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下樓的時候,飯菜都準備好了,就等他們了。
陳心寧的手被他握着,雖然很溫暖,但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還是有些不自在,必竟自己可不是那十八二十的小女孩,她骨子裡的含蓄和矜持提醒着她不能這樣。
她把手往外抽了一下,沒想到谷浩陽似乎早就看穿她的心思,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勁,握得更緊了。
沈清儀見到他們兩個手牽手的下來,怎麼也忍不住心頭的喜悅:“好了,快吃飯吧。心寧,你坐我這邊。”她熱情的邀請着。
“好的。”陳心寧答應了一句,谷浩陽卻說話了:“不用了,就讓她坐我旁邊吧!”他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他慣坐的位置上,讓陳心寧坐好,他才坐到她旁邊的椅子上。
陳心寧紅着臉低着頭,這個浩陽,他的佔有慾一直都是這麼強烈嗎?哪怕是他最愛的媽媽他也不給面子?
沈清儀卻並不在意,兒子現在這個樣子反而讓她覺得很正常,本來他就是一個霸道慣了的人,若說能對什麼人言聽計從的話,那這個人也只可能是眼前這個自己的準兒媳了吧。
谷浩陽知道陳心寧有些拘謹,忙幫她把她平時愛吃的菜夾到她的碗裡,這讓陳心寧的臉更紅了,人家說的秀恩愛是這個樣子的嗎?怎麼她覺得這麼的難爲情呢?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沒怎麼說話,可能是怕陳心寧更不好意思吧。不過快要吃完的時候,谷名川還是沒有忍住:“既然回來了,什麼時候去上班呀?”
沈清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怎麼回事?不是說過有什麼事情不能等他們休息幾天在說,你是要把兒子累死嗎?”
“我沒說他,我說的是陳心寧。”谷名川看着陳心寧,犀利的目光看的她心裡直發毛。
沈清儀有點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他在說什麼呢?沒喝酒就糊塗了嗎?
“你忘了,浩陽之前寫過那個遺囑,是要把公司全都送給她的,如今她回來了,她不來上班難道還要我繼續替她工作嗎?”谷名川看着陳心寧,卻讓人看不懂他心裡的真實想法。
陳心寧嚇了一跳,手不由的抖了起來,甚至連筷子都握不住了,她忙把筷子放下,手放在腿上,轉頭看了一眼谷浩陽,還不是因爲他,非要把公司送給自己,她要這些幹嘛,她想要的從來都只是他而已。
谷浩陽看得出她的緊張,忙握住她的手揚脣笑了笑,似乎在告訴她別怕,有他呢?
“伯父,之前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些我都不想要,而且我也並沒有在上面簽字,再說浩陽他現在好好的,那個遺囑本來就應該是無效的。”陳心寧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對上了他的視線和他說話。
這一家人還真是奇怪,有多少人都是拼命的想要保住家族的產業,可是他們家人卻好像是個異類一般,難道他們的錢真的多到花不完,想要找個人替着花嗎?
但不管怎樣,她對浩陽的錢根本不感興趣。之前認識他的時候,她不知道他是有錢人。後來見到了他,愛上了他卻也從來不是因爲他是有錢人。
哪怕他是一個窮光蛋,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愛他的。
谷浩陽看着父親有些複雜的眼神不由的微微的一笑,用力的握着陳心寧的手卻對父親說:“爸爸,要不這樣,我去替她管理好公司,替她工作好不好?”
谷名川瞪了他一眼,但是明顯的是表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這可是你說的,可別反悔?”
“你這麼嚇唬她,不就是要我回公司上班嗎?我答應你就是了!”谷浩陽淡淡的說着。
陳心寧頭上不由的閃過一道黑線,這家人看來她還需要很長的時間來適應。
“我和你媽呢可以騰出手來幫你準備你們的婚禮。清儀,你看這樣辦行嗎?”谷名川轉頭看向老婆。
沈清儀剛纔還因爲老公讓兒子他們去上班有點不高興,聽完他的後半句話,眉頭不由的一下子舒展開了:“好啊,名川,這一回你可要陪着我一起。”
“好,我陪你!”
