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旋鏢看見了羽流情,就說,“你竟然有文明之火!”
“嗯。”羽流情淡定地說道,其實心裡非常激動,這是什麼,這是天才纔有的待遇,被世人羨慕、嫉妒、恨。
“唉,想當年,我也有。”迴旋鏢非常落魄地說道。他穿着長袍,腰間還配着一把儒劍,長袍下襬更着大風搖擺,好不悶騷!
“你……”羽流情也不管他了,只往前走,這個老八,曾經覺得他挺靠譜的,現在怎麼這樣了。
崑崙山是天帝之居,在今已不可考。崑崙山到底在哪裡,到底有多高,也不爲人知。然而在這玄燁天都之西,確實有着山脈,他們被世人稱爲崑崙。
老八果然是個高手,羽流情用起身法他還能追上,讓羽流情對他大改看法。
在數裡之外,就是崑崙,潔白的山似與白雲相合,那種無暇的美讓他恍惚。羣山萬壑間,他似乎看見了一座浮在空中,飄與雲端的山。它的顏色更加純粹,通體晶瑩。雪,將羣山覆蓋,寒氣似乎吹在耳旁。
“那是什麼?”羽流情指着崑崙中間。
“傳說中的崑崙。”老八說道。他張開嘴,想說什麼。
“走吧,你給我引路。”羽流情說道。
“爲什麼?你眼瞎啊!”
“否則,要你何用!”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山上射來,那是一把箭!黑色的箭尖帶着的是劇毒,黑色的箭身更是一種堅硬的金屬。這一箭絕對能輕鬆殺死一位身份境強者。
“不好,這是土著!”老八大叫,拉着羽流情就要跑。
“不行,要幹掉他們!”羽流情掙脫出來,奪來回旋鏢腰間的儒劍,直接向雪山上竄去。他在哪裡不是有仇必報,在崑崙也不會變。
飛來的箭,一根又一根,一根快過一根。但羽流情不懼,點蒼身法精妙絕倫,大乘時有如在世真仙,他現在雖然僅僅是小成,但這些箭還是不能奈何他。他已經看見了那個土著,說是土著,其實衣服都差不多,甚至身體比其他人要強大不少。他就在山腰處,正盯着羽流情,那眼睛比常人要亮上不少。
羽流情的速度很快,即使沒有真氣,他的身體也要比以前強,速度也比以前快。
“嘰!”那個土著竟然大叫一聲,聲音尖銳,讓羽流情耳膜生疼。
“羽流情,快走,他在叫其他土著!”老八現在跟不上羽流情的速度,在遠處大喊。
話音剛落,就見雪山之上,有人跳了下來,服飾與玄燁都人無二,就是樣子也差不多。除了身形高大,沒什麼特別的。
從山上跳下來的是位年輕人,他的頭髮披散,眼睛瞎了,眉毛竟然還是白色的,穿的衣服也是白色的,在這冰天雪地裡不注意根本看不見他。
他就站在羽流情身前背後沒有翅膀,那他從數百丈高的山上跳下來沒有異樣,那這身體可要比羽流情的強多了。
“白無慾。崑崙門下。”那人說道,語言有些拗口。
“羽流情。四季門下。”
話音剛落,白無慾的拳頭就到眼前了,他急忙退開。執劍而立,白無慾速度太快了。
“你爲什麼要躲?”白無慾磕磕巴巴地說道。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羽流情就更加疑惑了,我不躲我等你打呀!
“那既然如此我就用真本事了!”白無慾說道,然後他沒有衝過來,而是用手掌對着羽流情。
他正疑惑呢,就見一道雷霆射了過來,正打在他身上。他的身體痙攣,電這一下可是爽壞了。羽流情倒地,掙扎地要站起來。
卻見白無慾口中吐火,青色的火焰要將羽流情點燃,這火在冰天雪地中不滅,可見這溫度不低。
火焰消失,站在羽流情身前的是老八,他站得很直,根本不像年近二百之人。甚至,火焰根本沒有在他的身上燃燒。
“咳咳,大意了,我就知道,老八你是個高手。”羽流情站了起來,他根本沒見過道宗的玄法,這次算是栽了。
白無慾急了呱啦一番,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之後看見他的手在空中擺了個奇怪的手勢,就見冰雪好像都被他握在手中。
他的身體上方,浮現出一把把長矛,全是冰雪所匯聚。那些長矛都有兩丈多長,排在空中很有氣勢。
“趕緊逃吧!”羽流情大喊一聲,拽着老八就開始跑,這是他頭一次這樣用全力在奔跑,速度確實很快。至少他有把握白無慾追不上。
那些冰矛射了過來,羽流情把手槍給了老八,說,“拿這個打冰矛。”
他說話的時候速度慢了點,就感到白無慾離他又近了許多。
冰矛一把又一把地穿過,子彈一顆又一顆地射出,他終於聽到了最糟糕的消息。
“子彈沒了!”
