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竹的聲音開始漸漸變冷:“你們棺材門也算是久走江湖,吃飯喝水都會處處小心。我下毒肯定瞞不過你的眼睛。所以,我給你下了點白麪蟲。”
“剛纔那碗米飯好吃吧?你不好意思接我的話,就只能往嘴裡塞飯,連嚼都不嚼,本來只能吃進去一小半兒的白麪蟲,至少被你吃進去七成。”
“那種蟲子很有意思,別看只有米粒那麼大。但是,遇水就會膨脹,最大的時候,能漲到包子那麼大!”
“爲了殺你,我可是忍痛在你碗裡扔了一百隻白麪蟲哦!”
“你想想,要是它們全都膨脹起來,你的胃裡能裝下六十個大包子嗎?”
“你說,你一會兒會不會,砰——”
大餅差點被趙月竹氣瘋了,掄起閻王棺在屋裡一輪亂砸:“趙月竹,你個臭娘們,給我出來!老子要活撕了你,活撕了你……”
短短几秒之後,整座餐廳就在閻王棺的衝擊之下,變得杯盤滿地,四面狼藉。瘋狂舞動閻王棺的大餅,內息手上動作只是稍稍一停,嘴裡就噴出一口血來。
大餅手中的閻王棺砰然掉落在地之間,人也跟着雙膝一屈跪倒在了地上。大餅雙手撐着身軀,強忍着口中即將再次噴出來的鮮血:“你騙我!”
趙月竹踩着地上的碎磚緩步走了進來:“我就是騙你了又能怎麼樣?你不發狂或許還能多堅持一會兒,一旦發狂就死得更快。”
“其實你很可憐。田丹明明是在利用你,你卻甘心過來送死,這是爲什麼?”
“從風姐傳訊說‘你要過來’,到你趕到兩界堂,前後不到兩個小時,你只接了一個電話就忘了田丹怎麼拋棄了你,一門心思的對付兩界堂,你不死,誰該死啊?”
大餅雙手同時抓進地面:“你們監視我!你們……”
趙月竹冷笑道:“監視你又能如何?你總不會想說,我們兩界堂疑心太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我殺了你……”大餅猛然起身,雙手握拳直奔趙月竹頭頂砸落了下去。
趙月竹眼看着對方越來越近的拳頭,卻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就在對方雙拳即將觸碰到趙月竹面門的瞬間,大餅身後忽然刀光暴起。
四個臉帶陰陽鐵面具的刀手,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大餅背後,四把刀分別斬向了對方四肢。
寒光閃過,血光乍現,沒了四肢的大餅直接撲倒在了趙月竹身前,腦門也正好磕在了趙月竹的鞋尖上。
趙月竹稍稍往後挪動了一下腳尖,淡淡的說道:“殺了吧!”
一個刀手揮刀砍掉了大餅的腦袋:“我們來遲,讓小姐受驚了。”
“沒什麼!”趙月竹的表情仍舊是平靜如水:“把他腦袋帶到劉爺指定的地方。”
“是!”四個人收拾好大餅的屍體快速消失在了兩界堂外。
趙月竹一轉身,卻看見了把輪椅停在門口的趙慈。
趙慈凝視着趙月竹半晌:“你變了!你不像……”
“不像一個單純的小女孩了是麼?”趙月竹緩步從趙慈身邊走了過去,直到站在他身後時才說道:“爸爸,我再怎麼變都是你的女兒啊!”
趙慈後來告訴我:月竹在我身後說話的時候,我只覺得全身發冷。那時候,我唯一的感覺就是月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
趙月竹輕輕在趙慈的肩上拍了一下之後,便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趙慈卻面對遍地狼藉的餐廳說不出話來。
那個時候,最悠閒的人只有老劉了。
誰都沒想到,老劉這會兒正坐在看守所附近的小酒館裡自斟自飲,好像外面的事情全都跟他無關,喝到了高興的時候,還哼上那麼兩句小曲兒。
老劉正喝到高興的時候,門外走進了一個人來。
老劉用扇子點了點自己對面的空位置:“文兄弟,過來坐坐,喝上一杯。這家酒館別的一般,乾菜豆腐可是一絕啊!”
“俗話說得好,吃乾菜燉豆腐,皇帝老兒不如咱啊!”
文一了坐下身來:“我以爲劉老哥只喜歡喝茶,從來不喝酒呢!”
老劉搖着扇子道:“朋友來的時候,當然要喝茶,茶喝淡了,話說透了,朋友就交到了。”
“我想要殺人的時候纔會喝酒,同樣也給死人倒一杯酒。”
文一了招了招手:“服務員,上一壺茶,要你們這兒最好的茶!”
文一了等茶上來親手給老劉倒了一杯:“我的想法跟你恰好相反,朋友之間得喝酒,酒不喝大,不吐真言,不吐真言就不見真心,不見真心,還怎麼交朋友啊?”
“送人上路的時候,才應該喝茶。至少也得讓人走得明明白白。你說對麼?”