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時分,正是夜‘色’最濃的時候,進攻的號角再一次拉響!
軒轅傾看着不遠處的戰火,耳邊是滔天的撕殺,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那麼久!
曾經這少個冰冷的夜晚,午夜夢迴,都是母親從城樓上絕然躍下的身影,每一次驚醒,都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終有這麼一日,他再次回到這座城,每走一步,便要這江山破碎一分!
母親,也會再睡在冰冷的寒宮,待在這個她不喜歡的地方,他要帶她回西北,回到北漠之地。
營帳內,小云朵有流風陪着,睡的正香,絲毫沒有滔天的撕殺驚醒。
軒轅傾緩步走了過去,輕輕的給小云朵拉了拉被角。
“攻下金臨之後,你有什麼打算?”流風輕聲詢問。
“既然,那個預言被軒轅天這麼信奉,不如,就一步一步讓它應驗,山河已碎,只剩皇權傾覆。”
“你其實,在下定決心要殺千靈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好了吧?”流風的眼中有一絲笑意。
這個世界上,誰能算計得了軒轅傾?
“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流風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師傅的所說的話,你一定要記得。”
“我知道。”軒轅傾淡聲迴應了一句。
流風守了一夜,也有些疲憊,擡步退了下去。
營帳內,只剩下這父‘女’二人,軒轅傾輕輕靠在‘牀’邊,將小云朵熟練的攔在懷中,看着她純美的睡顏,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小臉蛋。
之前,第一次抱着這個小傢伙的時候,他全身都是僵硬的,生怕抱緊了,讓她不舒服,抱鬆了又把她摔了。
現在也能熟練的抱着她,知道她的每一個習慣,能夠將她照顧的很好。
如果見到千玥的時候,非點要點獎勵不可。
小云朵睡着的樣子,到是很像她孃親,都是那麼的可愛。
撕殺聲,一夜未歇,金臨城已在戰火中,搖搖‘欲’墜。
……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陽‘春’三月,‘春’風和煦,送來淡淡的‘花’香。
漫長的寒冬已經離去,整個世界退去了冰封之‘色’。
天‘色’一亮,東華宮內便忙碌起來,宮‘女’太監進進出出。
太監拿着梯子,在宮‘門’各處掛上,紅‘色’的燈籠和喜幡。宮‘女’也將宮內的一切,都換了上象徵喜‘色’紅。
千玥看着殿內的一切,紅‘色’是她喜歡的顏‘色’,因爲,紅‘色’能讓她感覺到熱情與火辣。
但是現在,這滿屋子的紅,她只能想到鮮‘豔’的血‘色’。這像血一樣顏‘色’,刺疼了她的雙眼。
“太子妃,您要不要試一下喜服?雖然是量身定做的,但是也總會有一些偏差,婚期馬上就要到了,司制也可以來得及再做修改。”宮‘女’在一旁小聲的提醒,因爲如果喜服出了什麼池差的話,她們全都擔待不起。
“不用了。”千玥淡淡的迴應了一句,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宮‘女’突然跪了下來,一臉懇求,“太子妃,奴婢斗膽說一句,也許您的心裡不願意舉行這場婚禮,但是,如果這場婚禮上,出了任何意外,整個東華宮內的宮人,沒有一個能逃得過失職之罪。”
千玥垂眸,看着這個跪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的宮‘女’,目光如止水一般平淡。
人人都在求她,她絕望無助的時候,又該求誰?
她自認爲自己一直都不是個善良的人,沒有悲天憫人的心思。
“太子妃,請您試一下大婚的喜服吧,奴婢求您了。”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是誰給你們的命令?”千玥冷聲問了一句,宮‘女’太監全都低着頭,不敢再發一言,“說!”
“是,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其中一個宮‘女’小聲的迴應了一句。
“今日,你們讓我試喜服,明日呢?”千玥沉聲詢問,她就知道,這些宮‘女’突然堅持讓她試喜服,一定是有人吩咐。
她緩緩站起身來,繞過身前的宮‘女’太監,朝內室走去。
她這一生,只穿一次喜服,只嫁一人!
大戰當前,太子大婚,一切從簡,這也正合了千玥心意,今日,已是三月初六,大婚的日期,就在五日後。
她擡起頭,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不知道慕白他們有沒有攻下金臨城?
