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伯雖未將話講完,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麼救人的方法。
朱伯伯?我忍不住打斷了他的冥想。
“賢侄如果我沒猜錯,你能擊敗擁有金剛不壞之身的章魚守將,那麼你體內應該就是千年難得一遇的道家返祖血脈,清泉血!”朱伯伯說出清泉學三個字時眼睛明顯瞪大了不少。
“什麼?他的血是清泉血,吃地溝油長大的人,別聽他吹牛!”
魯止琪有些按耐不住的將屁股擡起又坐下,插了一句話。此刻我完全被魯止琪的話給吸引住了,因爲他字裡行間流露出的意思是對清泉血略有了解的。
這怎麼可能?連我都是第一次聽說清泉血這三個字,況且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江湖騙子啊,這傢伙留在我身邊到底有什麼目的?不過此刻我更想知道我的血能不能救出左影秋。
我曾經用我的血傷過無面鬼也就是左影秋夫婦,左影秋也說過我的血有問題,難道我的血就是傳說中返祖血脈的清泉血?
怎麼可能!一向自卑的我怎麼可能會擁有這樣的運氣,可若不是,我又怎能打敗連破塵和南宮項月都無可奈何的章魚守將?
“哐當!”正當我嘀咕冥想之時,一聲炸裂的天雷從銅鏡中發出。
衆人再次將目光鎖定在了銅鏡之上。數道天雷劈向了左影秋夫婦,左影秋驅動着黑色鬼氣與天雷相互碰撞,最後擦出了一大片火花,可天雷的數量太多左影秋在抵擋的過程中也被數道天雷給擊中了!被劈中的左影秋身體上開始出現了黑色的火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被天雷劈中的後遺症,許思晴則在左影秋的庇護下躲過了這一劫。
“朱伯伯,如果我湊巧身體中流淌的是返祖血脈清泉血,是否就能把他們救出來了?”此刻我也只有抱着一試的態度,再次向朱伯伯開口道。
“不行,就算你的血是清泉血也不行,清泉血只能破壞純陽池水,卻不能讓本就遁入幻境的鬼物腳蹋實地,想要救出他們還需地府陰差的引靈魂,二者缺一不可!”朱伯伯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回應着我。
“朱伯伯,我也不知道我體內的是不是你說的清泉血,實不相瞞我體內有一絲地府魚鰓的殘魂,魚鰓是幹什麼的我也不太清楚,這一絲殘魂是我在一次奇遇中所得。”
看着左影秋和許思晴被陰陽五行天折磨的痛苦不堪,此刻我也管不了什麼秘密不秘密了,我只想將他們從鎮魂池中救出。
不知朱伯伯是不相信我擁有這樣的奇遇,還是嘲笑我說大話。他在聽完我的話後嘴角流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這笑容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讓我分不清他是高興還是嘲笑。
朱伯伯猶豫片刻,臉上邪惡的笑容也瞬間消失,加重語氣對我開口道:“賢侄,此話當真?你如果真的同時擁有了清泉血和地府陰差的魂魄,想從鎮魂池中救出冤魂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嘿嘿又在吹牛!”魯止琪捂着嘴嘀咕着。
“眼下,我們沒有任何辦法,不妨一試。”
或許魯止琪不知道我擔心同伴的心情,我壓根兒就不想理會他,而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朱伯伯。
“那好,我們就試一下,嚴妍你命人去取把刀來”朱伯伯對嚴妍阿姨講道。嚴妍阿姨放開了抓住朱依依的手,快步離開了。
嚴妍阿姨離開後,衆人繼續緊盯着銅鏡中左影秋夫婦。此時銅鏡中已經颳起了陰風,許思晴的魂魄也出現了多重幻影,彷彿下一秒就會被陰風吹散一般!左影秋此刻也是傷痕累累,可依舊將許思晴抱着不放,他們的身體依舊緩緩下落着,好像永遠沒有終點。
“長望,刀拿來了。”
嚴妍阿姨手舉托盤,托盤中間一把綻放寒光的尖刀在月色下顯得格外陰冷,刀柄處還放有一塊白色的抹布。
朱伯伯此刻沒有半分遲疑,抓起刀刃把刀柄朝着我的方向,講道:“刀官,想要破我這陣魂池的道法,必須儘可能的讓其多吸收你的血液,如果你的血與池中的水相牴觸,那麼你的血便是清泉血。放心,池中的水雖是純陽之水,但也抵不過你清泉血的至陰之寒!若你身體中流淌的不是清泉血,朱伯伯也就愛莫能助了。”
怪不得朱伯伯會多此一舉的讓嚴研阿姨去取刀,原來是怕我用暴力弄出的血液不夠多。我點頭同意朱伯伯的意見後抓起刀柄站到了鎮魂池邊,找到手臂上最粗的一根血管一刀紮了進去,被刀扎破的血管瞬間流出一股鮮紅的血液,血液順流直下盡數掉入了鎮魂池中。
“怎麼?還自殘啊!”