他們倆個相視一笑,好像要結婚的是他們倆個是的,都沒有詢問他們的意思,他們自己就做決定了。
“名川,快跟我回屋看看,那個法國設計師的名片還在不在。還有啊!我聽說過幾天有個珠寶展,有頂尖設計大師的作品,而且還都是孤品,明天你陪我一起去啊!”沈清儀拉着谷名川的手一起離開了餐廳,興致勃勃的一邊聊一邊回了房間。
陳心寧一時之間有點懵,她看着谷浩陽好半天才說出來一句話:“要結婚的是我們嗎?”
谷浩陽一下子笑出了聲,爸爸媽媽這樣,陳心寧可能還一時適應不過來。
王阿姨也沒忍住笑:“夫人是高興壞了。”
“怎麼?不喜歡我媽媽幫咱們準備婚禮嗎?”谷浩陽看着她愣愣的樣子,猜不透她心裡再想些什麼。
“不是,只是沒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能穿上婚紗,和我愛的人生活在一起,簡直像是做夢一樣。”陳心寧愛谷浩陽,可是真要給這份愛一個天經地義的名份,她還有些不習慣了。
“心寧,我們做了那麼多年的夢了,以後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最真實的。”谷浩陽站起身,在她身側卻彎下了腰,把她抱了起來。
陳心寧嚇了一跳,看到站在一邊的王阿姨,臉一下子紅了:“你幹嘛?王阿姨會笑我們的。”
谷浩陽轉頭看了一眼王阿姨,王阿姨和藹的看着他們,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了。
“王阿姨早就習慣了對嗎?”谷浩陽居然調皮起來。
王阿姨笑着轉回身離開了餐廳,進到廚房躲了起來。她可不止一次的看過少爺抱着陳心寧了,只要看到他抱着陳心寧,王阿姨的心裡就無比的安慰和感動。
一個如冰山般的男人,一點一點被眼前這個女人融化,這個女人在他的心裡是有多麼重要,如今任誰都看的出來吧。
谷浩陽把陳心寧抱回自己的房間。這裡她從來都沒有來過,這是他這十年來的生活,這十年的生活中沒有她的痕跡。想想還是挺遺憾的。
“想什麼呢?”谷浩陽把她放到牀上,見她的眼神充滿了迷茫,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陳心寧看着直視着自己,並且越來越貼近自己的這張英俊的臉,她不得不承認,啞巴他真是太帥了,雖然她早已經不是無知少女了,自己也不會在意一個人的外表長相,但是他就是這樣,會讓自己這個三十歲的女人也爲之着迷。
“我們以後要住在這裡嗎?”陳心寧羞紅了臉,必竟他們還沒有結婚,而且在他父母還在身邊的情況下住到一起,她還是覺得有點不妥。
谷浩陽輕笑了一聲:“你喜歡住在哪裡我們就住哪裡?”他低下頭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要不先去洗個澡,或者一起洗?”他戲謔的說,這樣的話說出來,他的心也不由的一跳。
陳心寧忙搖搖頭:“不要了,你先洗吧?”
谷浩陽點點頭,站起來走到浴室,聽到嘩嘩的水聲響了一陣,他才從浴室出來,把她抱了起來。
“幹嘛?這麼快就洗完了?”陳心寧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他笑而不語,只顧着把她抱進了浴室。原來他剛剛是放了洗澡水,浴缸裡的水上面還漂着很多的玫瑰花瓣。
“這是?”陳心寧摟着他的脖子看着他。
“洗澡水放好了,泡個澡吧,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的洗澡了吧?”他把她放在長椅子上,伸手幫她解着衣服。
山裡的日子安靜的很,他在那裡重新找到了自己,這一回他和她一起從那裡走出來,而現在他更應該好好珍惜着自己的生命,因爲他和她的命是緊緊的連在一起的。
但是必竟是條件有限,這幾天也沒有好好的休息了。
陳心寧忙握住他的手,此刻的臉紅到了耳後,說起來,浩陽這個強勢的男人,好像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吧?像個奴僕一樣的來服侍自己?
