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司護法給手下堂主遞了一個眼色,對方猛一揮手,麾下弟子邊抽刀出鞘,齊齊向老劉衝來。
老劉搖着摺扇微微冷笑之間,衝過來的輪迴司弟子全部撲倒在地,幾乎是以同一個姿勢趴在了老劉腳前,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羣人在給老劉磕頭行禮。
實際上,那只是一羣沒了生息的死人。
輪迴司長老額角上的冷汗不住滴落:“你連他們死亡的位置都算到了?你真是神謀鬼算?”
老劉微笑之間轉身向車上走去:“通知司機開車,車到了,他們的人就該死光了。”
老劉距離汽車只有那麼二三十米,等到他走回車上,輪迴司弟子已經大半倒地身亡,僅剩的幾個高手也只能躺在地上拼死掙扎。
老劉往窗外看了一眼道:“壓過去!”
開車鐵衛發動了汽車,緩緩向前推進而去,很快車輪下面就傳來了人骨被壓碎的聲響。
聶小純道:“老劉,你還會御使飛鳥?”
“我不會,他會!”老劉往一個鐵衛身上指了一下:“獵王孟家的傳人,要是不會駕馭鳥獸,那可就丟死人了。”
“我揭穿了趙慈之後,沒急着過來,一是爲了處理手尾,二是爲了讓毒藥發作一會兒。”
“主公這次登臨雪山不容有失。單憑君寄雪和江鈞辭他們攔不住所有輪迴司高手,我得替他們分擔點壓力。”
“我故意爆出自己是神謀鬼算的傳人,就是爲了讓他們派高手來抓我。”
“他們的人算不過我,就只能派出大批高手,以蠻力壓服我們。過一會兒,你們就都走吧!我自己留下來跟他們周旋。”
“那不行!”聶小純剛要反對就被老劉制止。
黑夜梟卻問道:“老劉,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不派高手來追我們,而是去追堂主呢?”
“那就更好!”老劉道:“總得有人拿命給主公鋪路不是麼?我毀掉了黃泉密檔裡關於葬神雪山的記載,主公手裡握着雪山隱秘。輪迴司卻什麼都沒有,去了只能是他們吃虧。”
“況且,輪迴司去攔着主公,又拿什麼對付江鈞辭和君寄雪?只要他們兩個人得手,主公就有七分勝算,反之嘛……”
聶小純驚聲道:“你的意思是說,雪山神廟真正破局的關鍵,不是在李魄身上,是在江鈞辭和君寄雪身上?”
“當然……”老劉點頭道:“君寄雪帶着所有的鎮魔秘寶,他不到雪山,主公無法鬥戰魔神。”
“江鈞辭負責在化寧河畔截殺輪迴司,只要江鈞辭能讓輪迴司血染化寧河,就能在那裡形成一座殺陣,反逼雪山神廟。那時候,山廟也就不會飄忽不定了,主公也必然暢通無阻。”
黑夜梟沉聲道:“如果,輪迴司繞開了化寧河呢?江鈞辭撲空,誰去再定雪山。”
老劉微微沉默之後才說道:“世上沒有完美的計謀,名將鬥智,找的就是對方行軍佈陣上的破綻。就算我是神謀鬼算,佈局也帶着三分賭性。”
“有些事情,你不賭永遠不知道輸贏!”
黑夜梟不再說話了,雲裳卻輕輕碰了碰老劉:“老劉,你看車後面,那個護法長老的位置不對,他剛纔應該是貼在車底下了。”
老劉笑着指了指司機的車座:“你看那!”
雲裳順着老劉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時,卻見車座背後被人用手指劃出了幾個字來:“車下有人!”
後面,又有人跟了三個字:“我知道!”
“我知道”是老劉的筆跡,寫前面那行字的人,應該是黑夜梟。
雲裳馬上反應了過來:“你知道我的毒藥沒法快速毒死地煞級別的高手,所以你是故意讓他聽見你說話?你是要坑君寄雪,還是要坑江鈞辭?”
“哪有的事兒!”老劉搖着扇子道:“我是在讓他們做選擇題!輪迴司人手不足,想要吃掉其中一路人馬,就必須集中高手才行。四路人馬,他們選擇哪一路?”
“你仔細想想我剛纔的話,你就能發現,我其實什麼都沒說。”
“四路人馬,都走了什麼路線,各自的任務又是什麼?輪迴司早就知道了。”
“我剛纔那些話裡,每一路人馬都看似破局的關鍵,但是實際上又是可有可無。”
“君寄雪不送裝備上山,主公他們一樣能應付局面。”
“江鈞辭不在化寧河殺人,還有地方可以給他血祭。”
“輪迴司來追我們,有沒有意義?有,但是也沒有。因爲,我們一開始就沒說這路人馬要上葬神雪山。”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纔是用兵之道啊!等着看他們怎麼選吧?”
聶小純白了老劉一眼:“真要是選到你頭上,你哭都來不及!”
“敗家丫頭,瞎說什麼!”上一秒還是得意洋洋的老劉,這會兒就被氣得直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