魯止琪擡起屁股向個烏龜一樣將頭伸的直直的,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池水的變化,估計他也被左影秋夫婦的愛情所感動了吧。
血液入池後,池水並沒有任何的變化,我的心又開始忐忑了起來。
“是不是太少了?”我心理默想着。
不顧後果的我,再次拿起尖刀對着傷口狠狠的紮了下去,原本流淌緩慢的血液瞬間成了一條小水柱,流向了鎮魂池。
果然加大了血液的量後,我能明顯的看到,我的血液開始揮發着一絲陰氣,不斷衝擊着冒着陽氣的池水。
“看吧,我說他是吹牛的,還什麼清泉血,殺人犯的血白流了哦。”
魯止琪收回了原本伸出的頭,失望的再次一屁股坐在了臺階青石上。魯止琪沒有開過天眼,看不見池水的變化我不怪他,更不會去理會他的話語。
“賢侄,接住!就是現在,用你體內的魚鰓殘魂之力施法,把這符咒打入水中,陣法自可破!”
一張紅色的符咒在朱伯伯的法力驅動下向我飄來,此刻容不得我有半分的遲疑,直接驅動着體內的殘魂之力,凌空將符咒驅逐在了池水中,符咒彷彿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一樣,瞬間沉入水底!
“你身體裡流淌的是清泉血無疑,若你的殘魂真是地府陰差的,此陣法自可破!”
朱伯伯如釋重負般的走到了我面前,小心翼翼的抓住了我的胳膊,望着銅鏡中依舊在掉落的左影秋夫婦,此刻他好像也在欣賞這難得一見的一幕。
極陰之風依舊刮個不停,許思晴已經陷入了昏迷,身體中的重影鬼魄被陰風吹的快要脫離身體了!左影秋則依舊是一副平靜的表情看着許思晴,或許此刻他已無畏生死了吧。
剎那間陰風驟停,一道不知放大了多少倍的紅色符咒,飄向了左影秋和許思晴來到了他們的腳下,並以光速向深淵上方飛行。左影秋對這突如其來的事件感到莫名奇妙,扭頭左右看了一眼。
“哈哈哈,賢侄看來你體內的魚鰓殘魂也是真的,你可是檢了一個大寶貝哦。”
朱伯伯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他的笑聲裡充滿了自豪。
砰的一聲爆炸,左影秋抱着依舊昏迷的許思晴衝破池水飛回了地面,池水也隨着左影秋的落地而四處飛濺,原本在左影秋腳下的符咒也變成了一張普通的紅色符咒,緩緩的飄落在了池中。
“呸,呸呸••••••”
“這你孃的什麼味兒,就跟尿騷味似的。”魯止琪吐着濺到嘴裡的池水大罵了起來。
“影秋沒事吧!”我着急的抓住他的手問道。
“疼少主,我的手臂。”左影秋有些痛苦的看着我講道。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了我的手臂還在流血。”
我連忙鬆開了抓住左影秋的手,其原因是我過於擔心他們夫妻的安危,忘記了我手臂上的血液還在流淌而傷到了他。情急之中我趕緊利用手中的刀從左影秋手臂上割下了一塊肉,以免他被清泉血灼傷。
“朱伯伯,許思晴在幻境中被陰陽五行天所傷,現在鬼氣渙散能治好嗎?許思晴就是他的妻子。”我看了看許思晴又指着左影秋對朱伯伯問道。
“我剛剛看了,他們是被道家高人施法合體的鬼物,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老楊前輩的傑作!不過缺點便是每半年就要到極陰之地採集一次陰氣,無妨,我這莊園的後面有一口枯竭的深井,常年不見陽光陰氣逼人讓他們吸食一些也好”