奴僕,這兩個字突然出現在腦海,讓她自己都愣住了,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谷浩陽看着她嬌羞的樣子,不由的抿脣笑了一下:“我們之間你還害羞?”她一年前就是自己的女人了,怎麼此刻倒是像個陌生人般的不好意思起來。但這個樣子的她越發讓他覺得心動了。
陳心寧忍着狂跳的胸口小聲的說:“浩陽,我,我......。”她還真是說不出口,必竟他是自己愛的人,這一年多來他們一直是同牀共枕,雖然沒有更多的逾越,但必竟在外人看來他們早就是一家人了吧?
“好了,我出去,你一個人洗吧?”谷浩陽看的懂她的想法,這個女人,怪不得讓自己愛的這麼發狂呢?無論是十年前,還是現在,她都是這樣矜持含蓄,若換了其他的女人,可能巴不得爬上他的牀吧?
他站起身推開門出去,留下她一個人在屋子裡凌亂着。
不過泡個澡還真是舒服,洗完了澡,打開櫃子才發現,裡面有很多的浴袍,男女的都有,居然都是新的。
她微微一愣,這個家曾經屬於卓雅的氣息都沒有了對嗎?哪怕是一根頭髮絲可能都沒有留下吧。
卓雅的電話她打了好多次了,一直是沒有人接的狀態,她知道,她是在躲着他們所有的人,也是,她想開始新生活了,就要和過去告別。
她穿上衣服出來,卻看見谷浩陽也穿着睡衣倚在牀頭,腿上放着電腦,他也好像在查什麼東西。
陳心寧走到牀邊:“這麼晚了,再看什麼呢?”他是一個工作狂人嗎?剛回來就要投入工作中?
谷浩陽看到她出來,她微溼的頭髮垂在肩上,還真是有種清水出芙蓉的味道。
他合上電腦放置牀頭,眼神從她清瘦的臉上劃過她的領口,眼神居然在她的領口處停留住了,一時還離不開視線了。
陳心寧忙拉了拉衣領紅着臉:“怎麼了?看什麼?你不去洗澡嗎?”
“我在別的房間洗過了,項鍊哪去了?”他一下子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牀上,靠在自己的身上。
“那個太貴重了,所以我想先收起來?”陳心寧小心翼翼的說着。
那可不是普通的一條項鍊,它是古董,並且價值連城,整天戴着它會讓她提心吊膽的。
谷浩陽憐愛的看着她:“傻瓜,不都跟你說了嗎?那個就是送給谷家的媳婦的,它所謂的貴重並不是價值幾何,而是它就是一個傳家的物件,這是要世代相傳的。”
“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陳心寧靠在他的胸口,怎麼感覺他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呢?
“你知道爲什麼我們在那樣一個野獸出沒的地方,卻沒有受到過任何的攻擊嗎?”他輕吻着她微溼的頭髮深情的說着。
“爲什麼?”這也是她特別想要知道的,爲什麼那頭熊明明是撲向他們的,可是爲什麼最後會轉身逃走呢?還有那些蛇,只是在遠處觀察着他們,卻沒有靠近他們?
“這條項鍊寒氣透骨,是驅毒避邪之物。當年我還很小,就向媽媽討來,覺得好玩,卻沒想到,它真的會保我平安的。”現在想起來他都有點後怕,如果當初不是他非要向媽媽要來玩,現在他還有可能完好無損的活着嗎?而且還有心寧,他們能夠保證不被野獸吃掉嗎?
陳心寧聽着他的述說,怪不得當年他離開的時候把這個東西留給了自己,他是怕她受到傷害是嗎?對於他而言,這條鏈子值多少錢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東西對於他們家族來說是身份的象徵,也是他對愛的見證。
“浩陽,我一定會把它收好的,也許有一天還要繼續傳下去的。”她若有所思的說着,現在的她有多麼的希望可以給他生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