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看着王老爺子,不知這位脾氣火爆的老頭,有什麼事求我。
“小張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血藕?”王老爺子猶豫了一下,問道。
我眼皮微微一跳,說:“老爺子,你說的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血藕?”
當初在餘家村佛堂地下密室,我見到過血藕,陰長生企圖用血藕,再造肉身。
這種天地奇珍,十分罕見,先祖曾在相經上說,他訪遍天下名山,一生也只遇見過一次。
“不錯,我們王家欠阿茗一個交待,我想爲她找一副身軀。”王老爺子緩緩說。
我目光一凝,這位老爺子真夠大手筆,難道對方所求的事,與血藕有關?
“老爺子,有什麼話你直說,力所能及,我自然不會推辭。”我沒有繞彎子。
王老爺子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到茶几上,對着我打開盒蓋,裡面是一塊青銅殘片。
看到盒子裡的東西,我先是一愣,覺得那青銅殘片眼熟,隨後陡然想起,在白蓮地宮得到的夏鼎殘片,就是這個樣子。
我呼吸陡然急促,那青銅殘片上面繪製的,可是九州龍脈圖。
“小張先生,這塊夏禹青銅鼎殘片,對於別人來說,只是一件珍奇古物,可是對於你們尋龍張家,意義一定不同。”王老爺子直直盯着我。
“老爺子,你是想用這塊殘片,來換血藕?可我也不知道,哪裡能尋到血藕啊。”我眼中閃過不解。
繪製着九州龍脈圖的青銅殘片,確實對我非常有吸引力,可世界這麼大,鬼知道哪能找到血藕。
“我知道一個地方,能找到血藕,小張先生若能帶回血藕,這塊殘片就是報酬。”王老爺子語氣果決。
我安靜望着對方,沒有說話,若能輕易得到血藕,這位老爺子,也不會這麼大費周折。
“我年輕的時候,做過擺渡人,有一年黃河大旱……”一件秘聞,緩緩從王老爺子口中吐露。
黃河歷來多有神秘傳聞,對於我們風水師來說,依黃河主脈,衍生出來的下品龍脈,更是多不勝數。
王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恰逢黃河流域大旱,河道乾枯,許多深埋河底的古物,都暴露出來。
老爺子一行五人,都是做擺渡的營生,抱着發財的心理,他們沿着黃河古道,細細搜尋。
皇天不負有心人,居然給他們在河牀下面,找到一個神秘洞窟。
“進去的時候五個人,出來的時候只剩兩個。”王老爺子眼中露出悲涼。
“洞窟裡有什麼?”鬼探徐忍不住好奇,在一旁問。
就連神神叨叨,嘀咕個不停的王老闆,也被故事吸引,安靜了下來,聽自己老父親講古。
“發生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小張先生也知道,擺渡人這個行當,是有一些對付邪祟的手段,可……”王老爺子說到一半,忽然頓住,只是搖頭嘆息。
“青銅殘片,就是在洞窟中發現的?”我心中一動,開口問。
“對,洞中兇險,不過也有很多寶物,而且夏禹青銅鼎的殘片,洞窟中不只一片。”王老爺子直直盯着我。
說實話,我心動了,
九州龍脈圖對於風水師的誘惑,遠遠超過外人想象。
“血藕在洞窟深處,當年只是匆匆一瞥,只顧着逃命了。”王老爺子回憶起往事,眼中有恐懼殘留。
我沉吟不語,從老爺子話中,可以判斷出那神秘洞窟,絕非一般兇險。
而且現在情況不同,那洞窟位於水底,探索難度,更是成倍增加。
王老爺子也不說話,只是不停抽菸,煙霧籠罩了他的臉。
“這件往事,若不是遇見小張先生,我一輩子都不會提,那洞窟萬分兇險,是否要去,小張先生自己選擇。”王老爺子抽了半支菸,緩緩說道。
這一刻,我的內心,是萬分糾結的。
對於夏禹青銅鼎殘片,我是十分心動,可那洞窟的兇險,又讓人望而卻步。
“我能找到朋友,借到專業級的潛水裝備,可以先用水下機器人,進去探探。”鬼探徐有些興奮地說。
我心中一動,想起現在年代不同了,也許真的能試試?