入夜時分,一道黑影騎着一匹快馬,迅速的朝帝都的方向而來,佝僂的身形一看便知道他的身份。
守城的守衛只是確認了一下出城的令牌,便放他入城。
荀怪的臉‘色’,說不出的凝重,御馬直朝太子府而去。
軒轅承在書房內,有幾分疲憊的他,剛剛靠在椅子上小歇了一陣。
“殿下!”荀怪連‘門’都沒敲,直接闖了進來。
“何事?”軒轅承還有幾分睡意,眼都沒睜,直接問了一句。
“殿下,我發現……發現……”荀怪支支唔唔的。
軒轅承立即睜開雙眼,直覺這件事情,肯定不簡單,“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我發現,軒轅傾還活着!”荀怪脫口而出。
軒轅承猛然站起身來,一下子清醒過來,朝荀怪走了過去,又沉聲問道:“你說什麼?”
“殿下,軒轅傾還活着!就在敵軍之中坐陣指揮。如今金臨可能都撐不住了。”荀怪又重複一遍。
“不可能!”軒轅承搖了搖頭,那日白子陌與軒轅傾一戰,他看得清清楚楚,白子陌絕對沒有半點手下留情,而且白子陌那日所用的還是極寒劍!
那麼高的懸崖,那麼重的傷勢,軒轅傾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不信!不信!
“殿下,如今要想好應對之策才行。軒轅傾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戰局接連失利,殿下不能再坐視不理了。”荀怪萬分擔憂的說了一句。
軒轅承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接着,他的大笑一陣,那笑聲中,帶着幾分苦澀。
爲什麼?爲什麼軒轅傾還活着!
他費盡心思,‘花’了那麼多功夫,本以爲,一切都結束了,現在,又來告訴他,軒轅傾沒有死!
而且,還率領着大軍,直攻帝都!
“殿下。”荀怪又喚了一聲,看着太子的模樣,好像深受打擊。
突然,窗外一道人影一閃而過,荀怪立即追了出去。
軒轅承朝外望去,只見荀怪已經回來。
“殿下,找到這個,那人已經逃走了。”荀怪將一封信件遞到太子的手中。
軒轅承拉過,立即打開,只見上面清雋的字體,寫着四個字,這字跡,他又怎麼可能不認得!
“決一死戰!”落款正是軒轅傾。
軒轅承緊緊的握着那封信,‘揉’成了一團,緊握的手雙上,青筋直‘露’。
“備馬,入宮。”
雖然,已經入夜,御書房內,燈火通明,幾位大臣,一直逗留到了此時。從金臨傳來的戰報,已經堆了起來。
金臨突然被瘋狂的進攻,軒轅天的心裡早已經料到,北漠軍彪悍,再加上善戰的赤狄軍協助,簡直是如虎添翼。
今日早朝出奇的安靜,平日裡嘰嘰喳喳的官員,今天一個個像是啞巴了一般。
“金臨傳來的戰報,衆位愛卿都看一下,可有什麼退敵良策?”軒轅天一掃衆人,一臉‘陰’沉。
被那道目光掃到的官員,無一不是縮了一下脖子。
戰報,一一送到各位大臣手中,越是看下去,臉‘色’就越難看。
“戰局一再失利,是臣失職。”護國公站出來,又拱手朝軒轅天說道,“陛下,唯今之計,估計只有衛良大將軍能夠抵禦強敵!”
“衛良的確是一位悍將,但是朕還有更合適的人選。”軒轅天的目光緊緊的盯着納蘭述。
“依朕的意思,護國公親自坐陣,一定能士氣大增。”軒轅天的聲音再次響起。
納蘭述身形一顫,一時沒有接得上話。
“依臣之見,護國公的確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千相宇突然站起身來,來到納蘭述的身旁。
納蘭述狠狠的剜了一眼千相宇,心裡暗罵了一句。這個不實好歹的老東西!
“護國公意下如何?”軒轅天直接朝納蘭述問道。
御書房內,突然寂靜無聲,另外幾位大臣,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如今,誰接下這個差事,都是個燙手山芋。
“陛下,太子殿下求見。”小太監匆匆前來稟報。
“宣。”軒轅天坐直身子。
軒轅承快步而來,走到軒轅天面前,直接跪了下來。
“父皇,兒臣請命,請讓兒臣趕赴前線。”
納蘭述一聽,‘脣’角不着痕跡揚起一抹笑意,如今這個燙手山芋有人願意接,再好不過。這樣說來,太子似乎比他更何適,太子親自前去,對士氣更是莫大的鼓舞。
“還有五日,便是你大婚之日,此事,護國公定能不負朕的期望,護我大胤河山,‘蕩’清敵軍!”軒轅天的語氣有些微怒,不給軒轅承一點的駁的機會。
“父皇,您看一下這個。”軒轅承將手中的東西親自呈了過去。軒轅天看着面前,皺皺的一團,眉宇微緊,打開一看,那熟悉的字跡,讓他身形一僵。他迅速的攤開整個信紙,拿着信紙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