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非要今天在這裡談事情嗎?”顧西城擡眸,緩緩站起身。
雖然一身的白衣素裹,可是站起來以後,一身的凌然之氣,氣勢迫人。
張標莫名的就心縮了一下,往後退一步,然後意識到了什麼,又仰起頭,“事情總歸都是要解決的,今天就當着老爺子的面,我們就想要顧少一個態度。只要您說一句依舊一切照舊,不減我們的份例,外面現在傳言,顧少嫌我們這幫老的不中用了,想要減了我們的開支,您就表個態,也挫挫外面的流言,讓大家定定心!”
雖然還在逼着他,可明顯口吻已經軟化了許多。
“有什麼事,也要開了董事會以後大家商討着來,現在不談公事!”顧西城冷冷的說,“送客!”
其他人哪裡肯依,張標乜眼看他,“這麼說,顧少這意思就是那流言都是真的了?真的要減我們這些老的用度?”
“張標,你是真的爲大家,還是其他什麼,你心裡清楚。我說最後一句,今天不談公事!”沉聲說道,顧西城的臉色陰沉沉的。
“顧西城!你別拿着雞毛當令箭,如果不是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你以爲你是誰?老子打江山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現在想一腳把老子踹開?門都沒有!”張標破口大罵,現場一片混亂。
秦商看着,看着,往後退了幾步,避開中心位置,脣角噙着不經意的笑。
亂啊,越亂越好!越亂了,他才越能從亂世中尋求機會!
“有客到——”外面又傳來了聲音,然後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緊接着,就看到裴斯承和秦珂一起出現在廳堂裡。
秦商瞪大了眼,不是沒想到她會來,只是,她怎麼會跟姓裴的一起來?
“大哥。”待他們上完了香,裴斯年走過去喚了一聲,又看向秦珂,“大嫂。”
微微頷首,裴斯承擡手搭在顧西城的肩膀上,“節哀!”
“謝謝。”點了點頭,顧西城轉頭看向那一衆方纔還囂張的嘍囉,“還有誰想被‘送’出去的?”
張標怔了怔,一時也有些猶豫了。
容城三門,就算顧家老爺子不在了,他們想要趁機鬧鬧多撈點好處,可是如果連裴家都來了,帝秦雖然比不上容城這三家,但是若跟裴氏聯合起來支持顧西城,那也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好,我們就等你的董事會!”指着他的鼻子,張標冷哼一聲,一揚手,“我們走!”
看着這些人都走了,顧西城微微鬆了口氣,他不是怕,只是不想在老爺子的喪禮上鬧出事兒來。
“裴大哥來的真是及時,不然的話,少不了還要多折騰一會兒。”顧西城說道,低下頭看了一眼依舊在一旁的顧衍澤,眸光沉了沉,“有些事兒,靠自己人,真的還不如靠朋友!”
顧衍澤沒有開口,頭垂得很低很低,輕輕的往火盆裡扔着紙錢。
“看來這些人,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動手了。”裴斯年說道,“你還是要早做準備。”
“明白。”
“你們董事會的那羣老古板,有多少支持你的,你心裡有數嗎?還有,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團結一心,有些事,就算放不下也暫時放下吧。”他勸慰道,“哪怕看在我老婆的面子上呢?”
半開玩笑的說,顧西城果然脣角勾了勾,嘴裡卻是說,“你老婆是誰,我該給她面子嗎?”
“這話可就不厚道了!”裴斯年笑了笑,輕嘆一聲,“一場風雨終究是逃不過了,你自己多當心!”
“放心,比這更大的陣仗我也見過,這不算什麼了。”不以爲意的說,顧西城道,“這兩日-你一直在我這裡忙,都沒有好好的回去陪人家,小心被一紙休書出門!”
“不會,我對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雖然這樣說,可想想終究也是好幾天沒有好好跟他的小妻子說過話了,便打了一聲招呼就離開了。
秦珂站在裴斯承的身邊,他們從出現在靈堂外的時候,就引起了記者們的圍觀和注意,端着相機不停地拍照,這對一直傳不合傳離婚的夫妻,突然這樣高調的出現在大衆的面前,而且十指緊扣這般的秀恩愛,這可是頭條啊。
這是在公衆面前的做戲,還是感情複合,還是傳言不攻自破呢?
“伉儷情深啊!我還不知道,你左右逢源的本事這麼大。”晃了過來,秦商冷哼一聲說道。
“你怎麼會來?”皺起眉頭看着他,秦珂問道。
秦商大笑,“笑話,許你來不許我來嗎?這裡是你的地盤?我來弔唁一下長輩有什麼不對嗎?”