“老爺子,你把洞窟位置告訴我,能不能得到血藕,我不敢保證。”我沒有把話說滿。
“沒問題,只要小張先生盡力了,不管能不能成,這塊青銅殘片,老頭子都送你了。”王老爺子十分豪爽,把小盒子往我面前一推。
無功不受祿,現在八字還沒一撇,我哪好意思白要對方東西,推說等我回來再說。
鬼探徐對於這類探險,十分熱衷,拿出筆和本子,在一旁用心記着洞窟位置。
王老闆衝了過來,緊握着我的手,語氣激動,“小張先生,只要能彌補阿茗,出多少錢我都願意。”
我眼中閃過尷尬,瞥了眼一旁的小軒繼母,這位大姐倒是好心態,一臉憨厚,沒有別的表情。
“滾開,小張先生是看中錢的俗人?”王老爺子一巴掌拍開兒子的手。
我臉色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現在店鋪沒生意,手頭沒了進項,神仙也不能餓肚子,我其實挺願意當個鈔票多多的俗人。
聊了一番,我們告辭離開,一路上鬼探徐都處於興奮狀態,車子差點撞上一根電線杆,嚇得我後背直冒冷汗。
“老徐,用不用這麼激動,你平時不是這麼個性子啊?”我心有餘悸地說着。
鬼探徐放慢車速,側臉歉意笑了笑,回頭盯着前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你是不知道,甄總真金白銀投進來,事務所遲遲沒有起色,我心裡壓力有多大,這是個揚名得利的好機會啊。”
我愣住了,沒想到對方因爲這個原因興奮,拍了拍對方肩膀,覺得自己沒交錯朋友,這是個踏實靠譜的好夥伴。
第二天一早,和鬼探徐約了在甄青衣別墅相聚,面對甄青衣的時候,我不知該如何開口。
每次回來,過不了幾天,又得匆匆離去,兩人聚少離多,讓我心中,有一種強烈的負疚感。
鬼探徐比我先到,在一旁聊着電話,手中還拿着紙筆,不時記錄着什麼。
“老徐都說了,這次事情,我也要參加。”甄青衣一雙鳳眼盯着我。
我諾諾不知該如何開口,想用危險的理由拒絕,可見到對方的眼神,話又吞進肚子裡。
最後,我一咬牙,想着連個娘們兒都保護不了,算什麼男人,果決開口:“一起去,就當去旅遊了。”
甄青衣笑了,一張俏臉,如牡丹綻放,瞧得我有些眼暈。
“我去準備一下,你和老徐,商議一下細節。”甄青衣歡快地站起來,向路上小跑而去。
我摸了摸鼻子,決定丟開那些亂七八遭的擔心,就把這次出行,當成一次旅遊。
鬼探徐打完電話,走過來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水,說:“裝備已經聯繫好了,托熟人租借的專業級貨色,下午就送過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都不知那洞窟,還在不在。”我給對方散了根菸。
“封住了,還可以挖開,就怕裡面的東西,被水沖走了,那就沒辦法了。”鬼探徐點燃煙。
“別抱太大期望,就當成一次旅遊好了。”我深深吸了口煙,吐出菸圈。
過了片刻,甄青衣從樓上下來,手中拿着手機,神秘一笑,說:“這次出行,還有一個人要去哦,是熟人!”
“誰?”我好奇的追問,這才幾分鐘,感覺女人的嘴,就是不靠譜。
“保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甄青衣賣了個關子,向車庫那邊走去。
鬼探徐聯繫的人,非常守時,還不到下午,幾大箱設備,已經送過來了。
我瞧着那些合金箱子,有些頭疼,這些東西體積不小,甄青衣的悍馬,可未必能帶下。
約定了第二天早上出發,我自己也有些東西,需要準備,便先離開。
途中給二叔打了個電話,詢問他是否知道,定星盤的用法,結果自然是讓人失望的。
回到自己店裡,我翻出殘破相經,臨時抱佛腳,又學了兩種印法。
一種名爲五丁五甲印,是加持增益類的印訣,效果比祛邪印更強力。
還有一種,則是攻擊類印訣,名爲葵庚水印,是非常適合水下環境的攻擊手段。
可惜,曹陵中得到的幾張縮地成寸符,太過深奧了,我嘗試臨摹,不過沒有成功。
臨睡前,我特意翻了翻相經上,關於黃河那方面的記載,可惜由於相經殘缺太多,沒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清早醒來,我匆匆洗漱,隨意吃了點東西,打車到甄青衣別墅。
剛從出租車內下來,就見到甄青衣別墅前,停着一輛火紅的越野車,心中疑惑,不知道是誰來了。
還未走進別墅,就聽到一個熟悉笑聲,心裡咯噔一下,暗自說:原來是她!
走進門,就見到李小蕾那張狐媚子的臉,這娘們似笑非笑盯着我,問我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我當然意外了,也不知道甄青衣,什麼時候與這狐媚子,變得這麼熟悉了。
同時,感到有些頭痛,因爲這娘們兒,她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和她一起出行,還不知會遇到什麼麻煩。
“怎麼,不歡迎小蕾妹子?人家可是不停誇你,說你英雄救美,正義的不要不要的。”甄青衣走過來,似笑非笑說着,表情與那狐媚子,如出一轍。
我心裡暗罵一句,狐狸精果然是惹事祖宗,這還沒出門,老子便躺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