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飛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一邊處理着公司的業務,一邊安排人去找自稱是心寧父母的陳家人。他必須要和他們談一談,他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非要搞得心寧身敗名裂,關鍵是這些事情還都是捏造的。他除了想要警告他們不要得寸進尺以外,另外還想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心寧的家人,因爲他們自己聲稱要做親子鑑定,也許他們的心裡有這樣的自信。如果真的是心寧的家人,他會好好的安排他們的,只是讓他們不要再鬧了。最重要的一點他也想知道那個鼓動他們來找心寧的那個女人是誰?什麼人會對心寧的事情這麼瞭解?
整整一天,他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卻一無所獲,他要找的人居然一下子人間蒸發了,他們是躲起來了嗎?明明他們還氣勢洶洶的說要做什麼鑑定的,怎麼會一下子就不見了呢?他陷入了沉思,當初秦露用開水傷害了心寧,他要找到她,可是沒有找到,並且連警察都沒有辦法。如今陳家人把事情鬧的這麼大,他想找他們,他們又不見了,這就很奇怪了,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替心寧出頭嗎?他思索着,如果有,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誰會有這樣的能力把人藏起來連他都找不到呢?
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失蹤的不止陳家人,連陳心寧也一起失蹤了,他在醫院安排了十幾名保安,時時刻刻關注着她,可是人還是不見了。他站在醫院的監控室,仔細的看着電腦屏幕,心寧她不會自己走出去的,一定是什麼人帶走了她,聽說是陳心寧在醫院裡散步的時候不見的,當時還有兩個保安在她身後跟着,可是人是怎麼沒的他們居然都沒有看到。而監控裡也沒有絲毫的線索,他真的急了,難道是陳家人帶走了她?他們會有這樣的本事?他表示懷疑。他吩咐了下去,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心寧找出來,她受了傷,動作不便,沒有人照顧她可怎麼行呢?他簡直都要急瘋了。
突然他想到了浩陽,他的手段比自己多的多了,也許他會有辦法幫他找到心寧,他如此想着,忙拔了個電話過去。
“喂!”谷浩陽有些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
“浩陽,我跟你說,心寧她失蹤了,而且她還受了傷,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裡,你辦法多,快幫我想想辦法。”何少飛開門見山的說,對於浩陽,他不需要拐彎抹腳。
谷浩陽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你怎麼知道我會有辦法呢?表哥,這一次你真的該好好想想了,你真的有能力保護她不受傷害嗎?”
他的話不由的讓何少飛一愣,是呀,自己有這個能力嗎?他什麼都沒有做到不是嗎?昨天被人圍堵,今天又被人襲擊摔斷了胳膊,現在人還失蹤了,他根本就沒有保護好她!
“想清楚了在說吧!”谷浩陽掛上了電話,留下了在電話這頭的何少飛一臉的自責,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資格說愛她呢?
谷浩陽放下電話,看着睡在牀上的陳心寧,她的胳膊打着石膏,被紗布纏着,潔白的顏色刺眼極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受傷了,可是每次她受傷,他的心都會極其的難受,他說過,不許她在受傷,否則他會讓少飛失去她。他說的出就做的到。當他在網上看到了她被人推倒在馬路上的視頻的時候,他的拳頭攥的緊緊的,似乎都能聽到骨頭因爲太用力而發出的咯吱聲,如果他在現場的話,他一定會打爆對方的腦袋。
不過他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總是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疼,人也時不時的有些恍惚,有時候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幹嘛,又覺得有好多事情沒有做。而唯一能讓他平靜下來的就是看到面前這個睡在牀上的女人,只要見到她,他才能感覺的出自己還是活着的。現在他能確信的就是他不喜歡她和表哥在一起,他心裡可能更加的明白,任何一個女人跟少飛在一起久了都會愛上他的,因爲他是一個那麼完美的人,無論是家世,樣貌,財富還有性格,是所有女人都喜歡的那種類型,陳心寧她是一個凡人,她總有一天會被少飛打動的。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一無返故的愛上了他,那麼他不敢想象自己會怎樣?
