都已經聊過了嗎?我不認爲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說完,果斷的準備掛斷電話。
憑什麼你想怎樣就怎樣,自己就算再愛他,再思念他,也不能總是這樣被他拿捏在掌心裡,不管他是不是裴斯年,都不能這樣被他耍着玩!
“我想跟你談談關於蔣小姐的事!”他急急的補充了一句。
怔了怔,瑾言頓住了,手握着手機沒有鬆,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喂?裴太太……”那邊不確定她還在不在,重複了一遍。
脣瓣動了動,她有些機械的問道,“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
白家附近的咖啡廳。
葉瑾言沒有想到,他會選擇在這麼近,幾乎在白亭如眼皮子底下的地方,然而看見他從遠處快步走來時,原本以爲足夠堅強的心,到底還是忍不住軟了下來。
即便面目全非,可無論從身形,還是走路的姿勢,甚至手臂的擺幅,怎麼可以那麼像,尤其當陽光從他的身後籠罩着,看不清面龐的時候,她甚至就會錯覺回到了從前,他會溫柔的扶着自己的肩膀,軟聲問道,“小傻瓜,怎麼不多穿件衣服?”
出神間,就這樣傻傻的笑了起來,聽到一聲輕咳,纔算回過神來,偏了偏臉,收起自己軟弱的一面,再次轉過頭,面色變得清冷無比。
“抱歉,我遲到了!”他微微一笑說道,彷彿全然不記得兩人之前發生過的那些事。
“不要緊,是我早到了!”瑾言說道,“說吧,你想跟我談什麼?”
他笑了笑,“裴太太這麼着急趕時間嗎?我可不可以叫一杯水?”
攤開一隻手,表示他隨意,他還真就招手叫來waiter,然後叫了一杯白開水,又給她叫了一杯檸檬茶。
“這裡離白家這麼近,方先生是擔心白小姐會多想不敢走遠,還是白小姐就在對面看着才能放心呢?”眼皮微挑,看向斜對面的白宅,不無嘲諷的說。
“是,她確實很緊張我,爲了不讓她多想,選在這裡,你不會介意吧?”他居然很坦然的承認了,而且還煞有介事的問她不介意吧。
瑾言苦笑了一下,“不介意,當然不介意。方先生對白小姐可謂是重情重義!我們還是閒話少說吧,免得白小姐以爲真有什麼再多想了。你是知道曉婉的下落嗎?”
“不知道。”他直截了當的回答。
“……”瑾言有些無語,“既然不知道,那你想跟我談什麼?”
“想談談蔣小姐的下落,她究竟去了哪裡。”
“……”瞬間她覺得自己的火氣在蹭蹭的上竄,“我如果知道她去了哪裡,還需要坐在這裡跟你談什麼?你究竟什麼意思,耍我是不是?”
“裴太太不要誤會……”
“去他的裴太太,你可不可以不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她忍不住發來火。
一遍又一遍的裴太太,只會提醒她,他就算再像,也不是她的裴斯年,不是她的裴三!
方耀翛然住口,臉色顯得有些尷尬。
大約也覺得自己發火發的有些莫名其妙,瑾言喘了口氣道,“好吧,你說說看,你究竟想說什麼?”
“事實上,蔣小姐現在也算是我們月白旗下的籤-約合作伙伴,她失蹤了,對我們的損失也是很大的。本來最近就要拍關於新一季彩妝的廣告,可她在這個時候失蹤了,廣告期往後推延,彩妝上市宣傳跟不上,損失也不小。還有原本投放的……”
“打住!”一擡手,瑾言說道,“我不想聽你們的損失有多少,我只想知道我的朋友在哪裡,如果你壓根兒就不知道,我想,我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說着,她打算站起身離開了。
“裴……葉小姐,我想你現在不應該這麼急躁,而應該好好的冷靜一下,想想她有可能去的地方。又或者,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她有沒有說過什麼不同尋常的話,做過什麼不同尋常的事?”他欠起身追問。
瑾言怔了怔,被他這樣一提醒,腦中瞬間回想起那日蔣曉婉的反常舉動。
那天她就覺得不對勁,從她失蹤以後,自己心裡就很亂也很擔心,但是從沒有反覆的回想過那天的情形,現在回想起來,她的神經質,她的緊張兮兮,還有她給自己的那枚鑰匙……
對了,鑰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