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陌冷眼看着面前的君行之,一言不發。
“呵呵呵!”君行之‘揉’了‘揉’鼻子乾笑了兩聲,“不是這個啊,那除了這個還有其它的嗎?”
不得不說,有的人天生下來,臉皮就比較厚,比如君行之。
簡直可以拿他的臉皮去當擋箭牌,‘射’都‘射’不穿。
白子陌實在是受不了君行之這麼無恥的猜測下去,悠悠開口:“爲了她的一個夢。”
“夢?”君行之好像有點明白了,看着白子陌的眼光,多了幾分同情。
“收起你那種神‘色’。”白子陌越看君行之的表情,就覺得‘胸’中有一股殺氣在翻騰。
“既然你知道,那把九瓏‘玉’刀在千玥的的上,爲什麼不毀了它?”
“九瓏‘玉’刀,不是我能毀得了的,要不然,軒轅傾又怎麼會放在千玥的身邊,當個飾品一樣給她把玩?”白子陌冷冷反問一聲。
“千千好像不知道這把九瓏‘玉’刀的作用,軒轅傾也沒有告訴她嗎?”君行自己好像自言自語一般,“不過,千千現在好像應該知道了吧?”
白子陌又覺得心中一陣悶痛,好像被人戳一刀。
“你即使毀不了,也能把那把九瓏‘玉’刀拿走,你不會連拿走的機會都沒有啊?”君行之脫口而出。渾然不知,又補了一刀。
和君行之聊天,得有足夠強大的心臟,要不然一定會供血不足,活活被他給噎死!
白子陌斷然不會做出這種行爲。
“我只是想知道,有一天,她會不會拿着那把九瓏‘玉’刀敇向我。”白子陌悠悠說了一聲,擡起頭看着頭頂上‘陰’霾的不見一絲星光的夜空。
君行之哧的一聲笑出來,“就算是你想殺了我,我還是覺得,你真是太可憐了。”
是嗎?可憐?也許吧……白子陌身影一轉,迅速的消失在君行之的視線。
君行之也懶得再跟下去,轉身回了竹屋。
屋內,燭光閃閃,可以看到窗前那個清晰的影子。
可憐……這世上,又有誰不可憐?
這個時候,她的心裡也不好受。
君行之靠在一個竹竿上,靜靜的看着窗前的那道影子。
整個屋內,瀰漫着一股揮散不去的‘陰’寒,千玥看着手中的九瓏‘玉’刀。
一旁還放着一塊破碎的衣角,雪白的顏‘色’已經被血染紅,看起來,觸目驚心。
那只是一個夢啊,她竟然就狠狠的刺了他一刀!千玥閉上雙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在她的潛意識裡,只有白子陌纔是軒轅傾的對手,這個世界上,能殺了軒轅傾的人,也就只有白子陌!
所以,她很害怕,害怕會有那麼一天。
她的心一直隱隱作痛,爲夢中失去軒轅傾那般真實的感覺,也爲傷了白子陌而痛。
她看不到軒轅傾的結局,這也讓她更加擔憂。
千玥擡起手,緊抓着‘胸’前的衣服,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將九瓏‘玉’刀放到一旁,靜靜的坐在窗前,在這漫長的夜裡,思緒如一團‘亂’麻,再無一點睡意。
“軒轅傾,你答應過我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的活着。”她對着面前的燭光,喃喃自語。
……
帝都的行宮內,燈火闌珊。
主殿內,有一抹微弱的燭光,屋內打坐的人,緩緩睜開雙眼,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主上。”值夜的玄武立即站起身來,喚了一聲。
“幾更了?”軒轅傾隨口問了一句。
“三更剛過,天‘色’尚早。”
三更了,軒轅傾擡步朝窗前走去,與千玥分開之後的日子,每一夜都顯得格外的漫長。他緩緩擡頭,盯着窗外的夜空。
點點愁緒,紛紛繞繞的思念佔滿心扉,那道身影,貯立在窗前,白‘玉’一般的臉上,帶着柔和的神‘色’,如同天跡那一抹月華。
“寶寶,好想你。”軒轅傾的心中,反反覆覆,只有這一句話。
思念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水平,一‘波’又起。
墨‘色’的天空,漸漸褪去,東方的一天空,緩緩亮起了一絲白光,剎那間,光‘陰’如卷,在這一片大地之中,鋪陣開來。
喧鬧的鑼鼓鞭炮聲響徹帝都內的主街道內,百姓們圍在路的兩旁,看着遠處的披紅掛綵的儀仗隊。
今天是赤狄的七公主與北翼王和親的日子。
這個赤狄的七公主,不按常理出牌,着實的刷新了一把大胤百姓的三觀與下限。
原來,和親還可以半路換人。
原來,堂堂的公主,還能千里迢迢的主動跑來,不管任何禮節,就揚言要嫁這個嫁那個。
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了,竟然會答應赤狄公主這樣的請求。
再說了,赤狄的國力,遠遠不如大胤!