人真是矛盾的很,他不讓她愛上少飛,可是自己又可以去愛她嗎?他拍了拍快要疼爆了的頭,站了起來,從房間裡出來,王阿姨站在門口,在她身後還站着一個戴眼鏡的男醫生和一位美女護士。他看了他們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好好照顧她,有半點閃失,我可不會饒了你們!”他說的很平靜,但是在他們聽起來卻是那麼的恐怖,他是一個不好惹的人。如今又都有些後悔,當初只聽說有人出了天價請他們來照顧一位病人,聽說還只是一個骨折的患者,以爲撿到了大便宜,但是現在看來這未必是便宜。醫生和護士看到谷浩陽回了另外的房間,他們兩個人不由的互望一眼,輕嘆了口氣。
王阿姨似乎看出了他們的顧慮,微微一笑忙安慰着他們:“沒事的,只要你們盡心盡力做事,先生他不會爲難你們的。陳小姐還睡着呢?我帶你們去你們的房間看看吧。恐怕兩位要在這兒住上一段時間了。”她一邊說着,一邊領着兩個人下了樓,安排了兩個房間給他們。交談中王阿姨知道了這個三十多歲的男醫生李誠,是本地出了名的骨科專家,那位漂亮的女護士叫馮雪,是骨科病房裡最優秀的護士,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馮雪必竟年輕,始終還有着一顆八卦的心,她對着王阿姨笑了一下:“王阿姨,那位陳小姐是什麼人?”雖然沒有見到對方,但是看到一個這麼帥氣又冷酷的男人對她那麼呵護,是個女人都很好奇吧。
王阿姨意味深長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把她都看毛了,馮雪不解的看着自己的身上,有什麼不妥嗎?“馮小姐,不該問的不要問,我只能告訴你,如果這位陳小姐有什麼事,那麼大家誰也別想好了。明白嗎?”
馮雪看到王阿姨一臉嚴肅的樣子,忙閉上了嘴不再說話,也許她的話是太多了。
陳心寧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做了好長好長的夢。她夢到了那個有山有水,鳥語花香的地方,夢到了他,他就那樣傻傻的站在自己面前,拉住她的手,在她的手上寫着他要說的話。看着他垂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卷曲着,如果不是因爲臉被打的變了形,可能應該也很帥吧。她一個人偷偷的笑着。
笑着笑着居然笑醒了,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切,她腦子裡一下子想到了在醫院發生的一幕,她躺在牀上實在無聊,想到院子裡走走,院子很大,她看到不遠外有個小樹林,一個人走了過去,不知怎麼的,在一顆樹的後面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一下子把她拉進了懷裡,她嚇了一跳,擡頭一看,原來是他,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摟在了大衣下,之後就失去了知覺。他是又把她帶到了大宅嗎?她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真的是這裡,這個瘋子,他想幹嘛?她摸了摸身上,她的手機根本沒在身邊,應該是落在了病房。
這時候門響了,王阿姨微笑的走進來:“陳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她的身後跟着李醫生和馮雪。“給陳小姐檢查一下吧?”王阿姨說着。
李醫生走到了陳心寧的身邊,擡起她受了傷,並打了石膏的右胳膊看了看:“沒事,我想這位小姐的傷不嚴重,應該是輕微的骨折,休息兩週就沒事了。”
陳心寧愣愣的看着他們兩個離開,不由的看向了王阿姨:“王阿姨,這是怎麼回事?”
“你受了傷,少爺不放心,所以請了醫生和護士專門來照顧你的。”王阿姨表情溫和的說着。
陳心寧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谷浩陽呢?他爲什麼要把我帶到這兒來呢?”
王阿姨看着陳心寧,她的眼裡充滿了不解,同時也充滿了憤怒,她一定在責怪少爺把她帶到這兒來。可是少爺的心裡有多苦,她知道嗎?他從來都是一副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的樣子,唯有對她,儘管有些霸道和不講理,可終究和她在一起少爺才活得象個正常人不是嗎?她想她有必要提醒她一句,不要去惹怒他。“陳小姐,少爺最近身體不太好,我希望你不要惹他生氣,我想他只是關心你,沒有一點要傷害你的意思。”
陳心寧冷笑了一聲:“沒有傷害我的意思,那麼又爲什麼要把我帶到這兒來呢?我同意了嗎?王阿姨你告訴我,他爲什麼會這麼的不講理,他就這樣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嗎?”
王阿姨嘆了口氣:“陳小姐,你別生氣,睡了這麼久,你一定是餓了,我準備好了晚餐。”
“我不吃!”陳心寧還哪裡有心思戀吃飯,她就這樣被他不聲不響的帶到這裡來,少飛找不到她會急成什麼樣子呢?
王阿姨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那好吧,我去把飯端到你屋裡來。”她說着,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有人進屋來,應該是王阿姨把飯端來了吧,她搖着頭:“說過我不吃的嗎?”