一瞬間他似乎心如冰窟,死亡似乎就在眼前。也就是這時,他停下了腳步,心中卻越發冷靜。他決定賭一把。他把八爺在大漠中給他的假死藥拿出來,給老八喂下,他卻衝了出去。
果然,白無慾是個瞎子,假死狀態下的老八他感覺不到。
手執儒劍,他就站在那裡不動,白無慾竟然也不動了,皺着眉毛,不知在想什麼。
僵持了一會兒,白無慾首先不耐煩了,冰矛射出,羽流情嚇得趕緊竄了出去。剛纔他是想出手的,但白無慾給他的感覺竟然是毫無破綻。看他的年紀,估計也就二十多歲,爲什麼這麼強?
“你,爲什麼變弱了?”白無慾竟然開口問道。
“我?變弱了?怎麼像你之前認識我似的?”羽流情問道。他不解,但看白無慾這種人應該不是會撒謊的人。
那白無慾突然大怒,空中的冰矛全部都射向羽流情。
“機會來了!”羽流情暗道,猛地竄了出去,對白無慾一指,驚蟄,一年之中第一道天雷,號令生機。
淡淡的雷霆將白無慾的生機擾亂,這種雷霆極速是人躲不開的。白無慾中招,身體僵直,這種麻痹效果比***還要好。
羽流情手中,一道白影閃過,那是天蠶絲,他口中念道,“這天蠶絲,算是留在這了。”蠶絲化網,將白無慾纏繞,收縮。
羽流情趕緊拉着癱倒在地的老八向遠處跑去,這個崑崙山果然還是太危險了!
卻見白無慾正一邊顫抖一邊掙扎,最後無奈地昏倒了。一部分是被電的,一部分是被氣的……
“老八,你不是說你以前上去過嗎?有那樣一個猛人在,你真的能上去?”在一處冰窟裡,羽流情問老八。
“那個土著曾經是沒有的,土著只是傳說中存在的,除了咱倆估計沒人能看見過土著,可能除了咱倆其他人都死了吧!”老八說道,他現在想想都有些畏懼。
“那是道宗的手段啊!曾經天下第一的宗門,不知爲何消失了,這崑崙可能是他們的山門吧!”羽流情說道。
“原來是道宗。”
冰天雪地中,白無慾就躺在用天蠶絲編織的被裡,一動不動,他口中喃喃道,“我敗了,又敗給他了。”
風雪在肆意,突然下起了大雪,將白無慾掩埋,在崑崙山,一切都是冰雪的主題。雪,代表一切,在崑崙山上的所謂土著,也不過是用冰雪堆砌房屋,他們的工具也多爲冰雪製造。這樣,在千萬載之後,崑崙之上,萬物依舊。一切的痕跡都能保留,都能留給後人。
這時,崑崙山頂,站着一個人,他正看着白無慾,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他走下崑崙山。卻是以風雪爲階,從山頂向白無慾一步一步走了下來。
這一方天地的冰雪風寒似乎就是他的東西,這一刻,他似乎就是主宰,就是神靈!
“無慾,你起來吧!”他開口,連風雪都飛散開來。
“師傅!”雪層下傳來白無慾的聲音。
“天明之前,要是還不能出來,就不要當我上善真人的弟子了,更不用去和謫仙比武論道了。”他的聲音就像這冰天雪地一般冷漠。
“是,師傅!”白無慾說道。雷霆帶來的麻痹早就消失,只是千年的天蠶絲實在是太過堅韌,不是人力所能破開。
“我親自下來只是想告訴你,剛纔打敗你的人真的不是謫仙,他們雖然有着關係,但羽流情只是羽流情,步凡塵也只是步凡塵,這方世界,有些太多你不知道的東西,希望你好自爲之。”他的話帶着莫名神威,在空中凝而不散,到處響着回聲。
一把箭飛了過來,上面有一張紙,這是他們傳信的方式。這把箭帶着淡淡紫金色,正是他的師傅上善真人留下的。
在崑崙山,只有在夏至時的正午才稱得上是天明。其他的時候天空都被冰雪籠罩,似乎,白色纔是這裡的主題。
白無慾的身體強大,又精通玄法,出來只是時間問題,然而,上善真人的紫金箭讓他有了動力。
他的身上竟然帶着雷光和碧火,這是雷火煉體法,大乘時能和真龍抗衡。此時他的身體皮膚竟有圖騰紋身,在雷火之下,泛起淡淡紅光。
“啊!”他大吼一聲,天蠶絲都被他掙脫,段段蠶絲分散在雪地上。他走到紫金箭旁,把那張紙拿了下來,上面寫着,“天明之際,飛羽將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