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酒也多了,一早上還帶着宿醉,想穿衣服發現衣服都被自己撕爛了。
對着那件被撕壞的旗袍唉聲嘆氣好一會,好好的衣服被撕的連補都不能補了,小鳳已經下了最後的結論,連做抹布都嫌不吸水。
壞了就壞了吧,反正益昌成衣鋪子的人來過了,把之前沒做好的衣服都拿了過來,花團錦簇的一堆,挑了一件緋色的改良旗袍,纔剛穿上,對着鏡子摸魚——學着杜皎那舉手投足的風範,可總覺得就差了點味道。
正翹着手指頭對着鏡子噘嘴撅屁股呢,小鳳連門都沒敲,就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
“林小姐……”
呃……
她那麼厚臉皮的人都覺得臉上有點燒,肯定臉紅了。
小鳳都說了:啊呀,林小姐,你這件衣服真好看,襯的你的臉色都粉紅粉紅的!
小鳳是個討喜的孩子?NO!那是因爲的確自己臉紅了!
摸了摸臉,摸了摸腰,裝模作樣的在鏡子面前轉了一圈:“這衣服腰裡是不是有點太緊了?”
見小鳳眼珠子咕嚕轉過來,咕嚕轉過去。
“小鳳,啥事,看把你難成這樣了……”
“林小姐,大家都在等你吃早飯……”
“那走唄,正好也餓了!”林夕一手抄起了小鳳的胳膊,一手還在腰上從上到下的捋個不停,這衣服的材質順溜的令人髮指,裁縫師傅還把腰掐得細細的,除了胸差一點點外,這屁股,這腰,連自己看了都覺得——長得真他媽的好!
“小鳳,青峰在樓下了嗎?”意思是嘴昨天晚上喝得人事不省,現在還好嗎?
昨晚。
百樂門虎口脫險,兩人互怪一路,回到家裡看對方狼狽的模樣,都忍不住的指着對方哈哈大笑。沒想到從盤絲逃出來沒幾天呢,就又一場狼狽的逃脫。
林夕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青峰,道:“爲了慶祝我們的新生,值得喝一杯!”
“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喝個痛快!”青峰跑的鬢角流汗,精神亢奮,看着同樣亢奮的林夕,嘿嘿的笑,“我們上屋頂喝去,別被飛哥聽到動靜!”
兩個人像做賊一樣的到酒窖裡摸了好幾大罈子的酒,兩個手都拎不下了。好不容易抗到天台上,那裡有現成的桌椅,把酒罈子往桌子上咚的一放。
林夕把身體往椅子裡一甩,攤手攤腳的揚天長嘆了一聲。
“還沒死呢啊,嘆什麼氣啊!”青峰噗的一下就拍開了封着酒罈子的泥封,瞅了瞅林夕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剛纔不還挺威風的嘛!還要和我比速度!我這速度從小山裡練出來的,你行嗎……細胳膊……細腿的……”
呃……
林夕順着青峰的目光往下一瞟,哦,豁得大了點,順手把裙襬撩了撩:“別看不會啊!”
青峰被她噎得,自己還怕長針眼呢。“就你那樣的,連胸都還沒長起來,都算不得女人!”
wωω ☢ттkan ☢¢O
話音剛落,林夕的腿就踢了過來,青峰一擋,立馬認輸了:“啊呀呀,我的姑奶奶,求求你別踢了,再踢我怕明天要長針眼……”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喝了好幾罈子的酒。
這不現在還帶着宿醉呢,還想着一會被成凱發現了要臭罵她和青峰兩個,卻不想下樓一看,各個都眼珠子瞪得老大,看着她從樓梯上下來。
從她的身上瞄到了桌上,再從桌子上瞄到了她身上?
“怎麼回事?”她問一旁的小鳳。
小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林小姐,你長得真好看!”
林夕簡直莫名其妙,“頭一回發現啊!”放開小鳳,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了桌子前面:“好端端的早飯不吃,盯着張桌子幹嘛呢!”
揪過被他們壓着的報紙一看,這火一下就衝到了腦門子!
啪!
林夕一巴掌把報紙拍在了桌子上,什麼人!寫的什麼亂七八糟!