可是沒人說話,直到有個人走近了她,把飯放到牀頭櫃上,陳心寧才覺得屋裡的空氣好象一下子冷了很多,忙擡起頭一看,居然是谷浩陽,他站在自己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不說話,卻讓她有些緊張,他想要幹嘛?在醫院的時候她光緊張去了,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同,現在看他,還真如王阿姨所說他好象真的病了,臉色蒼白的很,眼底的黑線說明他這些天的睡眠應該不是很好。
“怎麼了,一天沒吃飯,你不餓嗎?還是這些飯菜不合胃口呢?”他依然淡淡的說着,但明顯語氣中多了些關切。
陳心寧無法否認見到他自己總是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心跳,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有這樣的反應的,可是卻怎麼也無法控制,但是她還是爲他的行爲感到了氣憤:“谷浩陽,你爲什麼要把我帶到這兒來?我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你爲什麼總這麼霸道不講理呢?”
谷浩陽看着她生氣的樣子,居然覺得非常的好玩,這個樣子在很多年前他好象看過一樣,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拿起了牀頭櫃子上的碗遞給了她:“吃飯吧!”
“不吃!”陳心寧把臉扭向了一邊。
“不吃?”谷浩陽重複了一句:“是不是少飛在你就會吃呢?”他的語氣有多酸,他自己是感覺不到吧。
“當然了,除非你放我離開!”
“離開?”谷浩陽冷笑了一聲:“既然我把你帶到這兒來,怎麼會讓你離開,除非我讓你走。”他陰森森的說着。
“那要怎麼樣你纔可以放我走呢?”陳心寧被他弄到無語了。真不知道這個谷浩陽是有多麼的變態,他又想要怎麼樣?在他面前她感到了自己時時刻刻處於危險之中,就象那個乞丐......。她想到了那個乞丐,不由的心裡一顫,當初那兩個人搶了自己的包,是他救了她,幫他搶回了包,可是他卻用了極其殘忍的手段把他們逼上了絕路,想到了那個乞丐猙獰的臉,她眼裡一下子充滿了恐懼,面前的谷浩陽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個魔鬼,她是在與魔鬼說話對嗎?
“這個我還沒想好,也許過幾天我煩了,就會放你離開,也許這一輩子都不煩,那就沒辦法了?”他依然波瀾不驚的說着。
“我可以給少飛打個電話嗎?我不想讓他太擔心?”陳心寧小心翼翼的說着,她知道何少飛是會滿世界找她的。
谷浩陽看着她笑了笑:“當然可以,但是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希望少飛能夠平平安安,就要乖乖的聽話呀。”他笑的很詭異,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如果自己不老實的話,他也會對少飛下手的嗎?他們是兄弟,他真的可能這麼做嗎?
陳心寧注視着他那不同尋常的笑容,笑容裡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深遂與空洞讓她不得不小心一些。谷浩陽果然遞給了她一個電話:“打給他吧。”陳心寧有些意外,緩緩的接過電話,看着谷浩陽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只好硬着頭皮把電話打了過去。
“少飛嗎?”
“心寧,你現在在哪兒?快告訴我,我去接你!”何少飛有些意外,但同時也是十分着急,他把她弄丟了對嗎?
“我沒事,我想一個人出來散散心,你不用擔心,過段時間我就回去了。”她一邊說着,一邊看着谷浩陽,他一臉淡笑,卻讓人極不舒服。雖然他不說話,但是心寧也知道自己沒辦法告訴何少飛自己在哪?何少飛是一個善良的人,可谷浩陽不是,他爲了自己的目的可以做傷害任何人的事情,少飛不會是他的對手,如果爲了自己讓他們兄弟反目成仇,她覺得這是一種天大的罪過。
“散心?散心怎麼不打聲招呼呢?心寧,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快告訴我?”何少飛急的幾乎都要跳起來了。
“沒有,我真的只是因爲這兩天太累了,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一段時間,我真的沒事,你放心吧。再見了。”她說着,忙掛上電話,她擔心何少飛的追根究底會讓她無法隱瞞他。少飛你可知道,之所以這麼做我也都是爲了你,我不想看到你們兄弟相殘。她從心裡默默的說着。
心寧把電話遞給了谷浩陽,谷浩陽接過電話:“他還會再打來的。”他話音未落,電話果然響了起來,谷浩陽看着電話上顯示的號碼,無奈的笑了一聲:“你要接嗎?”
心寧忙把電話拿過來,按了關機鍵。
“吃飯吧!”他看着她。
陳心寧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吃了碗裡的飯,看到她把飯都吃了,谷浩陽才滿意的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