不想跟他吵架,秦珂低聲道,“在人家的地頭上,我不跟你起爭執,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可我偏不喜歡回去說,偏要在這裡說,你能拿我怎麼樣?”他沒個正經,又似乎要存心激怒她。
不待秦珂開口,裴斯承輕輕的拉了她一把,將她護在身後,“還要去接熠熠的,我們走!”
看着他們夫妻和睦的樣子,秦商覺得無比的刺眼,可是這時候衝上去糾纏,顯然是不明智的,只能眯起眼看向他們遠去的背影,心裡嘀咕,他們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
裴斯年回到家,發現她的小妻子並不在客廳裡,廚房也沒有,那就一定是在臥室了。
輕輕的捲起袖子,一邊上樓,想要給她一個驚喜。
推開門,卻見牀上躺着一個靜靜的睡美人,閉着眼睛,睡相不是太好,但是睡得很香。
頓時有些無奈,擡腕看了看時間,走過去拉開一半的窗簾,然後在牀畔坐下來,擡手輕輕的拍下她的小屁股,“小懶蟲,都快十二點了還不起牀?”
“唔……十二點了不是應該睡覺嗎?起什麼牀?”她迷迷糊糊的說,翻了個身,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看了他一眼,“嗯?你回來了?”
“聽這意思,似乎不喜歡我回來?”他揚了揚眉,一伸手就將她抱入懷中,還沒完全醒過來的她,身體軟軟的,就這樣靠在他的懷裡,像只慵懶的樹袋熊,讓他愛
不釋手。
“你不是最近都很忙嗎?恩?十二點了?”她纔回味過來,之前一直以爲是夜裡十二點,可是此刻窗外陽光明媚,太陽從窗簾縫隙間傾灑進來,顯然是白天。
自己究竟是睡了有多久?爲什麼好像睡不夠一樣!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裴斯年溫聲問道,“以前可沒見你這麼貪睡過。”
“也還好吧,可能你不在,我無聊就睡覺了唄!”她抓了一把頭髮,想了想,“顧老爺子的喪事辦完了?”
“算完了,也算沒完!”他說。
“嗯?”
“喪事算是差不多辦完了,不過後續的事情還沒結束,有得折騰!”沉聲說道,抱着她的手無意識的上下移動着,輕輕的摩挲她的皮膚,忙碌了好些天,都沒有好好的抱抱她,親親她。
此刻,這樣的抱着,嗅着她淡淡的體香,居然有些心神搖曳的。
“大白天的,不要折騰!”試圖推開他的手,她嬌嗔的說。
裴斯年輕笑,“就是大白天的纔要折騰,反正你也沒起,剛好一起睡!”
“討厭啦!”瑾言咯咯的笑着,躲到被子裡去,笑了一會兒,又想起什麼,“對了,我又接了一部新劇,下個月可能就要動身了,那時候就是真的聚少離多了!”
擰起眉頭,裴斯年一臉不悅,“我有說過其實我很討厭你這份工作嗎?”
“可我這份討厭的工作是老闆你賜予我的!”笑嘻嘻的說,知道雖然他嘴上這樣說,卻也不會干涉什麼。
“看來我要考慮收回了!”捏着下巴,他似真似假道。
“還是不要了,不然公司折損了一員大將,你不是虧本買賣了!”攬着他的脖子,她撒着嬌說。
“可我賺了一個能安分待在家的小妻子,算起來還是划算的。”
“……”她反正說什麼,都是說不過他的。
看着她一時語塞卻又不服氣的樣子,裴斯年哈哈大笑,心頭壓抑的沉重彷彿也一掃而空,直接將她壓下。
他的吻如蜻蜓點水,輕輕的在她的面頰上啄着,吻着她每一寸領土,瑾言閉上眼睛,很享受這種溫馨甜蜜的時刻。
有的時候想,老天待她還是很不薄的,裴斯年只怕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手指交錯,她的髮絲纏繞上他露出一小截的胳膊,密密的交纏着,彷彿彼此怎麼也分不開。
裴斯年的手指利落的將她的衣釦解開,身體渴念着她的小妻子,他溫柔可愛的小妻子。
就在衣襟釦子盡數散開,露出裡面蜜色皮膚的一瞬,瑾言忽然覺得胸口一涼,然後胃裡一陣翻騰,皺起眉一把推開他,坐起身來。
猝不及防,裴斯年險些被她從牀上給掀下去,再看她一手捂脣,擰着眉很不舒服的樣子,立刻緊張起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搖了搖頭,一手捂着嘴巴,一手去拽被子蓋在身上,剋制胃裡往上翻涌的那種感覺,使勁的嚥了幾口唾沫,稍微舒服一點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