拍的手麻也不解氣,揪過報紙團吧團吧隨手就要丟垃圾桶,轉一圈沒找到垃圾桶,恨得把報紙展開刷刷的撕成了碎條條!
猶不解恨,鼓着腮幫子坐着生氣!
能不生氣嘛,“青峰,你說,什麼移情別戀,什麼琵琶別抱……雲冉是那樣的人嗎?”林夕眼珠子也瞪得老大,一個晚上呢,怎麼變天了呢,報紙上的一個版面都被雲家的人佔了!
青峰飛哥他們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一頭霧水:“她不是應該因爲自己姿態不雅而羞憤嗎?”他們就是這麼認爲的,還準備好好的勸導勸導她,“反正也看不到臉,拍就拍了吧!”
哪知道她壓根兒都沒放在心上,什麼看不到臉啊,壓根兒就是個不要臉的!
“吃飯吃飯!”青峰拉過了面前的碗,唏哩呼嚕的喝起了粥,頭還疼着呢啊,一早上的還爲她擔心,人家壓根兒就沒放心上,至於雲家兄弟?
這不,臉就更大了,報紙都成自家的了。
林夕見大家都把腦袋埋到了碗裡,不解:“不是應該同仇敵愾?”朝着小鳳看過去。
小鳳畢竟善良,拉着她往椅子上坐了,還給她盛了碗粥:“林小姐,他們只是擔心你……”
好吧,大概人家雲家的人上個報就和吃飯一樣習以爲常了。自己就是少見多怪!
她的腳在桌子底下踢了踢青峰,青峰朝她看了一眼,把腿縮了回去。
林夕朝他瞪瞪眼睛,又朝他踢了踢,動靜大了點,踢得桌子都晃了晃。
飛哥嗯咳咳的咳嗽了幾聲:“什麼事?桌子都要踢翻了!”
林夕朝着青峰翻了個白眼,你個叛徒!
轉頭朝着飛哥和成凱兩個人說:“昨天我和青峰商量了一下,我們覺得在成凱大哥這邊白吃白喝也不是長久之計……”
“昨天你們兩個不是把我珍藏的酒都喝完了嗎?稀裡糊塗的商量出什麼來了?”
飛哥顫抖的手指指着林夕和青峰兩個:“吃白食……怎麼也不喊我!”
成凱笑眯眯的壓下飛哥的手指頭:“大家能湊在一起都是緣分,歡迎吃白食!哈哈哈!”
雲冉再三囑咐要看好眼前的這幾個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不闖禍就可以了,早上起來看到報紙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幾個就是混世魔王啊,什麼地方都敢去,什麼人都敢惹……阿彌陀佛,安安分分的待着比什麼都好。
至於白吃白喝,雲冉說了過幾日就把錢送來,把手頭的營生該砍的砍,留下正兒八經的生意,把兄弟們能散的都散了,不能散的就安排在店裡,照看生意。
他昨天盤桓了一晚上,這是要徹底的和過去告別!
阿二叔終其一生也沒有完成的遺憾,雖說要遣散兄弟們,但是不遣散又能如何呢,現如今也護不住他們,生意也日漸蕭條,還不如放他們讓他們自尋出路,看個人的造化了,能放下過去,安分守己的過日子,也都是好手,維持自己的生計也都不會有問題。
起碼比現在尾大不掉,不死不活的好!
林夕狠狠的在桌底下踩了青峰一腳,“怎麼不說話!”
青峰翻翻眼皮,把碗一推:“吃飽了,我要去補個覺。成大哥,你的這個酒真是好酒,我喝那麼多,硬是沒吐!”
“還有更好的,改日我們專門燒一桌好菜,大家一起喝一杯……”
林夕眼睜睜的看着青峰從她身旁晃過,“你個不靠譜的!”
昨晚喝酒的時候都說好了的,他們要去百樂門臥底,準備回來把成凱手底下的歌舞廳也改造改造,那多賺錢!現在他們缺的就是錢啊!
那日的賬本子看完了,簡直是慘不忍睹!
這個家當的可真不容易!
出工出力也是應當應分。林夕使勁戳着碗底子:叛徒!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