何需受這樣的侮辱?
赤狄公主先是被封貴妃,現在又要換人嫁給九皇子的這件事情,在帝都早就傳開了。
今天是她與九皇子大婚的日子,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簡直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喜轎在依仗的正中間,十六人擡着的喜轎,十分的奢華氣派。
這樣的場面,讓圍觀百姓們紛紛想起九皇子第一次大婚的時候的畫面。
那天,唱禮聲一直從千府擡入皇宮,引多少‘女’子‘豔’羨。
但是,九皇妃不顧九皇子重病之軀,也不在乎九皇子是不是活得過二十歲,毅然嫁於九皇子,與九皇子那纔是真正的情投意合,不失爲一段佳話。
九皇子對九皇妃也是情深意重,帶着九皇妃效仿民間回‘門’,恩愛有加。
這一對男‘女’,早就成了大胤百姓男‘女’老少心中的官配,怎麼看都覺得天造地設。
如今突然‘插’了一個赤狄的什麼七公主,不少‘女’人的心裡都是十分的排斥。
圍觀的人羣中,一陣鬧哄哄的議論。
不少膽大點的百姓對着喜轎指指點點。
“聽說,這個赤狄的公主,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讓皇上答應讓她嫁給九皇子。”包着‘花’頭巾的大嬸一臉鄙夷的看着‘花’轎。
“就是,要不然憑她怎麼能配得上九皇子?!”又是一道不滿的聲音響起。
“唉,唉,你還聽說啊,九皇子壓根就不同意這‘門’婚事。”另一道聲音帶着幾分神秘。
她一出口,立即將周圍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
“你到是說說,這其中還有什麼內幕啊?”不管什麼年紀的,只要是‘女’的全都關心這個。
九皇子雖然大婚,但是也絕撼動不了他在帝都百姓心中男神的地位。
“你們想一想啊,我在一個親戚的親戚,可是在宮裡當值的,聽說九皇子對賜婚不屑一顧,閉‘門’謝客了都,躲在行宮裡誰也不見。”
“的確有此事,太子還帶着御林軍把行宮給圍了,就是怕九皇子會逃婚吧。”
“那九皇妃呢?記得她來帝都的時候還懷着身孕,肯定是受不了這種氣,也不知道現在了何處。”
“哪個‘女’人受得了,要是嫁來做小還好,可是偏偏這赤狄的公主纔是正室。”
“走走走,往前跟上去看看。”又是一人起鬨的說了一聲。
人羣立即如‘潮’水一般向行宮聽方向移去。
幾個街道的人全都匯聚在這一條前往行宮的主街道上,人越來越多,突然前方傳一陣吵雜的聲音。後面的人着急的跳起來,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花’轎被迫停了下來。
宗政妙萏一把扯下蓋頭,“發生什麼事情了?‘花’轎爲何停了?”
‘花’轎旁的喜娘立即靠近了幾分,“回公主……”
“什麼公主!本宮今天與北翼王大婚,已是北翼王妃的身份!”宗政妙萏冷喝一聲。
“是,是,回王妃,前面圍觀的百姓太多,路被阻住了。”喜娘忍不住癟癟嘴,心裡對這個公主盡是鄙夷。
“立即派人將這些百姓給本宮趕走!”宗政妙萏的心裡滿是急切,這些百姓們,簡直是該死!竟然敢阻攔她的‘花’轎。
前面的局面,有些無法控制,主要是百姓們實在是太多了。
“打人啦!打人啦!”不知道人羣中誰叫了一聲,原本就擠在一起的人羣更加‘騷’動起來。
“馬上散開,要不然以暴‘亂’罪論處!”走在最前禮官大聲的喊了一聲。
可是百姓們‘亂’成一團,哪裡還能聽到這樣的喊聲。
不少人的心理,巴不得這場婚事黃了,‘亂’起來更好!
不但沒有百姓撤離,反而涌來的人越來越多,不只是前面擁擠的地方堵住了去路,後面的百姓也紛紛跟了上來。
‘花’轎完全被睹在馬路的中央,進退不得。
“怎麼回事?錯過了吉時,本宮治你們的罪!”宗政妙萏的心中更爲急切,本來就怕出什麼意外,結果又給她堵在路上,她現在殺人的心都有。
“王妃息怒,溫大人正在極力的疏散人羣,請王妃稍候。”喜娘也只能儘可能的安撫。
前方的人羣不斷的朝前方擁擠着,迎親的隊伍被迫不斷的後退,最後儀仗都被迫擠散了。
眼見着局面無法控制,溫大人立即朝身旁的‘侍’衛吩咐。
“你去通知一下北翼王殿下,就說‘花’轎受阻。”“另外,再通知太子殿下,出動御林軍疏散百姓。”那‘侍’衛身形嬌小,迅速的擠出人羣,朝行宮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