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的手剛剛捂住了我的眼睛,就聽見有人在我們身後輕笑了一聲:“這個房間有窗戶嗎?”
林照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我們把守的房間只有大門,沒有窗戶,而且牆壁也特意加厚過,爲的就是防止鬼魂突襲。
林照又怎麼會看見窗戶!
林照的身軀還在輕輕顫抖的時候,白骨抓在地面的聲音就一步步的向我身後貼近過來:“你們都是術士?術道頂尖人物?真好笑!連鬼開窗都看不出來,你們怎麼活到現在的?”
“鬼開窗”的意思,就是鬼給你打開了一扇窗戶。
人要是在原本沒有窗戶的地方,忽然看見了一扇窗子,千萬別好奇非要去看看窗戶外面是什麼?那邊肯定不是你想看到的東西。
要是忽然看見一個人站在窗戶外面,還算好些。或許,還有個逃跑的機會。
要是看見自己就飄在窗戶外面,或者坐在窗外的電線上,那就真是魂兒被拽出去了,想回都回不來了。
林照背後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真不知道棺材門的人,爲什麼要那麼忌憚你們?”
林照忽然感到有人把手按在了自己肩上,林照的肩膀微微向下一沉的當口,他兩隻袖子和肩膀連接之處的衣線便在一瞬間全部崩斷。沒了袖子的西裝頓時向後翻轉而去,劈頭蓋臉的套在了對手身上。
林照雙手一鬆,落地轉身,兩掌平推對方身前時,手心裡也跟着爆出兩道血色符文:“鎮——”
林照掌心上的血色符文,就像是兩隻印章,色彩分明的蓋在了西裝上時,猶如驚雷狂震的聲響也在衣服下面陡然爆發。
被西裝包裹的黑裙女子身形倒飛幾米摔落在地時,就像是被裹進了棺材裡的屍體,動都動不了一下。
詭棺門!
無物不可成棺,無處不可用棺!
林照身上的那件西裝就是她給黑裙女人準備的棺材。
林照出手之後,馬上退到了我身後,從揹包裡拽出一件衣服套在了身上。
我卻倒揹着雙手走到那個女人身前,擡腳踩住了對方被裹在西裝裡的身軀:“我知道這只是你的一個分身。你的本體已經分散在了這棟樓裡。跟你一塊兒來的,還有棺材門的朋友。”
我聲音不大,卻被內力傳遍了整棟大樓:“棺材門的朋友,我知道你已經發覺我在樓裡設下了陷阱。不過不要緊,真正會玩陷阱的高手,不是等着獵物上鉤……”
我故意把聲音一頓之後,加重了語氣:“而是放任獵物走到自己身前,再讓他走不出自己的陷阱。我們的遊戲剛剛開始。”
我話音剛落,院子中的風若行突然停了下來:“該從我身上下來了吧?”
趴在風若行背後的那人像蛇一樣扭動着身子,纏住風若行腰間,轉頭往她身前滑了過去,面對面的把眼睛跟風若行貼在了一起。
他沒想到,風若行的雙眼卻在與他對視的瞬間,變成了鬼神怒目,好似雷霆的殺機從風若行眼中閃射而出。
風若行沒用瞳術,與她對視的鬼神卻被震碎了雙眼,兩手捂着沒了眼珠的面孔摔倒在了地上,聲嘶力竭的慘叫道:“快走,她是……”
風若行不等對方喊出“她是”什麼,就擡起一腳往對方臉上踩了過去,鬼神頭顱炸碎的磷火在風若行腳掌四周崩飛幾尺開外,她轉頭看向了燈光閃爍的大樓。
那個時候,我們誰都沒有看見白衣如雪,手提雙劍的風若行,只是後來纔在別人口中聽說,那時的風若行就像是換上了一張面孔,美豔如妖,殺氣如魔,無論是誰看上她一眼都會迷失在那種驚心動魄的美貌當中。
風若行擡起的目光只是微微一頓,人就提着雙劍走向了房子西北角的暗門,她不是要回來,而是在門上連點了三劍。
風若行劍勢收起時,整棟大樓就掀起了莫名的殺機!
林照驚聲道:“殺陣?你人在屋裡,怎麼發動了陣法?”
我淡淡笑道:“發動陣法的人不是我,是風若行。棺材門的人太自信了,他們覺得可以憑藉一個鬼神拿下風若行。卻不知道,我是故意讓風若行出了門。”
“我的千劫誅神陣只要啓動,這棟樓裡就不會有一個活着的靈體。等到我要了那些鬼神的命,剩下的就是我們跟棺材門之間的事情。”
“你們……”林照指着牆面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卻笑道:“兩界堂的三個當家怎麼可能沒有聯絡的密語?我們想說話,誰也聽不見。稍等一會兒,等到風若行挪到殺陣的位置,就該有人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