“枯井?”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左影秋夫婦被困的枯井,可我又轉念一想,父母的生前好友怎可能會害左影秋夫婦。
“少主,我們是怎麼回來的,你又是怎麼受的傷。”左影秋顧不上自己的傷,反倒關心起我來了。
“哎,我的好影秋,你先管好你自己。”我哭笑不得的看着這兩位差點就要離我而去的同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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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四,你領着這對亡靈去枯井,他們鬼魂渙散此刻很虛弱記得護法,明白嗎?”朱伯伯命令着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一位門人道。
“是老爺!”叫朱四的門人說完轉身向前院走去。
“少主,今日大恩影秋銘記於心,眼下我妻傷重就先行告辭了。”
左影秋心疼的看了一眼仍就昏迷的許思晴後,跟着門人朱四離開了。
“天色也不早了,既然你的鬼奴沒事,我們大家也折騰了一夜,早點休息吧。”嚴妍阿姨有些如釋重負的對衆人講道。
衆人同意了嚴研阿姨的提議後,跟着嚴妍阿姨回到了會客廳,嚴妍阿姨命門人替我處理了一下傷口,吃了一點簡單的食物,我們稍做休息後便被領到了客房,我和魯止琪被安排在了同一間房間休息。
“哎喲我去,好氣派,好有錢,你看這裝修的風格,這花瓶得是古董吧,還有這牀可以睡十個人吧!”魯止琪帶着誇張的語氣,大聲吼了起來。
“趕緊睡覺吧,我這幾天很累。”我不想在理會這個話嘮,便敷衍的隨便說了一句。
“喂,我說殺人犯你這就不對了啊,雖然我們初識,但過了今晚,咱們也算同牀共枕了啊,你可要對我負責,我可是未出嫁的小夥子啊。”魯止琪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對我講着話,可我根本不想理他。
“神經病!”我拖着疲憊的身體,邊脫衣服,邊迴應着魯止琪。
“誰神經病了?哦對了,你是怎麼得罪朱家的這位漂亮小姐的,她說你欺負她了,莫非你施了什麼妖法玷污了人家清白,所以對你懷恨在心,才罵你小癟三的。”看來魯止琪的話匣子已經徹底打開了。
“我說了中間有些誤會!”我沒好氣的迴應着魯止琪。
“那還好,你這癩蛤蟆就別想吃天鵝肉了,那小妞兒是我的,你可不是他的菜。”
魯止琪一臉淫笑的抿了一下嘴脣。
“好,你的菜,都是你的,但是我真的累了,能讓我睡覺嗎?”我哈欠連天的迴應着魯止琪。
“殺人犯咱們可說好了啊,你別跟我搶。”我沒有在理會魯止琪說什麼,一頭扎到了牀上,變呼呼大睡了起來。
迷糊間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沒錯,魯止琪這假道士按理說是不應該知道“清泉血”這三個字的,可他的言語中爲何會流露出事先已經知道的感覺?
還有朱伯伯那邪惡的一笑到底是爲何?更讓我想不通的是,爲何他在知曉我體內流淌的是清泉血時,會如此的開心?直覺告訴我,朱伯伯絕不會因我是他故友的後人,而擁有清泉血才如此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